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蒙同意,盼尽速来此,来回头等舱机票与食宿等一应费用皆由本人支付。
能于本周一光临则更佳,因同乡似乎周二或周三将有生意之行离开印尼,其后再联络恐怕不易。不好。她怎能说走就走?星期一,就是明天,去印尼是不需要签证,但机票订不订得到是个问题,现在是暑假期间,常常一票难求,何况如此仓卒。
宗康又不在,她如何放心把办公室交给一个上班才半天的新人?
什么话!她斥责自己。宗康也不过比那个工读生早来一天。
但是她似乎非去一趟印尼不可,查案贵在掌握时机,稍有偏差失误,即有可能全盘皆失。
不管了。展乔先打电话给一位在旅行社工作的熟朋友。其实是老包的朋友,也就是南侠侦探社的一一九急救员。
他免不了仍要哇哇叫,虽然早习惯了来自“南侠”的紧急订票。
“姑奶奶,大侠,你怎么和包大人一个德行?好象永远有架专机留着个位子供应你们的临时需求。两位简直比总统还大牌。”
“没有你的神通广大,我们就算长了翅膀也飞不起来。拜托,这是十万火急的紧急事件,我明天去不成,一笔百万生意泡汤,我会被老包拿来下锅的。”
“百万!”
“是啊,有人出百万找他失散多年的老婆和孩子。”
“百万,我能分多少?”
“那就看你多快给我弄到票了。”
“哎,有钱能使鬼推磨,看在钞票的份上,我再做一次鬼好了。等着,我打几个电话。”
展乔没有等很久。
“大侠,你不会下锅,可以上天了。”“哦,亲爱的,我就知道你……”
“我老婆在监听,这亲爱的是别人的,不要乱叫。既有百万生意可做,你坐头等舱没问题啰?”
“头等舱?你以为我发啦?百万还在人家口袋里呢。”
“只剩头等舱还有位子了,而且是最后一个位子,要不要随你。”
展乔不想占人便宜,尽管石江山写了来回头等舱机票由他付。不过她不要也不行了。
“好吧,勉强要了。”她说。“几点的飞机?”
展妈妈把行李箱塞得满满的,展乔则一件件把过多的衣服拿出来。
“妈,我只去几天,最多三两天,用不着这么多啦。”
“去和人家见面谈生意,总要多带几件替换,穿得好一点嘛。”展妈妈又塞回去。“妈,我去查案,不是出席国际贸易大会。”而且她的衣服除了衬衫长裤还是衬衫长裤。
展妈妈不塞了,站在一边看她把衣服挂回衣橱。
“宗康回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展乔感到好笑。“我又不是和人私奔去。哎呀,是也不干他的事。他回来就回来嘛。他明天能回来最好,办公室正好没人。”
“你好歹留封信什么的给他呀。”
“干麻?留书出走啊?你告诉他,我出差了。我有在办公室桌上给他留字条啦。”“说到字条,我今早洗衣服在你衬衫口袋看到一张纸。”展妈妈拿给她。
“上面写的是什么东西?”
展乔接过来,呆了呆。是她的相配星相。怎么又一张?那,办公室她桌上那张是谁的?
她第二天上了飞机还在纳闷。
到了耶加达,有个人举了个写着“展乔小姐”的牌子在机场等着她。
“我姓李,是石先生的司机。”他自我介绍。“石先生没法亲自来迎接,他说很抱歉,展小姐,他在家里等候。”
稍后她发现这位司机驾驶的不是豪华房车。石江山派来接她的是架私人小型飞机。
天哪,她以为这种事只有电影上才有。当“司机”告诉她,他们要去的石江山的家是在一座小岛上,而石江山拥有那座岛,她几乎觉得她会休克。
一个如此富可敌国的男人,犹痴心的要寻找他几十年前的初恋情人,以及他已有一个儿子,仍要找回他另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于是,展乔对石江山备感敬重。
她想,她就是上刀山,也要尽全力为他找到那两个人。
宗康气得要死,急得要命。但是他跳脚跳得腿断了也没用,他预定搭乘的飞机早起飞了,而他的护照和机票皆不翼而飞。
他以为是宗萍藏了起来。
她矢口否认。“我是很希望你不要再出去浪荡,可是我没那么无聊,而且我没看见你的护照和机票。”“你昨晚在我房间和我说话,你看见我把它们放在我的皮夹里。”
“你有看见我拿吗?警察先生,没有证据少血口喷人,当心我告你诬告。”
他瞇起眼睛。“为什么你看起来十分可疑?”
“疑心病是警察的职业病。进你房间的又不只我一个。”
“还有谁进过我房间?”
“嘿,多了。打扫房间的马太太,专门负责换床单的胡嫂,家里正在全面换地毯,工人就好几个。园丁老丁……”
“园丁到房间里干嘛?除草啊?”
“没有人规定园丁不可以进来呀,他有可能路过顺便进房间看看嘛。还有总管张伯,洗衣服的孟姑……”
宗康冲出房间。
“我还没说完呀……”宗萍在他后面窃笑。
宗康从小就讨厌这栋百余坪的房子,佣人此主人还多,在这屋里要找个人,登报还比较快。不能大声喊叫,更不可以用扩音器。这里每个人都是轻声细语,彷佛怕听到回音。
他先找总管,找到时,几乎像跑了一段马拉松。
“张伯,有没有看见我的皮夹?”
“少爷……”
这个称呼令他大大翻白眼,不过现在不是讨论称呼的时候。
“没看见。”宗康替他回答。
张伯微笑。“没看见,少爷。”“帮个忙,你替我问问有谁……”
“谁也没看见,少爷。”
宗康高高掀眉。“你还没开始问呢。”
“不用问,少爷。”张伯稳如泰山。“有人捡到的话,早送还给少爷,或……
老爷了。”
对呀!老爷!“老爷回来了?”
“昨晚,少爷。”
宗康拍拍他。“谢了,张伯。”
张伯眼也不眨。“我什么也没说,少爷。”
“我什么也没问你,张伯。”宗康挤一下眼睛。“老爷在哪?”
“今早还没下楼,少爷。”
“张伯,你再一口一个少爷……哎,算了。”他转身走开。
“大家都很高兴你回来了,少爷。恭喜你,少爷。”
宗康在楼梯角回头。“喜从何来?”
张伯眼珠一转。“恭喜你回来了。”
宗康皱皱眉,没往下追问,往楼上走,到中途,遇见下楼来的马太太。
“早,少爷。”她笑瞇瞇地说。“恭喜了,少爷。”
“什么……”
马太太已一手扮吸尘器,一手拿着块抹布轻快地下去了。他上了楼,在走道转角碰到抱着换下来的床单的胡嫂。
“恭喜呀,少爷,真是天大的喜事。”
搞什么东西?他未开口问,园丁从走道另一头过来,也是笑嘻嘻的。
“恭喜恭喜,少爷。老爷请你去呢。”
“我正要找他呢。”宗康嘀咕。“老丁,楼上房间准备也弄个花园吗?还是地板要种草?”
“啊?”
“没事。别把草种到我房间就好。”
宗康疾步往他父亲门房走去。他直接开门进房间。
石江山一只西装袖子刚套上一只手。“请进。警察学校教你进入房间不必敲门吗?”
“要逮现行犯时通常破门而入,我已经很客气了。”宗康瞪着他父亲。“你偷走我的机票和护照,我可以立刻逮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