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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连水也是酸的。沛绿雅也有酸味。”

  “啊?”经理大惊失色。“我马上去问是怎么回事。”

  少安摆摆手,咧咧嘴。

  “我是开玩笑。”

  “哦。哦。”经理揩揩额上冒出的汗。“谢谢你,先生。谢谢你,孟小姐。”

  孟廷不明所以。

  经理走开後,她问:“干嘛把人吓得面无人色?”

  “你看不出来我吃醋吗?”少安闷闷的答。

  “吃醋?”

  “吃得每样东西入口都变了味。”

  孟廷片刻後恍悟,却更莫名其妙。

  “为什么吃醋啊?他们认得我,我又没见过他们。”

  “谁是他们?”

  她看著他。“你今晚好奇怪,少安。为什么事不开心啊?”

  “不开心?有吗?我好开心呢,呵呵呵。”他乾笑数声,然後喃喃自语,“这大概是我的报应。”

  孟廷无法再装下去,也不想再装下去。

  她看得出少安整晚都不自在。

  她何尝不是?

  坐在这个装潢华丽、浪漫的餐厅,她一点也不觉得浪漫。

  穿扮得像个名媛,她感觉全身穿的是一副沉重的假面具。

  这一切皆有违她的本性。

  “少安,有件事你需要知道,我……”

  “孟廷,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我……”

  凌志威冒了出来。

  “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他们同时看表。

  唉,她还有工作任务,必须赶赴酒会。

  唉,不管他多么不想去,也无法忽略爷爷的焦虑,他还是得到酒会去瞧瞧。

  “对不起,少安。我有个……唔,应酬,不能不去一下。”

  “哦,不要紧。”他既不甘心,又如释重负。“我也要早点回去,家里有事。”

  “我先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叫计程车就好。”

  他们不约而同欲招手叫人结帐。

  凌志威说:“已经付过了,小姐。”

  两人在餐厅门口依依的拉著手。

  “我几时可以再见到你,孟廷?”

  “随时。呃,我是说,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真的?可是你这么忙。”

  “只要是和你见面,我一定有空的。”

  少安想亲吻她,却见凌志威在一旁虎视眈眈盯著他。

  “阿威,你上车等著。一会儿我会为你们小姐开车门。”

  嘿,他竟对他下令。凌志威欲反驳。

  孟廷也说:“阿威,上车。”

  凌志威悻悻的走开。

  “你的司机简直像个武士保鳔。”少安抱怨。

  孟廷咯笑。“你不久前还称赞他呢。”

  他倾身亲亲她前额和脸颊。

  “希望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他也如此严密监视,保护你。”

  孟廷眸光一闪。“原来你吃的是这种醋啊。”

  “不然呢?难道是镇江老醋?”

  ◎◎◎

  幸亏多数人有迟到的习惯。彷佛到得越晚,越显得身分、地位的崇高与重要。

  吾是何等人物?一个晚上赶多少应酬啊,比艺人赶场还忙。

  主办人体察要人意,酒会安排在九点热闹开始。

  凌志威拿下领带,换上领结,摇身一变,成为孟廷的男伴。

  他们是唯一混进来的记者。

  孟廷平时诸事迷糊,工作时可一点不含糊。她耳听八方的本事无人能及。

  “听到什么没有?”绕了一圈,凌志威回到她身边。

  她摇摇头。“你呢,千里眼?”

  “此地视野不够广阔,视线都给‘冠盖满京华’遮住了。”

  他指的是他们希望见到的人,“金氏”集团第一代当家金永铨,或第二代,亦即现任掌门金超群,均未现身。

  “好像没听过‘金氏’有传人。”

  “你那个金少安要不要沾点“金’边?”

  孟廷用手肘撞他一下。“如此嘲弄人家,有失厚道吧?”

