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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页

 

  好在她说过,总公司巳通知她,三个月之后她可以结束受训,不必再延长到半年了。

  三个月——倒也快了。

  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闷在心里,意心一直没有戴他送给她那枚钻戒。

  他想问,又觉得不好,她是个有主见的人,她不戴自然有她的理由,追问反而显得太小气了,是不?

  好在她没再提留在美国念书的事。

  今天晚餐是在唐人街吃的,那家“湖南园”的菜颇不错——当然是纽约的水准。比起香港、台湾来,不能说太差劲,只是那儿的湘菜巳经西化了。

  慧心吃得很开心,她已吃厌了酒店里的食物,平日

  为争取时间,也不讲究了,今天换一个曰味,真是大不相同,她开心得像个孩子。

  “你为什幺特别选‘湖南园’?唐人街有许多其它的广东粤菜餐厅啊!”她说。

  “你不懂,此地粤菜不够香港人的水准,为免失望,吃平日少吃的湘菜好些厂’他说。

  “你是个很心细的男人,这一点也想到?”她笑。

  “平日我不想的,我的脑筋不用在这一方面,”他看她。“现在等于是在度假,又带你去,这不同?”

  “不要对我太好,否则我被宠坏了!”她说。

  “那幺你来宠我,可好?”他笑着问。

  她摇摇头,再摇摇头。

  “我不会宠人,甚至不会宠自己,”她说:“我的各方面要求高,所以很苛刻!”

  “苛刻的女人。”他故意叹一口气。

  “打退堂鼓?”她望着他。

  “在你面前,永不言退!”他吻一吻她面颊。

  “这幺肯定?这幺有把握?”她微笑。

  她是爱他的,当他吻她,她心中平静快乐,只是——她不是不要表达感情,她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表达。

  “当然,除非——头破血流,死而后巳!”他半开玩笑。

  “什幺话?死而后巳!”她皱眉。

  “心死!”他作状的指指胸口。

  她凝视他,好久,好久。

  “斯年,我觉得你变了,和以前刚认识你时完全不同,真的!”她说。

  “是你折磨的!”他笑。

  “那个时候你强横霸道,蛮不讲理,记得你那时对我做过什幺?”她说。

  “带你去香港仔吃海鲜厂’他笑。

  “事先不征求同意,还,还——”

  “还强吻你,是不是?”他握住她的手。“我也不知道是怎幺回事,大概是——情不自禁吧?”

  “你以为,你只是骄傲,不想败在我手下?”她说。

  “天地良心!只要你肯接受我,我情愿五体投地的拜倒!”他作发誓状。

  “不要肉麻。”她大笑。

  在纽约那幺多天,她第一次表现得那幺开怀。

  “慧心,一个问题——”他犹豫一下,“为什幺不戴那枚钻戒?”

  他终于问了。

  “你想我被打劫?”她斜着看他。

  “没有那幺严重,我一直没见你戴,甚至晚上在酒店里!”他问。

  “我——不习惯,”她想一想,“而且这是贵重有纪念价值的东西,我怕不见了!”

  “我送给你的,不见了也不会怪你!”他说。

  “这是伯母的东西!”她摇摇头说。

  “慧心,不要那幺固执,好吗?”他叹息。

  她再想一想,终于微笑着抽出领口里的一条白金沙子,链子的一端不正是那枚钻戒?,钞

  “意心——”他又惊讶又高兴又感动,她不是不阶只是用男一种方式戴了。

  “我不是那幺固执,那幺冷酷的人,”她轻轻灼“更不是铁石心肠,斯年,不戴在手指上,当然怕掉,而且——你不以为这幺戴更接近心灵?”

  “慧心——”他拥住她。

  他何必疑神疑鬼,多心又猜疑呢?意心不是普通受孩子,她早已用另一种方式接受了他,是吗?

  他不该这幺没有信心,对不对?

  回到酒店,他们一直上楼上意心的房间。、二

  房门虚掩着,很令人怀疑的样子,这样的酒店,难道也有鼠摸之辈混进来?

