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方静默一会儿。
“好,你问。”
“你进来前在客厅跟谁说话?”
“谁?”
“你向他提到陆宛如,他告诉你一定要嫁给我,对了,这个人有机会我要当面感谢 他。”
亦方很快地转过来面向擎天。
“你……你听得到他说话?”
“你们说得那么大声,我当然……”擎天打住,怪异地看着亦方,“我不应该听得 到他说话吗?”他谨慎地问。“还有,你怎会知道陆宛如?”
亦方反手抓住他。“你认识陆宛如?”
“我何止认识她,她……”擎天再次顿住,“等一下,难道……刚刚和你说话的 是个亦方很慢地点头。“他找的陆宛如和他一样,如果你认识陆宛如,那表示你身这也 有个他们都不愿说出那个字。
“我明白了。”擎天喃喃。“那天晚上你听到我和陆宛如说话,你也看见了她,因 此你不告而别。”
“她就是陆宛如?”
擎天点头。“你为了一个幽灵把我打入地狱。”
亦方跌坐床沿。“我怎会知道你身边也有一个?”
“唔,我也没想到你看得见她。我以为只有我能,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或许因为我们四个人之闲有份密切的关系。”亦方半自语道。
“你那个,就是害得我那个自杀,逃婚、自私、不负责任的大少爷?”
“他不知道事态会这么严重。他没有逃,他躲在窗台外面,不小心摔死了。他没有 要伤害任何人,只是不愿被摆布和操纵。他认为两个人相爱的结合才是美满的婚姻,而 不是凭双方父母的决定,强迫两个从不相识的人共度一生。”
“听起来,亦方,”擎天沉吟,“是否像我们俩的情形?”
“几乎是再版。你最初也不肯接受,不是吗?”
他凝视她。“而你为了替方亦言赎罪,等了我好多年。”
她回望他。“果然如此,我没有怨言。”
“哦,亦方。”擎天拥她入怀。
“对不起。”靠在他肩上,亦方低语。
“不,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他微微推开她,用双手托起她的脸,好让她看见他的浓情深意。
“亦方,千万别再不告而别,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误解,好吗?我要我们之间互 相坦白、信任。”
“说到坦白,你买了我的画,还有书展是你一手筹画的,你为什么一字不提?”
擎天皱眉。“我对官关说过,适当时机,我会亲口告诉你。”
“几时是你认为的适当时机?”
“那幅画要在我们新婚之夜作为给你的惊喜礼。你觉得这样的时机算不算适当呢, 未来的骆太太?”
她脸颊嫣红。“画展的事呢?”
“是我送给未婚妻的见面礼。”
“你来找我之前,先就把和我有关的一切打听了个详细。开画展,是因为你知道我 需要一笔经费,筹备关怀智障基金会。”
“官关真多嘴。”
“我逼她说的。官关其实非常喜欢你,你知道吗?”
“哦,不要节外生枝了吧。你真相信我是无可救药的花花公子吗?”
“哼,有待观察。”
“亦方,假如我是,像我们现在这样,又在床上,你想我会放过你吗?”
她这才记起她浴巾底下一丝不挂,他也形同全裸。
亦方喊了一声,跳起来。
擎天攫住她,将她拉倒在他身上,他则躺了下去。
“不要惊慌,我保证,我只做你的花花公了。”
房内一隅,站着方亦言和陆宛如。
“你都明了了吧?”
她垂睫不语。
“我是悔之晚矣,另一个我算向你赔了罪了,能原谅我吗?”
陆宛如缓缓仰首望他。
“我只问你,若你我不是有媒妁之言,换一个情况与我相识,你会不会再逃开了”
“绝对不会。”他答得迅速且肯定。
于是,陆宛如的隔世怨消失了。
“我们可以走了吧?”方亦言向她伸出手。
她含羞带喜地将手交给他。
他们一起化成轻烟的同时,另一对他们结合成一体。
尾声
亦方未再回医院,她专心做擎天的太太,及致力于协助智障者,擎天的全力支持是 她慈善事业的有力后盾。
由于亦方的从中调解,翠姨与丈大言归于好,搬回‘敬思庐’。他们夫妇却在离 菜园不远的山腰另筑爱巢,并常接亦方的父亲来小住。言致中后来且找到第二春。
亦方后来自一奇异的梦得知,她的公婆即是她前世的父母。她和擎天结婚后,翠姨 的病奇迹地逐渐康复。
一年半以后,亦方产下一对异卵孪生子。
他们再也没有见过方亦言和陆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