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令刚的那套影带拿出来,在电视上一次又一次的放。天黑了,他没消息。
「爱咪,帮一个忙,」她再也支持不住。「请来陪我。」
爱咪二话不说,立刻赶到。「试试周子奕电话。」爱咪提议。
当然不通,没有人接听。可若知道,出过一次事,能有第二个周子奕吗?
「目前方令刚一定安全,」爱咪旁观者清。「只要他不露面,那些人找不到他就安全。」
「他不能永不露面。」
「放心。他是摇钱树,顶多捱打,就像上次一样。」
可若又心痛又无奈,人真变成待宰之动物?「我害了他。」她叹息。
「未必全为你。令刚一定不满他们那样对付周子奕,他一定是重义气的。」
「最怕他背后的人不跟他讲义气。」
爱咪凝望可若一阵。「可若,这句话或许不该问,但我还是想说,妳打算就这么下去?」
可若的心一阵猛跳。她明白爱咪的意思。若别人问,她会生气会反脸,但爱咪,她懂得其中的关怀和忧虑。
「我没有想过。」她照实说:「一切来得太快太急,我没时间想,真的。」
「是不是该想一想?」爱咪衷心的。
「爱咪——」可若好为难。「我们才开始。」
「是。要你现在想这件事很残忍,但面临的环境令你不能不想。」
「他们——难道对付我?我并不知道他在哪里。」
「别太天真。巨大利益下,他们甚么都能做,」爱咪说:「你别把自己变成牺牲品。」
「爱咪——」
「我说话直率,但绝对是事实。」爱咪叹息。「你还看不出,方令刚非跟他们妥协不可,他单独一人怎能跟他们斗?除非——」
「除非甚么?」
「像电影的大结局一样,跟他们拚命,两败俱伤。」
「那是电影,不是现实生活。」可若神经敏感地大声叫。
「你没有注意,他们那个圈子现在是现实跟电影情节已经不分了?」
可若呆呆的想了好半天。「他难道一辈子都没有希望?」
「不是一辈子。当他不红,没人看他,到那时,或者他们就放弃他。」爱咪说:「不过,那时他不知变成甚么样,榨干了。」
「他总还是令刚。」
「可若,处理于立奥的事你做得极好,干净利落又漂亮,为什么对着令刚不能?」
「我——」
「你爱他。女人的致命伤。」
「现在我真六神无主,该怎么办?」
「自保的唯一办法是明天一早离开香港,随便去哪儿躲一阵,事过境迁再回来。」
「他找不到我会着急。」
「他们会伤害你,明白吗?对他们,你全无价值,他们不会客气。」
「会不会我们想得太严重?」
「事实可能比我们想的更可怕,可若,你三思。」
「难道没有人可以帮我们?为甚么现在已经没有公理、正义呢?」
「没有超人,没有蝙蝠侠,也没有女黑侠木兰花,」爱咪永远不忘幽默。「警方也帮不到你。」
可若望着台上的时钟,一整天过去,令刚看来是不会有消息的了。「他这么离开,会不会也有安排?也有对付那些人的方法?」
「他只是一个人,可若。」
「他一个人,我怎么可以就这么走开?」
「跟电影里的女人一样傻,可若,这不是你,理智些。」
「至少——我要知道他消息,跟他见一次面方可以走。」
「你见不到他,」爱咪肯定。「他若出现在你四周,早被人捉回去。」
「爱咪——」
电话铃声起,两个女人都惊跳一下。
「喂——」
「是我。一切很好,放心。这次我跟他们摊牌,谈好条件我就会出现。你等我。」他永远要她等。
「你在哪里?他们来找过我——」
「你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吗?或者再见他们的人就报警?」令刚说得急切。「现在我帮不到你,可若,你要自己保重。」
「你也是。有人跟你一起吗?令刚——」
「我不能多讲,你保重。你那秘书,可以找她陪你。我爱你,可若,妳等我。」
「我一定等,多久都等,」可若心头激动。「令刚,安全第一,其它的不重要。」
「我的唯一要求是要跟你在一起,」他说。
「令刚——」可若好感动。
「我很安全。我已把条件告诉他们。」他在电话里笑了。「我并不过分,是不是?」
是是,当然不过分,简直是太基本,甚至不算要求。他要和相爱的女人在一起,如此而已,天公地道。
「有好消息我立刻找你,可若,我有信心会成功。」他再说。
「是。我等你好消息。」她吸吸鼻子,不知道怎么,竟然有泪。「小心,保重。」
收线后,爱咪疑惑地望着她。
「没有事,他们谈判,他只要求准我们在一起,没有别的条件,」可若努力展开一个笑容。「这并不过分。」
爱咪的疑惑变成忧虑。「他们不会答应,超级巨星身边不应该有女人,他是偶像派,」她说:「他这么做对你不利。」
「不——」
「把你放在前线,一个活生生的目标,」爱咪极不安。「可若,我们走,你跟我回家。」
「为甚么?不会有甚么事的。」
「我家至少人多,哥哥跟爸爸是男人,」爱咪说:「立刻走,希望来得及。」
「你想到甚么?」
「有你在手,方令刚非露脸不可,你怎么傻得连这点也想不到?」爱咪说。
「他们原是自己人——」
「自己人上次打得他那么伤?」爱咪不由分说替可若拿了手袋。「暂时避一避,听我话。」
她们匆勿落楼,也不去停车场,爱咪说做的士比较好,可若的车目标大。
刚站定,两个大汉走过来。「林小姐外出?」他们问。
「你们是谁?关你们甚么事?」可若简直不能相信,太戏剧化了。
「对不起,你还是留在家里好,」其中一个看爱咪一眼。「别连累别人。」
「甚么意思?我为甚么要听你讲?」
「你最好听。」大汉阴恻恻的。
的士来到,停在她们面前,一个大汉弯身对的士司机做个手势,司机皱眉,匆忙离开。
可若勃然大怒,真是没有王法了?她拖着爱咪返回管理处,本想报警受人威胁,但肯定拿不出证据。她们奔向停车场。可若不顾一切开车冲出去时,那两个大汉也上了车,不即不离地跟在后面。
「去差馆。」爱咪往后望。
可若没出声,冲动过后她冷静下来。
报警,肯定把事情闹大,对令刚不会有好处,反为有害。而且,我们并没有受伤害,他们只会被视作无聊男人而已,警力不会受理。
「爱咪,你下车自己回家,」可若决定了。「我不想拖你下水,他们要对付的是我。」
「我陪你。」爱咪再往后望。
「他们只不过想把我留在家里,我不离开他们不会对付我,」可若分析。「你回家,万一我有事,你还可以报警求助。」
「为甚么现在不报警?」
「令刚和他们谈条件,不要影响他。」
可若吸一口气,把车停在路边。「你下车,抄下他们的车牌以防万一。」
「小心。立刻回家。千万小心。」爱咪下车。
可若故意停多一阵,好让爱咪抄下车牌号码,然后一个大转弯朝原路回去。两个大汉仍然跟着,他们的任务大约只是看守若可若,所以倒算客气。
管理处,管理员疑惑问:「外面的大汉林小姐认识吗?」
「不认识。你最好赶他们走。」可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