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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他是爱她的,一直都是。

  「这么多年,你不会寂寞?」他清一下喉咙。

  「他死后我反而充实了,」她说得很怪。「至少,他常伴我身边,再没有其他女人的事令我担惊受怕。」

  「他常伴你身边?」

  「他的骨灰供在家里,」她指指楼上。「我静修的小佛堂里。」

  「你的感情——」他为难的说:「你的爱令我感动,现代没有你这样的女人了。」

  「我只是一个痴人、傻人,早该被淘汰。」

  他多想说我也如你般又痴又傻,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画展过后,你有什么计划?」

  「没有想过。也许去欧洲旅行。」

  「我陪你。」他不经思索,立刻又觉不妥。「我是说我也有空,我们可结伴同行。」

  她颇意外的望他一阵,摇头。

  「我习惯了一个人。不过非常感谢。」

  「一个女士,你会有许多不便。」

  「三十年,我不是这么过了吗?」她笑起来。好妩媚,好有女人味。

  他看呆了,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

  「恺令——」他张口结舌。

  「迟了,回去休息吧。」她善解人意,经验丰富,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我——」

  「什么事明天说。明天我们一起午餐,带璞玉一起来,我预备素菜。」

  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我能知道,那女人的下场如何?」他也聪明的转开话题,不想弄僵。「我是指你丈夫——他迷恋的那女人?」

  「听说已过世,很年轻,」她笑了笑。「也许终于被他痴心感动。」

  「会吗?是这样吗?」

  「她是车祸死的。」恺令又笑一笑。「生前我没见过她,死后我去看她最后一面。她并不很美,尤其在脸上有块紫红色的胎记,有半个巴掌那么大,要用瑕疵膏来遮掩。」

  他莫名其妙的心中一动。

  「她姓什么?她丈夫还在吗?」司烈问。

  「应该在。很特别的姓,我记得好清楚,他丈夫叫冷若水。」

  「她自己呢?」

  「不清楚。只听先夫常自言自语的念着阿爱。可能名字中有爱字。」

  「我——回去,明天中午带璞玉来。」

  他当夜发了一些乱七八糟全无关连的梦。他梦到那个叫阿爱的女人,却是面目模糊。又梦到恺令,恺令穿着婚纱站在那儿,身边却没有新郎。他又梦到自己,梦到璞玉,他想去做什么事,璞玉紧紧的拉着他,拖着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他在梦中听到一声声叹息,悠长的、绝望的,就像以前那老梦中的叹息声一样,面目模糊的阿爱突然变得清晰,竟是——竟是——佳儿。秦佳儿。

  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惊醒了。

  梦境中的一切真令他苦恼极了,他也许没有精神分裂,肯定的,他神经衰弱。他被莫名的梦纠缠了十几年。

  他就这么怔仲的呆坐着直到天亮。

  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璞玉,约她中午一起到恺令家。

  「抱歉,中午没空。」她说:「昨夜阿尊约了我,不能推。」

  「又是他,他好像专门跟我作对。」他的不高兴立刻表现出来。

  「我们有点事情讨论。你怎么一直对他有成见呢?他是好人。」

  「会不会因为他是好人,有一天你不声不响的就跟他走?」他叫起来。

  「公平一点。」她停一下才说:「不能除你之处我再没有一个其他朋友。」

  他呆怔半响。

  「抱歉,是我不对。」立刻说。

  「最多午餐后我到恺令家找你。」

  「我会等。」停一停,犹豫半晌。「有一件事引起我好奇,我想跟你一起做。」

  「什么事?为什么要我?」

  「有你在我绝对有信心。」他是认真的。

  「看来不能不答应。」她笑。「如果真有前世今生,我前世一定欠你很多。」

  「那么——有关恺令前夫。」他说得突然。

  「又关你什么事?查什么?人都死了二十年,你发神经。」

  「不不不,你不知道。那男人为迷恋一个有夫之妇抑郁而终,那女人始终不理他,后来也车祸而死。她丈夫还在人间。」

  「啊——」虽然意外,她却不感兴趣。「人家的是是非非情情爱爱,你为什么查?恺令叫你去做的?」

  「不——」他考虑一阵。「璞玉,有时候我觉得你像先知,许多事都能说中。」

  「好。什么事令我变先知?」

  「你说过阿灵只不过是代替品,我现在觉得相当有道理。」

  「你——肯承认?」她意外兼不置信。「你心里那个女人是董恺令。」

  「相信是。」

  「这样就好,放马过去追啊!还要我帮忙查什么几十年前的事呢?」

  「我想没有希望,她对亡夫一往倩深。」

  「她说的,是不是?」她笑。「没有试过怎知没希望?我支持你。」

  「弄僵之后怕朋友都不能做。」

  「追董灵的勇气呢?怎么面对董恺令你就自动矮半截,像话吗?」她极不以为然。

  「不。我要先查以前的事,」他固执得像条牛。「你不帮忙我也单独做。」

  「唉。好吧,从哪里开始?」

  「先找出那个叫冷若水的男人。」

  「冷若水?冷若水教授?是他?你不知道他吗?」璞玉叫。

  「教授?很出名吗?」

  「经济专家,深得海岸两边领导人重视,是重要顾问。」她吸一口气。「你不看报纸的吗?他一句话能使股市上下几个价位。」

  「这么厉害?」

  「你想见他?」璞玉问。

  「她的太太就是那个女人。」司烈说。

  「董恺令亡夫迷恋的女人?」

  「是,是。我们有办法接近他吗?」他兴奋。

  「这事真复杂。」她苦笑。「司烈,这件事令你这么不顾一切?」

  「我好奇。真的,好奇。」

  「不论你是为什么,我帮你试。谁叫我是你的兄弟。」她叹息。

  「哈利路亚。」他在电话那端叫。「记得在午餐后到,我等你。」

  璞玉到董家时他们刚吃完饭,司烈一见她就开心的迎出来,却又看见她背后的阿尊,立刻孩子气的脸色一沉。

  「你的事阿尊替你办好了。」璞玉立刻说。

  「啊——」他不能置信。

  阿尊含蓄的笑,并没有说什么。当然,恺令在一边也不能说什么。

  「今夜去他家。」她眨眨眼。「你要不要回家焚香沐浴?」

  「什么事?我这儿有佛堂也可以焚香,沐浴也行。」恺令笑。

  「我还是回家。」司烈兴奋得异常。「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坐在璞玉的九一一上,司烈迫不及待。

  原来阿尊认得冷若水教授,当然啦,他是天文物理专家,大家在学术界都有成就。阿尊一约就妥。

  「晚上阿尊陪你去。」她说。

  「你呢?不陪?」

  「有这必要吗?」她摇头。「劳师动众。」

  「昨夜我很多梦,梦到原来面目模糊的阿爱突然变成佳儿,吓得我……」

  「佳儿。怎么你生命中所有女人——除我之外都与你的梦有关?」她很怀疑。

  「前世姻缘?因果循环?」他耸耸肩。「我也正在找寻答案。」

  「会有答案?这种事?」她眉心微蹙。

  「要有信心。所有的事我相信必有答案,只看我们找不找得到。」司烈说。

  「很哲学的话。」璞玉说。

  「我觉得见冷教授对我很重要。」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看他一眼。

  一晚上,坐在冷家的大厅里,司烈、璞玉和阿尊都十分严肃认具。

  「你们想知道什么?」冷苦水教授问。

  「很抱歉的事。」司烈显得拘谨。「我们想知道三十年前尊夫人去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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