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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欣喜若狂地,擎天热烈地拥抱、亲吻她。

  “我们会很幸福的,亦方,我们会非常、非常幸福。”

  可是,亦方不安地想,为什么那股惶惶然挥之不去呢?

  她以为是方亦言在搞鬼,然而却不见他。

  直到深夜时,她才找到原因。

  第十章

  和翠姨虽然多年不见,昔日的感情依旧,亦方陪着她说往叙今,擎天则刻意避开, 让她们畅谈。

  受多年糖尿病摧折,翠姨以轮椅代步,往昔身段窈窕、玲珑有致的美丽女子,成了 孱弱的苍苍老妇。见了她,仿佛见到自己的母亲一般,亦方极力忍抑,仍然禁不住与翠 姨相拥而泣。

  走出翠姨房闲时,已过午夜。亦方答应在这裹住一晚,她才愿意就寝。

  亦方想,擎天一定等着未睡,便往他的房间走去。

  当方亦言冒出来,她吓一跳。

  “你不要去找他。”他阻止道。“现在别去。”

  “除非你有很好的理由,否则不要再干涉这件事我决定嫁给他。”亦方说完便继续 往前走。

  他又拦在她面前。

  “听我说,我找到她们了。”

  亦方眨眨眼。“真的?太好了,那你自由了,不是吗?恭喜你了。”她真心为他高 兴。

  “还没有,还有事没解决,我需要你帮忙。”

  “只要做得到,我一定帮你,但是现在你先离开,好吗?你会吓到这屋里的人的。 ”

  “不,你不明白……”

  亦方已经走到擎天房门外,她再和方亦言说话,擎天便有可能听见,她挥手要方亦 言走。

  同时她听到室内有谈话声。一男一女。

  男的是擎天,女人是谁?他说过这儿只有他和翠姨。

  房门虚掩,淡淡的灯光和低沉却激烈的争议声,从门缝泄出。

  “你不能娶言亦方,我不许你娶她。”女人是在对擎天下令,声音严厉。

  “你管不着。”擎天语气愤怒。“你有什么权力控制我?”

  “你忘了?你属于我,你和我是一体。”

  “你打算这么跟着我一辈了?”

  “必要的话,没错。”

  “你是在威胁我?”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

  门忽然缓缓开了寸许,正好可以让亦方看见房内的女人。

  是在菜园里和擎天密谈的同一个人。

  亦方的心瞬间冻结,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转身,脑了里只想到一件事:她要离开这里,离开擎天,她今生不要再看见他。

  房里的擎天浑然不知,犹在对陆宛如怒目而视。

  她却忽然间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你笑什么?”擎天皱眉。

  “我一再告诉你,你就是我。我威胁你,不等于威胁我自己?”

  “你城府深沉,充满了恨与怨尤,居心叵测。不,我不是你,陆宛如。我爱亦方, 没有 人能动摇我对她的感情。你也不能。”

  她冷笑。“可惜她听不到你这番肺腑之言。只怕你也没有机会对她说了。”

  擎天神色一凛。“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但你的亦方刚刚在门外……”

  她语音方落,擎天立即赶至门边。

  但哪裹有亦方的人影?

  “她已经走了,她不会再回来了。”

  “不论你施了什么魔法,我不会放弃她的。”

  擎天无暇再和她啰唆,百奔巷口。

  然而亦方的摩托车已不在原处,只有他的白色安全帽孤零零留在地上。

  ※※※

  擎天快要急疯了,他失去了贯有的冷静、沉着。

  将近一个星期以来,他发狂似的找亦方。

  医院里,她休了长假。

  “休长假?什么意思?多长?几时回来?”

  “不清楚耶,抱歉。”

  她不在她的住处。擎天去找她,她的室友们当着他的面摔上门。后来有一回他们开 了门,他不再礼貌地询问,直接推门进去,发现他们没有骗他,她的房间空空如也,感 觉上,仿佛她很久没回去了。

  也许她不打算回来了。

  她也没回她父亲那里。言致中热烈地招待擎天,关心他和亦方进展如何,显然全不 知情,更不会晓得亦力的下落。

  擎天沮丧、挫折到极点,在母亲面前仍要强颜欢笑,装作无事。他解释那晚亦方因 为急诊,必须赶往医院。

  他找官关,因为她是他唯一所知的亦方的朋友。

  官关一问三不知。

  “我真的不知道,她没有和我联络。亦方从不会主动找朋友,你是她未婚夫,连这 个都不了解。”她奚落道。

  挂上电话后,她转向坐在一旁的亦方。

   “怎么样?够朋友吧?”

  亦方瞪眼看她。“你没说过你认识骆擎天。”

  因此她才会到官关这里暂住。

  岂料擎天电话追到了她以为最安全的地方。

  “呃……我采访过他。哎,其实,谈不上认识。”

  “你官关小姐也会结结巴巴?总不会你也曾经是他的“红粉知己”吧?”

  “你怎么说这种话?别人不了解我,你也不了解我吗?”官关说掉泪就掉泪,大颗 小颗落下来。

  “你把实情说明白,也许我会比较了解一些。”

  ※※※

  “跟你说过亦方不在,去度假了,不晓得几时回来。”冰淇淋扶着门,谨慎地看着 擎天。

  他上次来,猛地推门硬闯进来,门板打到施公的鼻子,到现在还是红肿的。

  “我知道。我可以进屋里和你们谈谈吗?其他人在不在?”

  才问完,好几张脸从冰淇淋后面叠罗汉似的冒出来。

  “嗨,你们好。”擎天露出笑容,向他们挥挥手。

  “你要谈什么?”祖明问。

  “先进去再说好吗?”

  他们面面相觑。

  “他很友善耶,不像上次那么凶。”珍仪说。

  “我的鼻子还很痛。”施公说。

  “对不起,施公。”擎天诚恳道歉。“我可以称呼你施公吗?”

  “大概可以吧。”施公咕哝。

  “他们叫我牛哥。”祖明说,伸出一手,“要不要进来喝杯啤酒?”

  “我不喝酒,谢谢。”祖明的动作或许看似成熟,擎天握住的却是一只天真、单纯 、热诚的手。

  “进来吧。”冰淇淋于是敞开门。

  坐定后,擎天先问:“亦方打过电话回来,对不对?”

  他们互相望来望去。

   “亦方没说不能说她打电话来。”珍仪对他们说。

  “但是我们不晓得她在哪里。”冰淇淋对擎天说。

  “亦方让我们住在这里,让我们有个家,像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她像我们的妈妈、姊姊、朋友。”

  “她给我们一切,零用钱和其他东西,外面买不到的东西。”

  “现在因为你,她不见了。”

  “我们要亦方回来。”

  包括两个大男人,他们哽咽起来。

  “虽然亦方付我薪水照顾他们,陪伴他们,”冰淇淋也泫然欲泣,“可是我知道, 她是好心给我一份工作,给我一份尊严,因为,”她吸吸鼻子,“我和他们其实一样, 只是我的情况比较轻微。”

  他们说的,擎天事实上已然打听明白。

  “我不敢说我了解你们的感受,”他诚挚地说,“但是我和你们一样需要她,要她 回来。请相信我,我没有做任何伤害亦方的事,她很伤心,可是完全是误会。我需要一 个向她解释的机会,但更需要你们的帮忙。”

  “但是我们真的不晓得她在哪里。”冰淇淋又说一遍。

  “亦方绝不会扔下你们不管,我相信她没有说她在何处,但你知道如何联络她,是 吧?”

  冰淇淋面露难色。

  “亦方不要你说出她的行动电话或呼叫器号码,是吗?”

  “是呼叫器。”珍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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