整个仓库显得混乱,门外一群人撞击着上锁的门。
“羽韵姐,我们一起走。”馥岱岱淌着泪,一手拉着梯子一手拉着脚踝血流不止的任羽韵。
“岱岱,我没办法走。”她的脚踝好痛,能爬到这里已经超出她意料之外。
“可以的,我背你。”
“岱岱……”看她不肯一个人走,任现韵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将无力的身子交给她。
“抱紧我,我要爬梯子了。”馥岱岱一步一步的踩着梯子,往上头的出口而去。就在接近出口处时,底下的安全门被撞开。
任羽韵看到下面冲进一群人,再这样下去她们两个人都会死。她不能让岱岱死,馥扬需要她啊!
“岱岱,告诉馥扬,我在死时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闭上眼,她再一次回想那个不爱她的男人,那个令她思念挂心的男人。
“羽韵姐,我们会逃出去的,馥扬在等我们……你抓牢我!”
“史密斯先生,她们在上面!”一名喽罗吼着,手上的棍子猛指着头上的两个女人。
“你们这两个该死的贱人。”史密斯阴狠的脸上尽是愤怒,这两个贱货竟然敢伤他,他定要让她们不得好死。
史密斯拿起枪对准正在爬梯子的馥岱岱。“魅影,我要你这一辈子都处在后悔里。让你尝尝失去两个挚爱的女人的痛苦。”他阴狠、扭曲的脸扬着奸邪的笑意。
“去——死——吧!”他缓缓的扣下扳机。
任羽韵突然侧身挡住馥岱岱的身子,子弹从她的右脚穿进。
“唔……馥扬……”她惨白着一张脸,从馥岱岱身后松手让自己掉下去。
“羽韵姐——”馥岱岱失声尖叫。羽韵姐就这么从她身后掉下去……
“活捉那个小妞,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史密斯吃喝着众人。死了一个,活的那一个可不能让她逃回去。
※ ※ ※
馥岱岱一边抹泪,一边吃力跑着,口中还不断念着:“羽韵姐、羽韵姐……”
“岱岱!”魅影一群人从林子的另一头出现。
看见岱岱一身狼狈,白色的衬衫上满是血迹,他以为她受伤了。“斐昱。”他唤来邪月看看她的伤。
“馥扬……”馥岱岱哭得凄惨,将自己颤抖的身子没入魅影怀里。
“只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邪月将检查结果告诉魅影,要他别担心。
“那血是怎么来的?”魅影不停的拭去她的泪,她这个样子就像那个捣蛋精任羽韵一样。呕?怎么会突然想到她,自她消失之后,他早已忘了她……
“羽韵呢?”桑融雪担忧地问着受到不小惊吓的馥岱岱。
“羽韵姐……摔下去……血是她的……”馥岱岱哩咽的说着,语不成句。
“邪月、黑月、冥月,行动!”魅影下达命令。
当他喊各人的代号时,那就表示有人活不过今晚了。
今晚挂在寒空中的月亮带了点血色,似乎为待会儿的死神噬血之约带来种种暗示。
正所谓——冥狱死神出,难保今生命。
※ ※ ※
手术室外。
桑融雪及任羽东、唐清蓉不停的来回走着,馥岱岱则倚在魅影怀里啜泣。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是不见有人从手术室里出来。
终于,手术室的灯熄灭。
“黄院长,病人还好吗?”一看见医生出来,桑融雪紧张的问。
方才羽韵送来医院时,脸色跟死了差不多,也听不到心跳呼吸,那一刻她真以为羽韵死了。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到那里救她。
黄院长面有难色的点点头,跟在黄院长后头的邪月则不发一语。
“邪月,羽韵怎么样?要不要紧?你跟黄院长为什么要臭着一张脸,到底怎么样?”唐清蓉紧张的扯着脸色难看到极点的邪月。
“邪月,有事就说。”任羽东搂住焦躁的爱妻,他同她一样担忧自己妹妹的安危,只是他比较捺得住性子。
“羽韵已经转到加护病房,我和院长尽力了,她的命已保住,只是这辈子可能没办法再跳舞。脚踝上的那一刀硬生生的穿过,将里头的神经都砍断,以后没办法再跑再跳,就连走路可能都会比正常人慢上一拍,她的脊椎因从高处摔落,虽然没断但有严重挫伤现象,还需要观察—阵子。”邪月幽幽说道。
“不能再跳舞……那不是等于让她活着等死吗?”桑融雪看着宣判羽韵死刑的邪月,怎么会这样?
“我和院长已尽力了……”黄院长可是全美骨科神经权威,而今连黄院长都无法救任羽韵,他也实在无能为力。
“不能跳舞……”一旁啜泣不止的馥岱岱看着魅影,一双手颤抖不已。
“岱岱。”察觉出妹妹的不安与愧疚,魅影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如果那时他早点到,那么或许任羽韵就不会这样。
为什么会有种心疼的感觉在心中漾开,从他知道她命危那一刻到现在邪月宣布她这一辈子都不能跳舞,他的心只有愈来愈沉重,不曾有一刻放松。什么时候她竟然也入主他的生命,开始主宰他的喜怒哀乐、决策他的生命。
“那时我们可以一起逃的,可是史密斯这个坏蛋拿枪对准我,要让我们一起摔死。于是羽韵姐替我挡了那一枪,在松手前羽韵姐要我告诉你,她死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你……”馥岱岱哽咽的说。
那个画面她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她看到羽韵姐松手时含笑的幸福神情,仿佛她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为自己深爱的人牺牲生命……难怪她死而无憾。
“羽韵……”魅影心头一震,她竟然想以自己的命换岱岱的命,好让他不会失去岱岱!
※ ※ ※
加护病房外。
隔着透明玻璃窗,魅影看着躺在病床上没有半点血色的任羽韵,突然鼻头涌上一阵酸意,一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玻璃。
“你好傻。”轻轻的低喃像是在斥责她的傻气,却又含着深深的心疼与不舍。
玻璃上也映出邪月温文俊雅的脸,他站在后头许久,将魅影的一切都看过眼底。走到魅影身旁,他收起平日的不正经,若有所思地问:
“承认自己的感情了吗?”
人总是在决失去时,才了解拥有的甜蜜。
魅影没回答,只是静静的随着她身旁的心电图机数着心跳。那是她的心跳,虽然慢了点、弱了点,但她总算活在他的视线内。
“她的心跳……好慢。”魅影淡淡的口吻和眸中那份深情成了强烈的对比。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自己目前的心境。
邪月温柔地一笑,“你总算也会注意岱岱以外的人。心跳慢,至少代表她还活着,你不会失去她的,只要我在的一天,她便不会有事。虽然我无法给你一个完整无缺的任羽韵,但,我会给你一个健康的任羽韵。”
“即使她这辈子不能走路,我也要她。”他的眼神不再冷淡,有的只是坚定的感情。
邪月笑看着床上的任羽韵,这句话若被她听到肯定会高兴得跳下床畔,她果然融化了这座冰山。
“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喔!”
※ ※ ※
第十天。
任羽韵缓缓的睁开双眼,还未适应光线的眼睛在半张半合的状况下勉强的微微张着,虚弱的身子让她无法大声说话。
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孔,是……馥扬?这一定是梦,馥扬怎么可能出现在她面前,他最讨厌她了不是吗?还是她死了,所以才能看到朝思暮想的馥扬?对,她应该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