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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页

 

  「可能临时有急事,来不及。」他安慰着。「深夜了,睡一觉,说不定明天一起床他已经站在你面前。」

  璞玉想想也有道理,否则凭她—个人干着急也没有用。

  她是睡着了,一夜怪梦,全是与司烈有关的。清晨她还是被噩梦惊醒,她梦到司烈的那班机失事,司烈在天空里飘着——

  惊醒坐起来,剧烈的心跳令她益发不宁。

  找着阿尊,她再也沉不住气。

  「即使换机也该到了,迟了十二小时,」她说:「我不能再等。」

  「我们去机场,查每一班香港来的飞机。」阿尊比她更有傻劲。

  但是,一天一夜过去了,司烈全无音讯。

  「是不是要报警?」她问。

  「怎么报?有一个人该坐某班机到而未到?没有人会受理的。」

  「想个法子,总不能呆等。」她叫。

  这时有人来通知她,关于陶土乐器的工场已准备好,她随时可以开工。

  「开工?这个时候?」她苦笑。「我甚至做不出最简单的瓶子。」

  第三天早晨,她再也无法忍耐,提着她的行李,在晨雾中赶到机场,然后搭最早的一班机回香港、

  她忘不了临走时阿尊认真的忠告:「你可能失去这个机会。」但她不介意——不不,不是不介意,而是无法介意。司烈行踪不明。

  以前他们曾试过半年未曾通消息,但那不同,她知道司烈在工作。这次他明明说要来伦敦而突然不知所终,她真的担心。

  莫名其妙的坏感觉充塞她心中。

  一下飞机,就往司烈浅水湾的公寓赶,虽然明知不会有人在,总得看看。在大厦停车场她看见她借给司烈的那辆九一一安稳的泊在那儿,车在,人呢?去了哪儿?

  她用司烈给她的门匙开了门,一屋子的空寂迎面扑来。不用看,司烈不在。

  她仍然在屋子里巡了一圈,她看见睡房里有不该在的东西,那是司烈简单的行李和那一套他视为第二生命的摄影器材。

  她的心跳突然加剧,这是不可能的。司烈去伦敦必然带行李和摄影器材,现在这两样东西都留在这儿,这表示什么?

  他没去机场?没去伦敦?他——她脑中灵光一闪,记起了。在她和司烈通电话的最后,司烈说门铃响,有人来了,还说到伦敦才告诉她找他的是谁。那——司烈可是随那个人一起离开?

  去哪里?那个人是谁?

  她看见自己双手有点不听指挥的在抖,她在害怕?是不是?事情突然变得神秘起来,而神秘两个字根本和她、和司烈拉不上关系。

  她检视了原封末动的行李,没有任何可疑处,司烈是预备去伦敦的。只是事出突然,来了一个神秘人把他带走了。

  她为自己倒一杯冰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想,谁会在这个时候带走他?不,该说司烈在这个时候会跟谁走?

  董恺令。

  她立刻想到这个名字,这个人。似乎只有恺令有这力量令他这个时候跟她走。

  董恺令在元朗避静。

  璞玉下楼,开着九一一到恺令的家。看屋的工人接待她。

  「夫人没有电话回来,庄先生没有来过。」工人千篇一律的。

  「你知道元朗祖屋的地址吗?」

  「没有。我也没去过。」

  「有谁知道呢?」璞玉急了。

  「没有人知道。」工人歉然。「原本阿秀知道,阿秀随夫人去了元朗。」

  「夫人若有电话,紧记叫她找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庄先生——失踪吗?」工人问。

  「不。」璞玉不想多说:「记着我的话。」

  离开恺令家,璞玉站在街边不知何去何从。香港六百万人,叫她到哪儿去找司烈?司烈行李在,他人必在香港。

  她感到自己束手无策。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考虑,司烈是在香港失踪的——可以算失踪吗?她可以向警方求助吗?她能得到帮助吗?

  坐在车中,眼泪有往上涌的感觉。茫茫人海,她觉得孤独无援。

  回到家里,感觉实在一点,到底她还有个家,还有些不算太接近的朋友——啊,佳儿,秦佳儿,为什么不找她?

  吵醒正在睡梦中的佳儿,璞玉的话令她紧张得声音都改变。

  「你觉得他是失踪吗?你的第六感吗?有什么特别?」

  「我觉得情形不寻常,但不会解释,」璞玉说:「很担心。」

  「是不寻常。答应你去伦敦而不出现,行李摄影器材仍留家中,那个神秘的访客——璞玉,那天清晨他曾致电话给我,我也觉得他情绪不稳定,我还问他需不需要我来。璞玉,你以为会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璞玉身体累得不得了,精神却是兴旺的,神经崩得紧紧的。「我真的不知道。」

  「明天我回来,最快的一班机,」不愧女强人本色。「你先别担心,我相信不会有事。」

  「但情形古怪!」

  「不要老想他那些梦,他那些希奇古怪的想法,不要把自己掉进那些玄之又玄的陷阱中,」佳儿乐观的。「也许他只躲到什么地方去休息两天,也许一件特别的工作——」

  「他答应我见面,约好在机场,还有他的摄影器材全在。」璞玉打断她的话。

  「放心,睡下觉,等二十四小时后我到了之后再谈,oK。」佳儿收线。

  璞玉努力使自己放松些,她告诉自己不要紧张,司烈是大人,是成年人,他会照顾自己的,现在他只不过走开几天——天晓得走开几天,他分明约了她机场见,他不是爽约的人。

  她还是勉强睡了一觉。她是被连串急促的门铃声惊醒。

  门铃?司烈?不,司烈自己有门匙。

  门开处,站着风尘仆仆的阿尊。

  「我想也许你需要帮忙,提前回来。」他说得轻松,关怀之倩毕露。

  「谢谢,你真好。」她由衷的感谢。阿尊是好朋友,她没有说话。

  「情形怎样?」他坐下来。

  她把情形说了一遍;他只默默的听着,眉峰渐渐聚拢。

  「你想到那个访客可能是谁吗?」他问。

  「董恺令。」她坦率的。「除了她没有谁可以在司烈将去机场时带走他。」

  「找过她吗?」

  「找不到,她到元朗故居避静。」

  「我们可以去元朗看看。」

  「你知道元朗有多大?找?开玩笑。」

  「董恺令的夫家在那儿应该很有名气。」

  「她夫家姓什么?我从来不知道。」璞玉摊开双手;

  「我们可以问,可以打听。」

  「你也以为是她带走司烈?」她睁大眼睛。

  「我还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他考虑一阵。「你说过,上次去台湾见过司烈的母亲。」

  「你不是以为——」

  「也有可能,」他笑起来。「我乱想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可能不大,是不是?」

  「一个避居深山野岭不愿见人的女人,不可能。」璞玉摇头,「何况——」

  「何况什么?」

  「不。没有。」她避开了。「我们怎么不打听董恺令夫家的事?」

  「我来想办法。明天一早我们开车进元朗,专找古老大屋。」阿尊说。

  「这如大海捞针。」

  整整一天,阿尊开着车和璞玉在元朗大街小巷穿梭,虽然知道恺令夫家的姓氏,但帮助不大。人事变迁太大,几十年的事,大家都没什么印象。

  「我要回家等佳儿的消息,」璞玉疲乏的。「我相信她该到了。」

  「回去吗?」他无言的驾着车。

  「阿尊,很抱歉要你陪着我做这么无聊的事。」她真心说:「可能全是我胡思乱想,什么事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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