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很喜欢画图哦!画图会让我觉得很开心,忘掉所有烦恼事情。”
“你有很多烦恼吗?”
他的问话让她顿一下下,皱皱眉,有吧!只不过模模糊糊,想不出大概轮廓。
“我想……长这么大总有烦恼。”
排除掉不愉快念头,她不要浪费和他相处的每分钟。
“这个人是谁?”他指指图上男子。
“这是爸爸,我爸爸叫做关汉予,这是妈咪,这是淳淳和我。”
“你们小时候的模样?”
Steve指指图上的六岁大小女生,快乐的眉眼眯眯,天真无邪是她们的标记。
“怎不画现在的自己?”
“现在的我……不好看,我不喜欢。”
她下意识伸出食指抠刮左脸颊。
Steve握住她的手腕,撩开她的黑发,仔细审视那两道旧伤疤。
“你觉得自己不完美,所以用头发把疤痕遮住。”
“只要我把它挡起来,你就会看见漂亮的关颖代。你说,我漂亮吗?”
捧住她的脸,他的态度专注认真。“代代,把我的话听进去,不管有没有用头发挡住伤痕,你在我心目中部是最美丽的女人。”
“真的吗?”
“我从不说假话。”
抱高她,他把代代放在桌子上,面对面相互凝望。
“我相信你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我统统相信。”她全然信任地趴在他身上,他的身体很硬,但舒适度超过一百。
她的全心信赖让他汗颜,想到自己的怀疑、想到他找来两个弟兄看管她……他竟不如一个小女人。
“代代,你想起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了吗?”他问。
“想不想得起来,很重要吗?”她仰脸问。
“不重要。”她还是无法对自己交心。淡淡失望,Steve随口敷衍。
再翻过几张画纸,一个陌生少年站在她们姊妹身侧。“他是谁?你的表哥?”
“不是,他是……是邻家哥哥吧!我不太记得他了。”寇磊在她心中,归属到遗忘那部分。
“不太记得”居然把人家的五官画得清晰明白?疑问瞬地在他心中升起,Megan的话一句句在他心中酦酵。
他不回话,代代敏感发觉他不高兴。
他总是为了自己的“忘记”生气,但忘记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事情。
笑笑,她转移话题。“你皱眉了,说!是不是嫉妒?”
“我嫉妒什么?”他听不懂她的话。
“嫉妒我画一个比你还帅的男生啊。说,快说你嫉妒了,我才知道你爱我!”
果然,她的话题转移,移出他的好心情。
“你要赖。”
“不管,你不说嫉妒,谁知道你爱不爱我。说,赶快赶快!说你很嫉妒、非常嫉妒、嫉妒毙了。”
他不是个习惯说爱的男人,爱就是爱了,不用拿一堆甜言蜜语来证明她在他心中。
“代代穿白洋装很好看,以后都穿这类衣服好吗?”他也学她转移话题。
拉开她的手,Steve看着服装店送来的衣服。
很好,如他所料,她是个适合白色洋装的女人,所以白纱礼服适合她、婚姻适合她……
Steve有点讶异,自己居然在代代身上联想到婚姻,原来,他喜欢她的程度已超出自己想像。
“真的吗?我和你一样喜欢白色,我答应你,以后只穿白色洋装。不过,我认为有资格穿白色衣服的人不多。”
“穿衣服要资格?”
“嗯!能把白色穿得像真正白色的人,至少要具备一颗善良的心、纯洁性情,比方说像天使啦、仙女啦这些人。”
“你就是我心目中的天使。”
是的,她是他的救赎天使,有代代,他做的一切有了价值和意义;有代代,他的生命重新注入价值。
“你不同,你是我心中的巨人,只要你站在我面前,天塌下来我都不怕,你会顶着,对不对?”她拉起他的手站起来,离开办公桌。
“对,我会顶着。”
他愿意为她顶下整片天空,让她在蔚蓝天空下无忧欢笑。
“那么,世界上没有事情可以让我恐惧了。”
“对,任何事,行我在!”
他提供一个让她自白的机会--如果她真是Ryan的手下,而她想选择脱离他的话,他愿意接手她所有麻烦,前提是,她要先对他坦白。
“嗯!有你在。”
她牵起他的手,搭在自己腰际,她赤脚踩上他的脚背,手环住他的脖子。
“我们来跳舞,华尔滋,三拍子的舞步。一二三,一二三,二三……开始啰!”
走不完红男绿女 喝不尽醉人醇酒
往事有谁为我数 空对华灯愁
我也曾陶醉在两情相悦 像飞舞中的彩蝶
我也曾心碎于黯然离别 哭倒在露湿台阶
红灯将灭酒也醒 此刻该向他告别
曲终人散回头一瞥 嗯……最后一夜
她攀着他高大身躯,轻轻摇、慢慢晃,她回到那年、那个幸福下午,在她人生最美丽的桥段里,总是有这样一曲幸福华尔滋……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激情过后,她趴在他身上,小小的手掌和他的掌心贴合。
他的手掌很大,大到可以将她的十指圈围在里面,大到轻盈的赵飞燕能在他掌心跳舞。
“你今天心情不好?”
抓一把黑缎长发,她的发质又细又滑。
“我很无聊,电视不好看,又不能出去玩,闷在这里,我快发霉了。”
“你想去哪里?”
想去和Ryon会合,将她在这里搜集到资料发送出去?
尽管他告诉自己千百次,代代不会是间谍,但Megan的指控在他心中扎了根,让他无法不朝这方面想。
“随便逛逛啰!你很忙,又没时间陪我,我想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到附近走走。”
“外面很危险,你被抢的事忘掉了?”
语调中微带讥讽,社会上哪个人不危险,就连眼前这个状似无害的天真少女,都有可能是敌方派来的人物。
代代没听出他的讽刺。
“不会那么倒楣吧!美国又不全是坏人。对了,门外那两个臭男生好像永远都听不懂我讲话,我的英文有那么破吗?”
“他们奉命来保护你,当然不能放你一个人出门。”
“是保护吗?我觉得他们在看管我,我对你们造成威胁吗?”
“你太敏感。真想出去定走,等我有空,我陪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在街上定很危险。”
“到时,你又要怪美国人不懂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又要埋怨经济大国欺负你们小小的台湾岛国,最后连钓鱼台都和我们扯上关系。”
想起初见面,Steve笑开。没想过一个女人的嘴巴能一口气吐出那么多字,不换气、不休息,叨叨念念地非要人家就范不可。
他讨厌唠叨多嘴的女人,却无法讨厌多话的代代,没有特殊原因,就是不讨厌。
“等等……你……”没搞混的话,她当时说的是中文,他怎么知道……
“你听得懂中文?”她拉大趴在他身上的角度,手肘支在他胸腔上方。
“听得懂。”他笑笑,忍不住捏检她因害羞泛红的双颊。
“天啊!那天我说的话你全听进去了?”她想在地上挖个洞躲进去。
“你是指美国警察只保护江泽民那段、白种人的负担那段,还是对黄种人爱理不理那一段?”
“那个话……那个话……是我胡言乱语,你不要挂在心上。当时我很慌啊!走来走去都是和我不同种的人……”
“假使我把你送到别的星系,你又不小心碰到抢劫,你会不会慌了手脚、会不会碎碎念、会不会无所适从?肯定会的,对不对?正常人都会有这种表现,对不对?”她强调自己的行为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