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喝三口,大口的。喝完才能继续睡。”
和他眼里的坚定僵持半晌后败阵下来,她乖乖吸三大口,却心有不甘。
“我中午要吃一百个披萨。”她要赖的模样像极六岁小孩,Steve被逗乐。
“好,就买一百个披萨给你。”
这天中午,龙帮上下的午餐是代代吃不完的披萨。
喂满三大口牛奶,他抱她躺平。
“吃饱了,继续睡觉。”说着,把棉被拉到她下巴处,轻轻在她额间一吻,他退出休息室。
Megan默默跟在他身后,深受打击的脸保持不了一贯的优雅。
“Megan,我想麻烦你帮我买几件衣服和女性内衣裤。”
“给里面的女人穿?”她冷冷的声音带了讥嘲。
“当然,我没有变装癖好。”他的幽默让她再吓一跳。
“Tony说,Ryan那边蠢蠢欲动,他们买通了杀手准备对付你,你在这个时候找来一个……一个连喝牛奶都要人帮忙的女人,不是自找麻烦?”
“小声一点,代代在睡觉,不要吵醒她。”他的笑脸消失。
“你所能想到的,只有担心她会不会被吵醒这件事?你没想过她的出现会影响到整个龙帮?”
“代代是我的人,她的事由我负责。”他恢复一贯冷然态度。
他说她是他的人?!
天!他没认定过任何女人,为什么情况会急转直下?
她是他的女人,那么自己呢?她在他身边耗掉的十几年青春算什么?
“大家都很忙,没人有空去保护她,你是在替帮里兄弟找麻烦。”
“我说我会负责,你听不懂?”
“你要拿整个组织的命运去赌吗?我们辛苦五年,让龙帮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们小心翼翼,害怕所有的意外出现,没想到你居然亲手把意外带进龙帮,你到底在想什么?”
想起Steve对代代的温柔细心,Megan看见自己的努力皆成泡影。
“你踰越了。”放下手中文件,他的眼光泛出厉色。
“你怎确定她不是Ryan的人?你明知他手下有一票像她那种货色的雏妓。”她不理Steve的疾言厉色,一心想把代代远远地踢离他身旁。
“她不是。”
代代二十三岁了,她不是雏妓,只不过看起来比一般西方女性年轻。
“如果是呢?你了解她所有秘密?你知道她没有瞒过你任何事情?你确定她的一举一动不是为了接近你而来?”
Megan的问题接踵而来,想强迫他往她讲的方向思考。
她的话撞进steve,心里,他联想到代代身上、脸上和背后的伤,联想到她的“忘记了”,联想到她的嗜睡……莫非嗜睡是因为她被毒品控制?
“原谅我多作揣测,我不能不谨慎,改革不单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想想帮里那么多的兄弟,他们好不容易适应正常生活,难不成你还要他们回去拿刀拿枪,重新回过去的舔血日子?”她明白这一直是他最重视的部分。
“我说过她不是。你该出去了!”
闭目,Steve向办公椅背靠去,他极力阻止怀疑在心中冒芽,但怀疑是种生命力坚韧的东西,想斩根清除不容易。
“Steve……我是担心你,也担心我们这段口子的……”
“闭嘴,我叫你出去。我不想听凭空臆测之辞,想指控代代的话,请你准备好证据再来;没有证据的言论叫作造谣。”
门在这个时候打开,Tony冷着一张脸进门。
揽过Megan,他把她护在身后,她一向是他们两人的小妹妹。
“Megan没说错,在眼前的非常时期,你把一个陌生女人带进总部,不是聪明作法。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告诉过我,她不会成为你的麻烦。”
“你也要站出来反对我?”Steve冷然的眸光扫向好友。
“我对事不对人,你凭什么认定Megan的话是造谣?我认为她举的每个假设都有道理。
站在马路上嚎啕大哭,若不是为了引人注意,哪个成熟女人会做这种事情?要找亲人却没住址就更荒谬了。说实话,我对她非常怀疑。”
“你要我送走她?”他没表情的声音蕴涵滚滚怒涛。
“没错。”Tony直接回答。
或许他太冷酷,但为公司、为组织,他别无选择。
“我没权利追求自己的爱情?”
“如果她不是间谍、如果她不在这个敏感时机出现,没人会无聊到站出来反对你自以为是的爱情。”Tony把话说重。
“自以为是?你的形容词教人讶异。”
“我不认为一个对你作戏的女子,会提供你太多感情。”
“你不过见她一面,为什么对代代有偏见?”他厉声问。
“她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多,再加上这几天你为她的改变非常大,这种改变只能用戏剧性来回答。”
的确,从不把生活和工作分家的Steve,连着几天九点不到就赶回自己的寓所,只为一个陌生女子在家里等候。
他经常在上班时间发愣、经常一个分心签下错误文件、经常错乱心情,把该做的事情弄得一团纷乱……这些改变在短短五天当中产生,简直是不可思议。
“你知道这阶段,我们承受不起仟何一个错误,是成是败均在一击间。你敢说你没有为她分心?好吧!就算她不是Ryan的手下,你能否认她是你的弱点?这弱点将会是对手最佳攻击处。”
“够了!我不想谈,代代的事我负责。”
Steve拳头击向桌面,阻止Tony谈话,他带着张扬怒气走入休息室,不再延续话题。
Tony和Megan互视一眼,共处多年,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Steve失控。
为一个相识五天的女人,他和近似手足的Tony冲突,那么她呢……
Megan的心被重重打击,他的拳头打的不是桌面,而是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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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代清醒的时间增长,张开眼睛时,她期待自己时时看到Steve,可是,他太忙了,忙开会、忙工作、忙东忙西,忙得没时间陪她说话。
几次,她想离开他的办公室,四处走走,好不容易来一趟美国,就算到不了爱荷华州,至少要看看纽约的春天。
可她老是在打开门扇时,被两个粗粗壮壮的男人阻挡,不论多努力解释,他们都不准她走出门外,次数一多,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英语太破,别人听不懂。
代代闲极无聊,拿起画纸,第一张画爸爸、妈咪,第二张画自己和淳淳……第八张画Steve,第九张画Steve,第十、十一、十二……画的统统是SLeve。
沉思的他、闷葫芦的他、说话的他、微笑的他,硬硬的线条在她笔下变得柔和。
代代想,她很爱很爱他,爱到不行、爱到没有他生活会变得贫瘠。
哈……她捣起嘴巴偷笑。真好,有个可以爱的对象,人生就什么都不缺啦!
“你在做什么?”
Steve在她想得满面春风时走进办公室。
“我在画图。”
她把一整叠纸抱在胸前,站起身,把办公椅还给他,然后,顺理成章地在他大腿上就座。
圈住她纤细的腰身,他一张张看着她的图画,虽然没有颜色,只是几笔简单勾勒,却将他的神情传达得栩栩如生。
“你很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