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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心中又是惶急,又是气愤,又是妒忌,又是难过,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情绪,她就快崩溃了。

  她有一种——想毁灭全世界的冲动。

  然后,她开始吸烟。文珠原本不吸烟的,偶尔开玩笑的吸一支,从不当真,也没上瘤,但是——这幺一开始,她就没有停止的一支接一支,弄得屋子里全是烟。

  吸烟——似乎心中舒服些,宁静些,是有些帮助,那幺多人吸烟,是有些道理的吧?

  然而,吸烟也帮不了她一辈子,她和斯年之间的事总要解决。

  她和斯年是有些事,斯年装得那幺的坦然,那幺若无其事,他——可恶!

  她绝对不相信他对她全无感情,那幺多年了——蕙心的加入才多久呢?

  慧心——文珠摇头,她也不恨慧心,不怪蕙心,她不是那种泼妇式的妒忌,她是大学生,她有恩想,这件事怎能怪慧心呢?若要怪——斯年和文珠自己都得负责任。

  蕙心是她介绍给斯年的,不是吗?天下就有那幺巧的事,会在中区马路上遇见慧心,而斯年——一见钟情了!这一见钟情四个字令她的心中疼痛,斯年竟然是全然不介意她。

  拿起床头电话,她无法控制的拨了斯年的号码。这幺晚,斯年已人睡了吧?

  电话不通,“嘟,嘟”的在响,斯年这个时候和谁在通电话?他还没有休息?

  心中更是烦躁,打电话的意念就更强烈,握着电话,她不停的一次又一次拨斯年的号码,十五分钟,她拨了起码一百次,电话才通。

  是斯年的声音,很清醒,愉快的声音。

  “傅斯年,哪一位?”他在电话里自报姓名。

  一听见他的声音,文珠的眼泪就掉下来,稀里哗啦的哭得好伤心。

  “喂,喂,哪一位?”

  斯年诧异的,他当然听见了哭声,“开玩笑吗?喂?”

  “我——斯年——我——”文珠无法令自己平静。

  “你——文珠——!”斯年吓了一大跳。“什幺事?发生了什幺事?为什幺哭?文珠,文珠——”

  文珠只是哭,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在哪里?文珠,不要只顾哭,好不好!”他放柔了声音。“文珠,告诉我发生了什幺事?”

  “我——我——”文珠抽搐着。“我在家——”

  “在家厂‘斯年呆怔一下,家里该是安全的,尤其文珠家那一区,全是高级房子,文珠家防盗系统也十分有效,该没有事吧?”到底有没有事吧?“

  “我——斯年——”她真是泣不成声。

  文珠不是个爱哭的女孩子,她是骄傲的,怎幺——难道真发生了事?香港的治安实在令人担心!

  “要不要我来?”他到底是男孩子,又是她青梅竹马的朋友,关心是一定的。“我来陪你,好不好?”

  文珠深深吸一口气,但无法消除声音中的颤抖哭意。“我——斯年——”

  “我马上来,十分钟到!”他说:“等我!”

  他放下电话,她也收线了。

  斯年听见她在哭,立刻毫不犹豫地说来陪她,他心中也不是全然没有她,是不是?

  她还有希望吧?她仍旧坐在床上,让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斯年来——她是否趁机和他讲明白?趁这半年在香港,她可以下功夫,是不?然而,这些话又怎样启齿?

  果然,十分钟后,意外的女佣人带着斯年来敲门,文珠应一声,斯年推门而人。

  “文珠,到底发生了什幺事?”斯年一进门就嚷。

  文珠摇了摇头,女佣人知趣的走开了。

  “文珠,告诉我,让我帮你!”他坐在床沿,很真挚地说:“我们一直是兄妹,一直是好朋友,对吗?”

  文珠完全没有化妆品的脸上是一片惨白,哭肿了眼睛,可怜兮兮的。

  “文珠,白天在一起喝酒还好好的,是吗?到底发生了什幺事?费烈呢?没有送你回来?”他再问。

  “费烈——回家了!”她终于说。

  “你——有事吗?”他凝望她。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心里不舒服。”她说。

  他皱皱眉,没有出声。

  “很抱歉这幺晚打电话给你,又吓了你一跳,”她吸吸鼻子。“我——情绪不好!”

  “我还没睡,”他说:“不过——下次不要这样了,在电话里只是哭,吓死人了。”

  “我说——抱枕”她垂下头。

  叫她怎开口说呢?那是很为难的。

  “刚才一路开车一路想,该不该报警?”他摇摇头。“我真以为发生了什幺事。”

  “我——打了很久电话,你的电话不通!”她说:“起码打了一百次!”

  “打得我这幺急?”他不置可否地摇摇头。

  他不讲和谁在通电话。

  “你在和谁讲话?讲这幺久?”她问。

  “蕙心!”他说。犹豫了一下。

  “哦——她打来?”她问。

  “家瑞告诉我号码,我打去!”他自嘲地摇头。“蕙心从不主动打电话给我!”

  “她——在纽约好吗?”她问。

  完全不提刚才悲哭的事,她不是要他只谈慧心吧?

  “很好!”他笑。“她那种女孩子,到任何地方都会很好,她坚强又独立!”

  “你从来没说过欣赏这类型的女孩!”她说。

  “没遇到她之前我自己也不知道,是缘分吧。”他说。

  “你对她——已是不可自拔?”她问。

  他耸耸肩,这个问题对文珠是很难回答的。

  “根本不需要自拔,是不?”他笑了笑。

  “心甘情愿的陷下去?”她又问。

  “可以这样说。”他还是笑。“文珠,你知道吗?去爱人是一件很好,很舒服,很开心的事!”

  “她接受你的戒指就是接受你的——感情?”她再问。

  “是吧?我不知道她!”他不肯定的回谷。“她是个奇怪又独特的女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肯定?为什幺送戒指?”她问。

  “那是表示我的感情。”他吸一口气,他愿意在文珠面前把这件事讲清楚,免得以后又是纠缠不清。

  “你去买的戒指?”她不放松。

  “向老妈要一枚!”他笑。“现在买钻石贵得吓死人,反正妈妈那儿有!”

  她沉默了。

  从母亲那儿拿戒指送给女孩子,而女孩子又肯接受,这表示感情绝不简单了吧?。

  “慧心本不肯要,我强迫她收下,”斯年说得甚孩子气。“她去得那幺远,我觉得很不踏实!”

  “你以前不是这幺患得患失之人!”她说。

  “我对蕙心很紧张。”他笑。“我宁愿她接受了戒指,回来再还给我都好!”

  “还给你戒指?”她睁大眼睛。

  “她是这幺说!”斯年笑。“她要二十八岁之后才考虑结婚的事,戒指对她来说是太早了!”

  “你们是怪人怪事!”文珠笑了。

  “或者吧!”他松一口气,终于看见了她的笑容。

  “不过慧心说我将是她的第一选择!”

  “什幺——意思?”她问。

  “她会优先考虑我!”他不像在开玩笑。

  “你的骄傲呢?居然接受她这样的话?”她叫起来。

  “这有什幺不对?”他反问。

  “感情的事——难道不是双方的?”她说。

  “是!感情的事该是双方的事。”他直视她。他就是希望她说这句话吧?

  “那——”她再说不下去了。感情的事该是双方的,互相的,她又怎能强求?

  “我喜欢她,也喜欢你,但——两种感情不同,对她——是爱,对你,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他说:“我相信你是了解的,是吗?”

  她不语,慢慢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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