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若再胡搞,休想我会救你!」
穆勒怒斥,随即挥刀,斩下兰陵鬼王的首级,顿时尸身迸然碎裂,化为灿灿冰屑,散在黑夜。鬼首落地,不见四贝勒的幽怨形貌,而是向黑暗彼方滚去的古老骷髅头骨。失去将帅,已经被水结界冻结为冰的鬼卒大军也同声炸散,冰珠碎片由星空纷纷坠回地面,化为水贝勒最初作法所洒的清水,又渐渐被寒冬凝为霜雪。
终而,子夜仍是子夜,荒原仍是荒原,十来只白呆人影僵立其间。
被暴躁英雄救回来的小美人,高高坐在他臂弯上,紧紧搂著他颈项,哭得昏天暗地,风云变色。
「看哪,这就是你贪玩的下场。」不乘机狠狠教训一顿,他死不瞑目!
「我才没有玩,我是为了要帮你……」她嚎淘大哭,埋在他颈窝忿忿诉苦。
「哭什么!你活该找死,还有脸哭?!」
「是我帮你找到人的!是我藉兰陵王从阴间找到你要找的人——」
「还敢抢功?还敢跟我辩?」捏死她!
「不要不要!」被捏歪的小脸蛋气恼哭叫。「你弄痛我了啦!」
「穆勒,你别这样。」水贝勒看不下去,忙来劝架。「她帮你探到四贝勒生死下落,这对你可是大功一件,你就——」
「大功个屁!她根本就是爱玩,不知死活,早该痛扁一顿!」他想来就气。
可怜寿思哭得惨兮兮,小脸被捏得红通通,众人忙劝得乱烘烘,热闹无比,而且还一路闹回府里。
敦拜一见宝贝女儿遭人如此折腾,饱受委屈,立刻面如阎罗,为女报仇。即使亲如女婿,也绝不手下留情——此即希福纳真正所指,为了寿思而会要穆勒老命的那个兰陵王。除此之外,寿阳与蝶蝶的柴房幽会,被目击者传得绘声绘影,浪漫激情,这自然又是一椿乱局。而妓院妈妈,本以为寿思出嫁後,她便会快快被敦拜迎入府里作夫人,岂料天外飞来横祸:风骚美少女歌岚,改头换面,粉墨登场。凭著青春本钱,让人肥肉松的中年妈妈备感压迫,更加使劲卖骚……
一元复始,春回大地,从来是春风不渡玉门关,今却春情旖旎甘州城。
真是可喜可贺。
☆ ☆ ☆
对穆勒来说,这场人生,却有点可歌可泣。
娶到太娇艳的老婆,不见得是福气,更何况,那份倾城绝色之下,包藏阴险的小小心机。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准再勾引我儿子!」他杀人房内劈头痛骂。
「我没有啊。」
穆勒见状,气血逆流。幸而内力深厚,才稳住大局。
「你、在、干、什、么?」
「读寿阳寄来的新稿。」她嚼著点心翻页说道,心不在焉得很。
「你读就读,干嘛不穿上衣服?」仅著小小肚兜和亵裤,趴在凉榻上,勾著细嫩小腿晃呀晃,闻闲乱翻书。「这像话吗?」
「我热啊。」嗯,有插图,这样比较好玩。
「难道你以前在甘州夏天都这样过?」
「我只在嫁到北京以後才这样做。」
「为什么?」
寿思才不甩他,只回他个懒懒的鬼脸,吐出粉嫩小舌头。
他不爽地认命上闩,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老要任她予取予求。「我已经说过,舌头不是这样用。」
「会吗?可我觉得满有效的。」
穆勒有好长一段时间想不透,寿思为何老在奇怪的场合、奇怪的时候,突兀地对他大作鬼脸吐舌头。後来才晓得这小混蛋胡乱诠释蝶蝶的闺房教导:舌头是挑逗男人的最佳武器。
她那个天才脑袋,竟拿来对他作鬼脸。
「到底该说你懂事,还是不懂事?」他颓然落坐凉榻边,无奈长叹。
「什么?」
