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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页

 

  「是,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思朗真的好象是个爆炸的炸弹,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我该死,我该下地狱,你们满意了吧!」」

  「思朗——」所有人都惊住了,怎?回事?思朗怎?会变成这模样?

  只见她满面眼泪,有气有冤无处诉似的,小脸儿胀得象青蛙肚子。

  「不要叫我。我知道你们合起来对付我,我知道——什?事都瞒着我,骗我,要我出丑,要我丢人现眼。你们——你们都不是好人。」

  思朗一边哭着一边奔回卧室,砰然关上房门。

  客厅里有一分钟的沉默,然后母亲最先开口。

  「思奕,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事?」母亲很认真。

  「我不知道,真是不知道,」思奕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她一回来就是这样。」

  「你呢?也不知道?」母亲对着思曼。

  思曼格摇头,不敢出声。其实,她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事,却也不能肯定。她不出声是心虚,这件事上,她是不是伤到了思朗?

  然而思朗又怎?知道子樵回来的事呢?她猜思朗已经知道,否则不会用这种态度。

  「思朗的脾气越来越怪,」母亲叹口气。「是不是上一个男朋友的刺激使她很伤心?」

  「是她自己不要人家的。」思奕没好气。「就算后悔,也不能把气出在我们头上。」

  「会不会受了委屈?」母亲再问。

  「让我进去问她。」思曼吸一口气。

  「别去。」思奕阻止她。「小丫头发疯了。」

  「等一阵她气消了再说,」母亲摇摇头。」她心中有事,想哭的话就由她哭一阵好了。」

  思曼缓缓的坐下来。她心中非常内疚不安。事情因她而起,可是她该怎?办?

  一直到父亲回来,吃晚饭的时候,思朗都不曾再出来。母亲去叫过她两次都没有回音。

  「思朗怎?了?」一向比较严肃的父亲问。

  「她——有点不舒服。」母亲皱眉。

  思曼和思奕都不出声。晚饭在沉闷的气氛中度过。

  然后,思曼再也忍不住,独自走向思朗卧室。很意外,她并没有锁门。

  「思朗。」掩上门,思曼轻轻叫。

  思朗木然坐在书桌前,背着门,看不见她的脸。

  「如果是我——令你不开心,我诚心道歉,」思曼无奈的说:「我完全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思朗还是不动,也不出声。

  「你要我怎样做我都答应你,思朗。相信我,我心中最珍贵的还是我们兄弟姐妹的感情。」思曼再说。

  突然间,思朗掩面哭起来。

  「我很抱歉,我对不起你,姐,」思朗极少叫思曼做姐姐,她们都互称名字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已经知道一切?’思曼颤声问。

  「 我卑鄙。我曾跟踪你。」思朗说。

  思曼心中发冷,意识也模糊了。

  思朗整个半天都坐在办公室里,有什?事她都叫助手去做,跟平日的活跃开朗完全不同。

  「吃午餐吗?「助手问她。

  「你自己去吧,我不饿。」她展开一个笑脸,看得出来笑得勉强。

  「带点东西给你吃?」

  「回来时顺便在下面厨房替我拿一客三文治。」她摇摇头。「一点胃口也没有。」

  助手笑一笑,走了出去。

  她扔开笔,叹一口气。日子过得枯燥烦闷,时时刻刻想站起来大喊大叫几声,或者大哭一场。昨天她哭过了,莫名其妙的和思曼、思奕吵,自己想想也不好意思,象疯狗乱咬人似的。

  但是——自从那天见到思曼和子樵携手漫步之后,她心中一直插着一根刺,怎?会这样呢?子樵不是回美国了吗?他和思曼从什?时候开始的?思曼为什?不肯承认?

  真话,当她发现这件事时,她的心有撕裂的痛楚,真的!她甚至感觉到它在淌血,听见它滴血的声音。

  没有人会相信她的感情,甚至她不清楚是什?时候发生的。思奕说得对。她对于樵的感情是荒谬,是象开玩笑,子樵走后才发生的。但——的确真实啊!

  子樵喜欢思曼,她只好默默忍受痛苦。她最不能忍受的是:她居然在思曼面前剖白了感情,大大的出了一次丑。

  办公室门轻响,探进头来的是思曼。

  「可以进来吗?」思曼一脸孔的微笑。

  「啊——当然。」意外之后,思朗有些不自然。「怎?会想到找我?」

  「想来吃免费餐。」思曼笑。「很多工作?现在居然还在办公室。」

  「正想去——一起走吧!」思朗故意开朗。

  姐妹俩沿着楼梯下楼,她们都想找些什?话题,却又都不知从何说起才好。于是同时沉默。

  走进餐厅,侍者介绍了菜式,思朗才透口气。

  「今天没有特别精采的东西吃。」

  「我其实想跟你聊聊天。」思曼说。

  「别说了,是我把事情弄得一场糊涂,我道歉。」思朗举起双手。

  「不许这?说,」曼制止她。「都不想事情变成这样,谁都没有错。」

  「我是——自作多情。」朗自嘲。

  「怎?这样说呢?」思曼皱眉。「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并不是罪过,谁都有权去做。」

  「可惜我找错了对象。」

  「不。思朗,你要相信我一件事,」思曼按住思朗的手。「我和子樵也只不过比普通略好的朋友,真话。」

  「快别这样讲,你想令我无地自容?」思朗小声叫起来。「什?时代了?你想让个男朋友给我?」

  「不。这?讲会侮辱了我们三个人。」思曼吸一口气。「感情的事不能让,我们应该公平发展。」

  「什?意思?」

  ‘我还没有认定子樵,他也没有认定我,」思曼说:「也许你会比我更适合他呢?」

  「荒谬。」思朗忍不住笑起来。「哪有这样的事?我可不答应,说出来好象小说一样。」

  「那?回家之后别再乱发脾气,」思曼拍拍她。「我们自己不觉得,爸爸和妈妈会难过的。」

  「是我不好,我会检点。」

  「什?时候又变得这?乖,这?听教?‘思曼问。

  「经一事长一智,」思朗耸耸肩。「我不能一直顽固到底,总要有进步才行。」

  食物送上来,她们一边吃一边聊。

  「明天下班一起走?」思曼说。

  「你又开始有空?」

  「不。子樵要请我们晚饭,」思曼淡淡说:「只有我们俩,他还不想别人知道他已回来。」

  「鬼鬼祟祟的,见不得人吗?」

  「正是见不得人。他说是避世。」思曼笑。

  「不懂这名词,怪!」

  「明天说定了?」思曼问。

  「我要考虑一下。」思朗谨慎起来。「不能再闹笑话了!」

  「我说过,并非故意不告诉你?」

  「你也没理由一定要告诉我,不是吗?」思朗居然想得很开。「谁知道忽然之间我会——喜欢他?」

  「感情是没道理可讲的,」思曼不以为然。「各方面的条件傅尧比他好得多,我应该选傅尧才是。’

  「可是你选了子樵。」思朗极敏感。

  「没有。」思曼安定得无与伦比。「我甚至还没有恋爱的感觉。我想我是个不够光和热的人。」

  「你已经老了,心如止水,是不是?」思朗笑。

  「那也不至于。」思曼也笑。「对子樵,我只能说我还摸不清他,更别说了解。」

  「你们不是天天在一起吗?」

  ‘他不象书,翻开来就可以看得见,他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

  「要真正了解他岂不是要很多耐性?」思朗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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