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吗?他不是还需要您的药,搞这种事情他还想不想活呀。”那人则是持着怀 疑的口吻。
“无论如何,我会查清楚的。”
狠戾残酷凝聚在邹鸣的眼瞳深处,他绝不允许手下背叛,更不准旁人拿他当傻子!
※※※
心怡坐在椅子上,一等就是近三个小时,冷誓桀怎么还不回来?
叫了半天屋内也没人回应,大门又被反锁,难道她注定得当他一辈子的禁脔?
不,爱他是一回事,被限制自由又是另一回事,她不想再处于被动的状况,得先逃 脱才行,否则她的身世将永远成谜。
她看了下周遭的东西,企图找出开锁的工具,然而满屋子的医疗设备却没有一样她 需要的东西,这该怎么办?
余光一瞥,她看见搁置在椅背上的麂皮背心,那是冷誓桀常穿在身上的衣服,口袋 里面会不会有她要的东西呢?比如万用锁之类的。
心怡赶紧拿起它开始搜寻者,却在内层暗袋中发现意料之外的东西──她的蝶翼发 夹!
这东西怎么会在他手上?明明是在那个眼瞳会变色的男人那儿呀!
变色……她怎么忘了,冷誓桀也有对会变色的瞳眸!
乱了,全乱了,心怡握紧发夹,抱住脑袋,她的思绪全乱了!
她这副慌张、无措的模样正好落在甫进门的霍子樵眼中。
他以为她伤口又疼了,赶紧过去扶住她,“你怎么乱动呢?去乖乖躺好。”
心乱如麻的心怡见门开启,立即推开他往门外狂奔,她只想离开这里,她需要冷静 ,得好好的想一想,这一切都太玄了!
“你别想逃!”霍子樵长手一伸就将她拽了回来。
“你让我走……”她还是死命地反抗。
“不准!你休想!”
经他这么一吼,心怡突然停止挣扎,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博克医生一直没下楼吗?”霍子樵又问。她刚才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吓坏他了!
心怡摇摇头,无力地说:“我没看见任何人。”
“那老家伙八成睡死了。”霍子樵啐道。
心怡坐在他对面,幽幽地打量着他,轻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霍子樵闻言心头一震,脸庞瞬间蒙上警戒之色,“你伤到脑子了吗?你说我是谁呢 ?”
“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问你了。”她面色苍白,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霍子樵吁了一口气,舒展纠结的眉心,然后发出一阵犀锐的冷笑,“你在寻我开心 是吧!”
“我没有那个闲工夫,这是什么?它怎么会在你手上?”心怡逼视着他,她已看出 他隐藏在轻狂外表之下的仓皇。
霍子樵脸色乍白,看了眼椅背上的背心。这女人竟然翻他的衣服!
“捡来的。”他闷闷地说。
“我不信!”她大喊,他以为她是傻瓜吗?一个不起眼的发夹会引起冷酷残暴的冷 誓桀青睐而捡起,谁会相信呀!
“信不信随你。”他揉了揉眉心,恨死自己的大意,他不该将发夹留在身上,不该 想藉由它来思念她的。
该死的!他怎么越活越离谱了,出任务时居然心有旁骛,如果这次他不幸死在任务 中,也是他自找的!
心怡扬唇笑了笑,笑他的欲盖弥彰。
“你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她梭巡着他的眼眸,看见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撼。
心怡突发的问句惊扰了霍子樵努力维持的平静!
“你又在鬼扯什么?”他盯着她满是疑惑的小脸,想对她发火,却又端不出怒容。
“你难道忘了,我曾经说过你有双会变色的眼瞳?”心怡皱着眉,心绪波动不已, 眼前的他和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何每每看见他的眼睛她就会想 起那个陌生人?
“哦,那是我从小就有的怪毛病。”他一笑置之,佯装泰然自若地接受她的质疑。
“你别骗我,他也有……他也有一双会变色的眼睛,忽黑忽紫忽棕,完全与你如出 一辙!”她抓住他的双臂,不让他逃离自己的视线。
“拜讬!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他呀你的,以为耍这种伎俩我就会放你离开 吗?别傻了!”霍子樵咄咄逼人,因为事关重大,他不得不防。
“但我的发夹明明在他手中,怎会跑到你身上?”今天她豁出去了,决心要逼出事 实真相。
“这……”霍子樵哑然无语了。
沉默了许久,心怡突然说出足以让霍子樵全身血液逆流的话语──“我好不容易爱 上一个男人,我不要连他是谁都搞不清楚……不要那么残忍对我,好吗?”
霍子樵震惊得倒退了一大步,“你说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爱上一个残酷暴君,但我就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心,我 爱上你了。”坦诚心事的感觉真好,即使得到残忍的回应,她也认了。
“你……”霍子樵深吸一口气,故作冷淡的道:“你不知道我有毒瘾在身吗?我的 一切都操纵在邹鸣手上,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
“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她温柔的说。
他倒抽了口气继续说:“我凶狠暴戾,说不定下一刻毒瘾发作时就会撕裂你,你不 怕我?”
他挣扎地想与她维持距离,因为她爱上的是冷誓桀的外表,冷誓桀的作风,但他不 是冷誓桀,他是霍子樵啊!
“我不怕,因为你不会这么对我。”心怡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吓了一跳,但她就是 信任他。
“那倒未必。”他猛地揪起她的衣襟,将娇小的她提离了地面,与他眼对眼;他眼 中的激愤与她的惊悚成了强烈的对比。
心怡皱起眉头低喊:“好痛……”
霍子樵赫然放开她,她又跌回了椅子上,愕然地看着他。霍子樵立即回过身,痛苦 的爬了爬头发,尚未从刚才的悸动中回神。
她说她爱他,他该是开心的啊!为什么他心里会有股如虫啮咬的刺痛呢?如果她知 道他这副皮相下是另一个的容貌,另一种性情,她还会一口咬定爱他吗?他该死的嫉妒 起那早已归阴的冷誓桀!
“许衡毅呢?你不是爱他爱到可以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体吗?”他回眸阴鸷一 笑,语带嘲谑。
心怡愣住了,为何在她表明心意后,他还要以这种言词伤她?
“因为我已经爱上了你,才会答应你的要求,否则我根本不会作贱自己。”她激狂 的大叫,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扑簌簌流下。她颤声说:“是啊,我是下贱,我不要脸! ”
心怡双手掩面,欲冲出门外,却被霍子樵一把勾住手臂。
他急切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赶紧滚出你的视线呀!你既知我不是许云风的亲生女儿,自然没有了利用价值, 我不懂你还留下我干嘛?”她欲挣脱他的箝制,怎奈他力大无比,身手又比她好,她怎 么也摆脱不了。
“放我走……”她低弱的声音掩不住心中的悲伤,残留在脸上、眉睫的泪是心碎的 痕迹。
她的话刺痛了霍子樵的心,紧抓着她手腕的手始终不曾松懈,最后他重重地叹口气 道:“你要答案是吗?我给你。”
他走向橱柜,找出了薛斯昊日前交代的几罐药剂,然后一层层涂抹在脸上,不一会 儿,他的脸皮浮动了起来,站在一旁的心怡看得目瞪口呆、惊愕不已!
霍子樵随即至洗手台洗了把脸,再度抬起头时,心怡看见的是那张她一直偷偷记在 心底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