他轻瞥她撑肘趴在榻上的德行,垂下的肚兜领口,隐约透露被挤在双臂间的两团酥胸,坚挺饱满,粉艳蓓蕾呼之欲出。
「不要在别的男人面前笑得那麽媚。」他沙哑醇吟,宛如恳求,痴迷地摩挲她滑腻的裸背。
「我没有啊。」太冤枉人了吧。
她半侧过身来,回头瞠视,模样认真。
「什么叫笑得很媚?我只知道笑就是笑,不笑就是不笑,难不成还有得分?」
「别闹了。」他就不信她听不懂。
「你很奇怪喔。」
她并未如他预期地攀爬到他身上闲串,而是翻身仰躺,安然玩著他背後的发辫。这种隐约的疏离,令他不安。
「我觉得我老了,跟不上你的脚步。」
「因为你儿子的缘故?」
他不语,迳自咬牙,凝睇前方窗棂。
儿子只小寿思两岁,生得俊逸斯文,温柔细心。当他初领寿思返回北京时,儿子立刻被艳光四射的神秘佳人慑住,从此失了魂。
为此,穆勒备受折磨。
他发现,年少时期的新娘被弟弟夺走,他尚能隐忍。但一想到寿思有被弟弟的儿子夺走的可能,他完全无法容忍。
「我不觉得你老了,也不觉得你的儿子算得了什麽。」呵啊……伸伸懒腰。
「你给我认真点!」还敢懒懒敷衍?!
哇,喷火了。「你在吃儿子的醋?」
「还得同时吃你老子的醋!」她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一堆人疼。
「这样啊。」她歹毒地嘿嘿笑。没办法呀,穆勒愈到中年,魅力愈发危险,女人见了他都会被勾得如狼似虎,害她担惊受怕得要死。这个仇,不报怎行?
更何况,穆勒虽然已经是她的,但男人是愈老愈迷人,女人是愈老愈吓人。要维系住紧凑的夫妻感情,当然得施展些手段了。
她可是个勤奋的坏女人,努力得很。
「穆勒,你快点向皇上自请视察陕甘驿站嘛。这样,我就可以回去探望阿玛,见见寿阳。再说,先前百姓聚众御匪的事,虽然被你以鬼王显灵、率众抗匪的说辞在朝堂上打发过去,我还是想亲眼看看後续。」
「皇上又不是我在当。想调派到哪儿,就调派到哪儿?」
「你的朋友们不是很会安排这些事吗?叫他们动点手脚不就得了。」她像钓鱼般地甩著他的发辫。「或者,我可以替你跑这趟,请他们卖我个人情。」
「你敢!」
「这有什么不好的?」故意跟他拗。「他们人又好,对我又客气,有求必应——」
「你以为我会放你去对那些家伙卖笑?!」
「凶什麽?」她愤而起身对坐。「我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你这麽大个人了,心眼为什么这么小?为什麽不多跟你儿子看齐,或向我阿玛好好学习?」
他骤然狠狠箝住她双臂,拖往面前,切齿狺狺。「不准你拿我跟别的男人比,否则你就倒大楣了。」
她哼然扬起一边嘴角。「很不幸地,我这人最不爱受人威胁。」教她不要她偏要!
「你试试看我是不是在威胁而已!」他暴躁地立刻行动。
「干什么!你这禽兽!」
他愤恨地将小身子翻过,趴伏在榻上,却被迫跪著双膝高高翘起丰臀。粗鲁大掌狠然扯下亵裤便拨开她臀瓣,长驱直入。
「住手……」噢。「我不准……简直像猫狗!我不……」啊,他真是太强了。
「小野猫,我看你以後还敢不敢随便惹著我玩。」他残忍地捧著丰美翘臀,凶猛进击,不时辅以下流的揉弄,激得她战栗高吟。
「别……我讨厌这样……」霍然一声激越尖叫,推翻了她的贞洁抗议。
「你会渐渐喜欢的。」他深深地翻搅兜转,胜利地醇声低喃。只有在这种时刻,他才有完全征服她的踏实感,独享她惊人的狂野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