  正想找侍者来问,却听见房里的人声。

  “这幺晚了,你以为他们去了哪里?”女孩子,是——文珠,啊,文珠来了。

  “文珠——费烈,”推开房门,慧心开心的叫。

  这叫作他乡遇故知吧?

  “哇,你们终于回来了,到哪儿去拍拖了?”文珠坐在床上,像是主人一样。

  “吃晚饭,哪儿有拖可拍?”斯年说:“慧心在这儿好象打仗一样!”

  费烈微笑望着他们,一言不发。

  “费烈,怎幺不出声,欧洲好玩吗?”慧心问。“很好,尤其都是好朋友在一起!”费烈永远温文有鳅。“本来没预备采纽约,是文珠临时决定的!”他是在解释什幺吧?“我们该代表纽约欢迎,是不是?”斯年看文珠一间。“你们其它的朋友呢尸’剽“回香港了,他们对纽约不感兴趣!”文珠说。。“吃晚餐了吗?”慧心坐在床上的另一边。

  “飞机餐!”文珠摊开双手。

  “要不要下楼吃一点东西?”斯年问。蟒他们还是好朋友,好兄弟,互相关心是有的!

  “免了,我想减肥!”文珠摇手。“你们知道我们为甫幺来纽约吗?”

  “为什幺?”斯年问,下意识的看惹心一眼。

  他站在离文珠很远的地方。

  “当然主要是看看你们,我们四个人能在纽约相聚真是件开心的事,”文珠说得很好。“另一件事——你一定想不到,我接了一笔生意!”

  “生意?是什幺生意?”斯年不明白。

  “我们的三人公司啊!”文珠叫。“看见意心就什幺;都忘了吗?你这家伙!”

  “哦——什幺生意?”斯年又看意心一眼。“我拿到一个法国名牌衣服的代理权!”她说。颇为骄傲自得。

  “衣服?你想开时装店?”斯年意外的。

  “可以转给别人!”她笑。

  “衣服不及手袋、皮鞋好,到底是不必需品!”斯年说。

  “不要淋我冷水,斯年!”文珠跳起来。

  “好——好!”斯年微笑不语。

  “哦!你们住在哪里?”慧心很自然地转开话题。

  “这啊,二十三楼!”文珠拍拍手。“华尔道夫酒店没有房,没办法啦!”

  “文珠对华尔道夫情有独钟!”费烈说。

  文珠白他一眼,又转向斯年。

  “白天你有空,是不是?可以陪我们一起玩!”她说。似乎忘记了慧心的存在。

  “好!”斯年恨爽快。“反正白天我多半在酒店,惹心要下午五点半才回来!”

  “晚上的时间我们不打扰!”文珠对慧心扮个鬼脸。

  有时候——实在摸不透文珠的真正意图。

  “你们预备住多久?”斯年忍不住问。

  “你呢?”文珠不答反问。

  “没有一定!”斯年皱眉。

  文珠难道是打算要和他在纽约耗上了?

  “放心,斯年,”还是费烈最敦厚,永不令人为难。“我们只预备逗留一星期!”

  “我有什幺不放心的呢?”斯年有些窘迫的笑,“纽约又不是我的,对不对?”

  “看!斯年被我吓坏了!”文珠对慧心眨眨眼。

  “文珠,良心话,我是会被吓坏的人吗?”斯年不服。

  文珠眼珠儿一转,笑了。

  “以前不会,以前你天不伯,地不怕,现在——我可不知道了厂’她笑。

  “文珠专会捉弄人,”费烈打圆场:“我的那班朋友被她捉弄惨了!”

  “不是本姑娘对手!”文珠拍了拍手。

  那幺,文珠并没有从他们中间找到一个合适的男朋友吧?文珠——唉!她也固执。

  “文珠——人生不是打桥牌,不要把男孩子当对手,你该找的是伴侣!”斯年很诚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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