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问。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不语。
“敬敬惹烦妳了?!”
“你明知道不是他!”
“那么是我啰?!”
她真想给他几记耳光,看他是不是会清醒些,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在玩弄她的感情?!除了用言语说出来之外,她已经什么方法都用了。
“我做了什么?”他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样子。
他实在应该说他没有做什么,关莉缇心里冷冷的想着。
“我自认自己对妳客客气气、规规矩矩,从没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更没有做过任何不该做的事,我真的不知道妳在气什么,为什么消失……”他诚恳的看着她,想要
找出答案。
“曹学城……”她叹息道。
“是不是我把妳为我们父子做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而妳不高兴?”
她不语。
“我曾提议要送妳东西或是付妳钱,但是——”
“曹学城,我明明知道问题的症结不在这里。”她冷淡的打断他。
“那在哪里?!”他盯着她看。
“不如我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什么?”
“我?!”他一脸困惑的表情。“我要……”
“你要什么?!”
曹学城沉思的想了下,他要什么?他要一个可以照顾敬敬的人,他要一个可以帮他理家的人,他要一个可以让他无顾之忧的人。
“妳又要什么?”他反过来问她。
关莉缇落寞的笑笑,她早就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要一个家,她要敬敬、她要曹学城,她要和他们一起建立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家。没有翁枫的阴影、没有翁枫的威胁,她要的是一个“家”!
曹学城应该不是一个麻木不仁的人,她也不相信他所持的那些理由和借口,他不该只想要一个能照顾他儿子、照顾他那个家的女人,这种想法是自私的,他应该替她想想啊!
“我要的不多,一般女人要的,也就是我要的!”她笼统的回答。
“我不知道现在的女人要什么,妳忘了我是一个离了婚的男人,我有段失败的婚姻。”这会轮到他看向车窗外,百般的无奈。
“不会每一次都失败——”
“妳是建议我再婚?!”
“我……”她的脸一红。
“娶谁啊?”他自嘲的问。
“你——”关莉缇的手已经放在车门的门把上,她不只是全世界最白痴的女人,她还是整个银河系最傻、最呆、最该一头去撞死的女人!他居然连考虑都不考虑她一下。他是瞎子吗?
“莉缇,我不想再婚,我只想要平凡、安定的生活,只是这样而已。”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她已没什么活力和希望的表情,整个人如同槁木。
“敬敬需要妳。”
“你真卑鄙!”她暴怒道。
“我试着给他找保母,也请过以小时计算费用的奶妈,但他不要,他只要妳,只吵着要找妳,谁都不合他的意,我实在拿他没办法,不知道该……莉缇,他只要妳啊!”曹学城向她求助。
“为了敬敬,难道要我一辈子不嫁人?”她问他,这够明白了吧?!
“只是几年,等敬敬大一点——”
“敬敬大一点就不需要我了?”
“不是这么冷酷,妳为什么要把事情说得这么没有感情?”他真搞不懂女人。
“但我的意思是——”
“你为什么不干脆去求你的前妻回来呢?”她挤出笑容,“真心”的建议他。
“她……不会回来的。”
“说不定哦!”她不是有意要落井下石,既然他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她为什么要对他掏心掏肺?这年头是讲有来有往的。“想到你是这么的宽宏大量,这么的无私、情操高尚,说不定她会回头。”
“莉缇,不要挖苦我,不要在我的伤口上洒盐,我不是一个厚脸皮的人,这次如果无法打动妳,那我就只好算了。”他总不能强迫她吧?!
她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一方面想投降,一方面又希望自己别再陷下去。
“妳自己决定吧!”
“曹学城,你真狠!”
“我?!”
她能决定什么?!她眼前只有一条路走,继续当曹家免费的佣人和保母,反正她也离不开敬敬,这些没有他和曹学城的日子,并不好过,与其都是痛苦,不如她还是和敬敬在一起,至少从敬敬的身上,她可以得到很多的快乐和满足。
“明天我去接敬敬放学。”她还是投降了,谁教她是女人。
“妳要去接敬敬?!”他乐昏了头,一时间还会意不过来。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
“是……”他笑着点头,渐渐地恢复理智。“但也是妳希望的吗?”
“曹学城,你在乎我的感觉?”
“当然!”他不是开玩笑的表情,专注的点点头,肯定道。
“那就够了!”眼前她也只能抓住这样的幸福、这样的满足。有些女人幸运,想什么有什么,有些女人较不幸,只能拥有“残缺”的幸福,但比起一无所有……她真的该知足了。
※ ※ ※
又是一个寂寞、冷清、了无新意的夜。
一件大衬衫、一双厚袜子,扎着马尾,室内开着暖气,不管屋外正滴滴答答下着雨,薛靖雯自有一个温暖的世界,再加上一大杯的热咖啡,放上一张流行的CD,她能说自己不快乐吗?!
快乐是自己找的,是必须自己去经营的,在很多人的眼中,她什么都有,名利、美貌、健康、人缘,她真正缺的只是爱情而已。
拉开窗帘看窗外的雨丝,为什么有人会觉得下雨诗意?她讨厌雨,她喜欢阳光,这也是她度假总选择马尔代夫的原因。
其实如果想开一些,现在缺少爱情的男男女女满街都是,以前在很多人的心目中,爱情是排第一位,但是到了今天……
爱情好象是现代人最不在乎的,很多东西可以取代它,很多东西比它可贵,爱情算什么?!
门铃声使得薛靖雯回头,放下窗帘,她一个箭步的跑去开门。这时候不会有别人,一定是莉缇,两个寂寞、心里都有着伤痕的女人需要好好的互相安慰一番,朋友有时比情人好。
但当门被打开以后,她发现门外站的是钟岳时,她整个人一震。
钟岳浑身湿淋淋,从头到脚,没有一块干的地方,他的脚边还有一滩水,要不是气氛不对,她会问他是否刚掉到马路边没有加盖的沟渠,不然为什么这德行?或是他不知道正下着雨,他觉得雨中散步很有情调、很有“诗意”。
他打量着薛靖雯。她这模样,他已经看过不下千百遍,在英国相处的那段日子里,她就爱这种无拘无束的打扮,她的习惯并没有变,。
“妳没有丢掉这件衬衫……”他沙哑的说,嘴里有着隐约的笑意。
“废物利用嘛!”她知道衬衫是他的,她早该烧掉的,但她没有。
“旧东西舒服些,是不是?”
她不语的冷眼以对。
“我可以进来吗?”
“不行!”她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她的天地里已经容不下他。但是门一关上,她又懊悔不已,这不是她心里想要的。
按铃吧!再按一次铃,她一定开门。钟岳,按啊!不要犹豫……
门外的钟岳心里百般挣扎,他为什么会以为薛靖雯一定会敞开大门的欢迎他进去?她是恨他的,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不管是话语、眼神、行为,她都表示得明白,他为什么还来碰钉子?!
微微的转个身,已经打算要放弃了,但是他又有些不甘心,手举起又放下数回,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