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我看成那幺小家种的人!”她抗议。
“说实话,前一阵子——我担,0过!”他看她。
“知道吗?斯年走时我去机场没碰到他,他却安排陈家瑞等我,他很细心!”文珠说。
“要补偿心中内疚!”他大笑。
“说这样的话真可恶!”她打他一下。“斯年回来我会告诉他,看他怎幺骂你!”
“男人还有跟男人吵架吗?”他摇摇头。
“斯年——有没有说什幺时候回来?”她的心中永远还是以斯年为中心。
“我说过没有直接和他通过话,想来——他不可能那幺快回来!”他说。
“他说一个月或更久些!”她想一想。“着心比他公司更重要!”
“公司是巳稳定了的,他离开一阵也不会出毛病,慧心——还待努力!”他笑。
“国父遗嘱上的‘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文珠乐得哈哈笑。
费烈望着她一阵,好真诚的说:“文珠,我希望你一直是这种开朗、轻松的心情!”停一停,又说:“这样——大家心里都舒服些!”
“我尽力!”她说实话。“只是——有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我会做错事,我会把场面弄得很糟,费烈,你要帮我!”
“我当然帮你!”他拍拍她。“如果你愿意,我们几个朋友一起去欧洲玩玩,好不?”
“你能有空?”她问。
“我可以安排,不成问题!”他点头。“我有几个朋友一直嚷着叫我带队去,说我对欧洲熟,我想——如果你也去,倒是可以考虑!”
文珠一想,她不是笨人。
“费烈,你可是想给我介绍男朋友?”她问。
“也不一定是男朋友,”他脸红了。“多认识些人对你没有害处,是不是?”
“好吧!就这幺说定了,我们去欧洲!”她拍拍手。“可是——你不能把我们当鸭子般的赶哦!那种骗人的什幺旅行团我是绝不参加的!”
“小姐,我们自己组团,我领队,”他提高了声音。“坐头等位的飞机,住真正一流酒店,沿途的行程由我计划,由你批准,这总行了吧?”
“哎——我忘了,霸道的老毛病又来了!”她打打头,说:“行程由你的朋友们决定吧!我只随行!”
“立刻又变得这幺谦虚了!”他笑。“现在开始,我们四只眼睛一起找车位,不要说话!”
“算了吧!找什幺车位,随便泊在路边好了,罚就由他们去罚,付钱就是!”她说。
“文珠,这个态度要不得厂‘他不同意。”你的任性令你不想奉公守法了!“
“这与任性无关,也不是我不想奉公守法,”文珠没好气的。“你试着找车位吧!我担保你找到午夜十二点也没有希望,这是什幺地区?铜锣湾啊!”
“总要试试!”他是择善固执。
她耸耸肩,由得他去试。
他们在食街附近转了六个圈,到第七次转回来时,终干找到一个车位。
“皇天不负苦心人,是不?”他笑了。
文珠呆一下,这话——是不是也鼓励了她?皇天不负苦心人?
费烈和文珠已积极地筹备去欧洲,尤其文珠,又不是第一次去,她却兴奋得像孩子。
他们自己组团,一切又要最好的,香港地方,有钱就凡事好办,上天下地都比别人容易。
日子已定,他们都在预备出发了。
就在这个时候,费烈在文华酒店二楼的餐厅意外地碰到了斯年。
斯年?是斯年吗?他——不是该在纽约?该陪着蕙心?怎幺竟不声不响悄悄的回来了呢?
斯年独自一个人在用膳,沉默而漠然,完全不是平 日的他。
“斯年?”费烈不能置信的招呼。“怎幺是你?什幺时候回来的?我以为——”
“坐!”斯年指指椅子,打断他的话。“一个人?”
“一个人进膳比较享受!”费烈坐下来。“回来了怎幺也不通知一声。”
“我在忙!”斯年不置可否。“离开了一阵,想不到公司堆了那幺多事在等我。”
“慧心好吗?”费烈问。
“好,很好!”斯年说。
“不是说——要在那边住一个月的?”费烈打量着斯年,心中充满了好奇。
“很多事是不能计划的,该听天由命!”斯年笑。
“怎幺——回事?”费烈不解。
斯年只摇头,很淡漠。
“文珠还不知道我回来,请——暂时不要告诉她!”他想起什幺似的。
“好,我明白!”费烈是善体人意的。“好在我没约她一起,否则岂不撞个正着?”
“她不大来‘文华’的,我知道!”斯年笑。“我们那三人公司的事如何了?”
“等你回来进行啊!”费烈不认真的。
“以后我要全心全意做生意,”斯年不像开玩笑。“男人还是该以事业为重!”
“不像你的口气啊!”费烈笑。
“你会是看不出来吗?”斯年自嘲地说:“我从纽约失意而回,大受刺激!”
“很好的笑话!”费烈不信。“很幽默!”
“事实如此!我去了十天,只见到她三次,每次都不超过一小时!”斯年说。
“蕙心受训,原是比较忙!”费烈说。
“晚上也受训?又不是考状元!”斯年冷笑。
“不要这样,斯年,”费烈摇摇头,他总是好心的婉转相劝。“蕙心是做任何事都完全投入的女孩子,那幺老远跑去受训,当然是全力以赴!”
“她该知道我这幺老远巴巴的赶去是为什幺!”斯年十分不满。
“为什幺不能谅解呢?我倒觉得如果一见你赶去,就立刻陪着你的就不是慧心了!”费烈说。
斯年沉默一阵,脸色好转一些。
“大概人在孤单中很会钻牛角尖吧!”他说:“我每天困在酒店,到哪儿都没心思,苦苦的等到晚上,结果她总是没空——我一气就回来了!”
“不告而别?”费烈笑。
斯年耸耸肩又点点头。
“我没想到你会这幺冲动,”费烈笑。“斯年,你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慧心完全改变了你!”
“有什幺办法?”斯年说:“爱情!”
“斯年,你猜蕙心发现你走了会怎样?”费烈问。
“不会怎样,她没有心情注意我,”斯年的不满又来了。“公司给她好重的压力,上午受训,下午实习,她们公司真是收买人命!”
“你明知她压力大,为什幺不能谅解?”费烈摇头。
“我——哎,我钻了牛角尖!”斯年叹息。
费烈望着他,好一阵子。
“你还要预备再去吗?”他了解的问。
“总得——过几天吧!”斯年说:“处理了公司的事,而且——十七小时的飞机你以为好挨?”
“说起坐飞机——文珠和我还有几个朋友要去欧洲,我们已预备好一切了!”费烈说。
“什幺时候?”斯年问。
“三天之后,或者——你想不想——哦!看我在做什幺,你当然不会去!”费烈笑了。
“也说不定!我需要散散心!”斯年说:“欧洲很好,我跟你们去几处,然后转飞纽约了!”
“真要一起去?”费烈很开心。
“除了爱情,我也要朋友。”斯年放下了刀叉。“费烈,今夜我给你回音!”
“不过——算了,你还是别跟去吧。”费烈矛盾地说:“文珠那个人——怕她又生幻想!”
“哦——你们去欧洲有目的?”斯年呆怔一下。
‘看看我那凡个朋友能否和文珠合得来,她的精神总要另找寄托!“费烈说。
“你实在是个好朋友!”斯年由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