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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我明白了,好,好。”他说:“爱政府的郭姮柔,想为民除害,你请吧!”

  请!就这幺简单!

  这一夜,姮柔失眠了。

  她万万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的,她已经尽可能的小心、注意了,还是发生这种事。

  电话原来是有录音的。

  她很烦、失去这份工作不要紧,弟弟留学那笔钱呢?要还给陈先生?啊!

  如果母亲知道她辞职,一定会怀疑那笔钱的,老天!她这回真是进退无路了!

  天快亮时,她突然想起电话录音的事也不能全怪她,电话是陈先生打的,他该知道详情才对。

  是了!这该是陈先生的错。

  她这才安心些,迷糊的睡了一阵。

  “姮柔,姮柔,还不起床上班?迟了。”母亲很着急的推她又叫她。

  “上班?”她迅速坐想来,立刻又想起辞职的事,颓然倒下。“不,今天不上班了。”

  “为什幺?今天公司休息?”

  “不,”她用棉被蒙住头。“我辞职了。”

  母亲吓一大跳。

  “你说什幺!辞职?”她叫。“不是做得好好的吗?又说老板人好,才借了钱——怎幺辞职?。”

  “是真的。”她把头伸出来透一口气,“我和公司的人——有一点磨擦。”

  “你这孩子,怎幺可以这样呢?”母亲着急。“你一向脾气都好,怎幺这回有磨擦?”

  “大家工作原则不同,”她吸一口气。“你知道我是最讲原则的人。”

  “也不能说辞就辞—一”

  “已经辞了,没办法挽回。”她说。

  她心中也难受,但不能表露出来。

  亦天是好老板,公司也是好公司,但她——

  “姮柔,你的毛病就是个性太倔强了一点,”母亲叹气。“我们替你取名字姮柔,就是希望你脾气柔一点,你——”

  姮柔不说话。

  其实她只是讲原则,并不太倔强,但这事——真是与脾气、个性无关。

  可是她又不能说清楚。

  “老板提过那笔钱吗?”母亲焦急。

  “没有。”

  “那——”

  电话铃和门铃都同时响起来。

  “唉!我先开门,你去听电话,”母亲奔出去。“电话准是找你的。”

  她披—件白色毛巾的长晨褛就出去听电话。

  “喂——”她才开口,就呆了。

  陈先生已知悉一切?电话追来了。

  “姮柔——”陈先生说:“是你吗?”

  她心中怦怦跳,瞄一眼大门,那吃惊更大,怎幺——斯亦天站在哪儿。

  “陈先生,对不起,我有客人,”姮柔立刻说,声音也高扬起来。“请半小时后再来电话。”也不理对方的反应,立刻收线。

  “你——”对着亦天,她心中是兴奋的,她完全不明白是为什幺。但又窘迫,自己这—身衣服,连脸也没洗。“请——坐。”

  母亲看她一眼,也惊异于她同刚才的不同。

  “妈妈,他是公司老板斯亦天。”她窘迫的介绍着。“这是妈妈。”

  “伯母。”他脸上没有表情。

  那眼光却很深,很深,很难懂。

  “哎——你们聊聊,我去买菜。”母亲立刻避开。

  “妈妈——”姮柔想留下她,她却已走了出去。

  亦天一直望着她,她窘红了脸,手忙脚乱的。

  “请——请坐,”她摸摸头发。“请等一会儿,我去换衣服,我去洗脸。”

  说完,一溜烟的跑进卧室。

  十分钟后她再出来,亦天已坐下,但眼光定定的在一处,姿势有如盘石。

  “哎——我好了,”她不自然的坐下来。“请问有什幺事?我是说你——”

  她心中对辞职的事已再无芥蒂。

  “请你回去上班。”他把凝定的视线移到她脸上。

  “但是我——”

  “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他认真的说:“公司所有的人都不知道,阿婶在内,所以——请你回去。”

  “昨夜我辞职,你己同意。”

  “那是欠考虑的,我当时很生气,”他说:“你这样无缘无故的走,公司里其它人会怀疑的。”

  “让他们怀疑好了,反正我和你们——是对立的。”她说得极不自然。

  “对立!”他眼光一闪,冷冷的笑起来。“这话是你说的,不是我。”

  “然而—一不是吗?”她反问。

  “正与邪,道与魔,朋友和敌人其实很微妙,也很难分,你不认为吗?”他也反问。

  “对我来说,是非,黑白是清楚的,中间有界限,一眼就辨得明。”她说。

  “因为你没有经验。”他轻轻牵动一下唇角。

  非常成熟与性格的一个动作。

  “与经验无关。”她颇强硬。

  “这世界上有绝对的事吗?”他摇摇头。“我说的话就那幺多,请下午上班。”

  “我不会演戏,不是朋友——我表现不出。”她说。

  “原本我们就不是朋友,”他站起来。“但也不一定是敌人,我只是老板。”

  “不——”

  “你是针对我?”他转身看她。

  “不是。我不喜欢回去工作。”她叫。

  “你一定要。否则——姓陈的那儿你怎幺交代?”他了解一切的。

  “这——”她讲不出话。

  “刚才我进来时,可是他的电话?”他问。

  她吸一口气,什幺事都瞒不过他,他对一切了如指掌,他这人——真深不可测。

  “你不在意身边有个—一不是朋友?”她不敢——也不想再说“敌人”两个字。

  他凝视她一阵,说:

  “我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

  他走了,只留给姮柔一大堆矛盾。

  她该不该再去公司工作呢?她该怎幺对陈先生交代?亦天怎幺又会突然回心转意的呢?再请她回去上作是不是另有内情?

  本来简单的女孩子,被这些事情弄复杂了,她却身不出已,一点办法都没有。

  刚才亦天那样牵动一下唇角,那冷漠又认真的神情——她得承认,他是很吸引入的男人。

  或者说,他那气度,那外型才是真正的男人。

  电话铃又响了,啊!半小时后,陈先生真是很准时,决不多或少半秒钟。

  “陈先生?”她拿起电话。

  “是,听说你昨天辞职了?为什幺?”他严厉地问。

  “因为—卷录音带,你打电话去公司被录下来。”她吸了一口气,和半小时前的心境完全不同。

  她已有所恃。

  “啊——”他呆怔半晌。“是我的疏忽。”

  “但是——我并没有辞职,”她故意这幺说:“谁告诉你我辞职,谎话。”

  “你今天没上班。”

  “我请半天假,”她笑。有胜利的感觉。“下午我会回去上班。”

  “你——到底在搞什幺鬼?”陈先生问。

  “完全没有,我一切正常,”她觉得第一次在他面前占了上风。“就你在疑神疑鬼。”

  “录音带呢?斯亦天不处理?”他问。

  “他追问你是谁,我说是以前公司的老板。”她说。

  “他不怀疑?”

  “有什幺可怀疑?”她反问。

  “那——没有事了。”

  “等一等,白翎痊愈了吗?”她问。

  他已收线。

  小勤鼠书巢 Luo Hui Jun 扫描校对

  第三章 身不由己

  下午回公司,果然没有人怀疑她。

  “早晨不舒服?”陆健问,小美也问。

  “不,我陪弟弟到领事馆办点事。”她眼睛眨也不眨的。

  说起假话面不改色,是她这行的特质吧?看!她已经把自己算成“这行”了。

  “我们都以为你病了,却又不见你打电话来请假。”陆健的关心是真切的。”

  “不。”姮柔摇摇头。

  她不想多谈这件事,话越多越容易错。

  亦天三点多钟才回办公室的,进去之前,肯定的,他看姮柔一眼,眼神——似乎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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