  “本来我觉得雁子的计谋不够善良,但你们是好友,我爱她,自然爱屋及乌的也十分关心你,所以答应帮忙从旁照顾你。”

  “你那叫帮凶。”

  “咦?是雁子千叮咛、万交代,万万不可留你和金少安单独在四下无人处。”

  “嗟,要发生什么事,在巴黎,我们有得是机会去四下无人处。”

  “哎,可不是吗?”凌志威十分感兴趣。“有没有?啊?有没有?”

  “阿威,我今天才知道你也是三姑六婆类。”

  “还不是近朱者赤,被你们俩感染的。”

  “我回去把这话告诉雁子。”

  “呀,好孟子,我们好不容易化干戈为玉帛,你千万不要兴风作浪又挑战端。”

  “我晓得你和雁子是好意,要试探少安的反应,但是……”

  “事实证明,他对一切豪华享受,乐在其中。”

  “如果你没在我每次要说出真相时捣乱,我早已证明你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但愿你不要再次遇人不淑。”

  “我难道长得一副注定遇人不淑相吗?”孟廷没好气。

  不过,她也由衷感激他和雁子为她如此大费周章。

  “你们俩不要为我和少安的交往操心了。王二麻子变心,我不是复元得很快吗?足见我意志坚强,不会轻易被击倒。”

  “王二麻子?这又是谁?”

  “你去问雁子。”

  孟廷四下环顾。

  “这里人人戴著商业面具,鸿门宴还略逊一筹呢。我看我们在这儿探听不到消息的,不如打道回府吧。”

  凌志威有同感。

  孟廷没再坐那部机关密布的轿车,要凌志威开去还人家。

  她绕下桥,沿河堤步道漫步,静静思考。

  记者是最讨人嫌的,不是挖人不愿公诸於世的内幕,就是揭人疮疤。

  当事者痛恨,看热闹新闻的人痛快。

  从事这份工作之初,那份古道热肠,满肚子的理想、正义,曾几何时,给一点一点磨得无影无踪。

  你当然可以写你想写的东西啦,问题是,谁要看?

  於是,妥协又妥协,理想向现实低了头。

  真的,人家集团破产不破产,干她何事?

  也许人家是有了危机,可是也许负责人已在极力弥补挽救,干嘛要替人先向世人宣布:我不行了?

  医生诊断出病人得了不治之症,还有个犹豫,要用最婉转的方式公布不幸呢。这是医德。

  记者也要有新闻道德嘛。

  孟廷就此向顶头上司表达她的观感。

  “你得了职业倦怠症是不是?什么叫不干你的事?除却道德,你别忘了道义。”

  “道义?对谁?”

  “记者写出来的报导给谁看?”

  “大众。”

  “这不就结了?你可知多少人持有‘金氏’的企业股票?它一倒,多少人会受害?等他们主动宣布,股市贴出跌停板,多少人将因此家破妻离子散?你想过没有?”

  “我是救世主吗?”

  “想像,孟廷,运用你的想像力呀。假如我们能够抢先得到消息,给大众一些心理准备,使他们不要损失得太惨,也算功德一桩,是不是?”

  “老编,你不觉得这和银行被挤兑的情形差不多?本来是银行内部出了些状况,有人修补善後一番,便可正常继续营运,都因为某人泄漏消息,引起人心惶惶,以为毕生积蓄就此付诸一空,结果闹得兵荒马乱。银行最後还是稳住了阵脚,却也信用大大受损,颜面尊严尽失。大众虚惊一场,细胞不知死了多少,要调息数月,血压才恢复正常。”

  她喝口老编的茶,喘口气。

  老编对她摇头。“请用,别客气。”

  “谢了。”她乾脆再一口喝乾它。“这茶冷了,涩涩的。”

  “哟,怠慢了。下次你有高论要发表,先通知一声,我备好一大壶热茶敬奉。”

  孟廷咧嘴笑。“总之,观其变再动,不迟嘛。”

  “那你改行去当政治家,别干记者。”

  “记者不过讨人嫌,政客惹人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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