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愈来愈难看的脸,紫恩只想赶快脱离现场,小声的说:「你不愿意啰?」
「任何一个有自尊的男人都不会愿意,我又不是种马!」他说到最后两个字,还呛 了出来。
好难听的字眼喔!紫恩觉得有解释的必要,所以说:「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种…… 的意思,当李奥建议我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因为你是我目前最熟悉,又算 最信任的男生」」」
「那不够成为做爱的前提!」维恺打断她。
「我们曾是情侣,也差点结婚……」她又说。
「但现在不是情侣,也没有要结婚!」他反驳道。
这情况实在是糗大了,紫恩的脸又白又青,整个人烫烫的,一心只想找台阶下,喃 喃自地说:「那就算了,当我没说,我再另外想办法。保罗说他可以,舞团的女孩也愿 意介绍……」
紫恩念到一半,手臂突然被人用力的提起,她看到维恺脸涨得通红,眼中笼罩着从 未有过的狂风暴雨。
他声音极粗嘎说:「妳……妳竟也找保罗?」
「没有,是他听到风声来的,我又没同意。」她吓了一跳,挣扎地说:「你是我第 一个求助的人嘛!」
「如果我不点头,妳就会去找第二个、第三个?」维恺不等她回答,就呻吟地说: 「天呀!只要有妳,我就注定会死一大堆脑细胞,这种『利用』法,也太过分了吧!」
「真的算了!若是你觉得吃亏的话……」紫恩边说边往浅紫屋退去。
「吃亏?妳难道不晓得,SEX这种事只有女人吃亏,男人从不吃亏的吗?」
看紫恩张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维恺有些受不了地说:「我得冷静想想,仔细想想 ……」
他走进计算机房,将全部的灯打开,坐在计算机前,手按着鼠标,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难道又要当一次呆子吗?免费的保母、司机、仆人……现在竟是免费的情人?他 记起乔安妮警告过的话,说紫思不简单,动机可疑,小心别被骗上了钩……以他男人的直 觉,紫恩再单纯不过,只是她闹出的事情都会变得非常复杂,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然 没变。
这个忙他非帮不可,否则,她搞不好真的跑去求保罗……但他也不能白白「牺牲」 ,总要有一些回报的条件吧?
按着,计算机屏幕出现一个大大的微笑,他的嘴角也扬得高高的,像中了什么大奖一 样。
而紫恩坐在印着紫花的布椅上,心情沮丧透顶,为了吉赛儿,她真要得罪维恺了, 他此刻一定很看不起她吧?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没等她开门,维恺就自己走进来,方才的愤怒已然消失,只剩 下高深莫测说:「我答应帮忙了。」
答应?紫恩发不出声,脸又再次泛红。
「只有一个条件。」他说:「妳十二月不回伦敦,就留在纽约。」
这不可能的!紫恩差点脱口而出,但又勉强压制住说:「为什么要我留下呢?」
「不管妳是基于什么因素要和我做爱,但由我的角度,只要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妳 就是我的女人,当然也要和我在一起。」他又加了一句,「妳明白我一直是想留住妳的 。」
有一瞬间,紫恩很想说出手术的事,但她不敢,怕风声一旦传出,连最后的吉赛儿 也跳不成了。
经过长期以来的精神压力,紫恩有一种走投无路之感,目前来看,摇头麻烦,点头 容易,至于表演以后的事,就再说了。
她看他一眼,尽量藏住心虚说:「好,我留下来。」
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陶醉在那从来未在别的女人身上找到的神灵合一哦!感谢 吉赛儿,让紫恩又回到他的生命里,这次她再也没有十六岁太年轻的借口,他要永远的 系绊住她。
紫恩的脸靠在他的胸前,感受到那温暖和强壮,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激情。
慢慢地,他抬起她的头,在她毫无防备下,吻住她轻启的唇。
十六岁的记忆又回来了,在他或她的房间内,他们总开大音乐声,偷尝这唇上的禁 果,直到她笑出来为止。可是长大后,吻又不同了,那温柔辗转触动了她的神经,令她 欲罢不能,等到她的舌尖与他缠卷时,就像搅翻了五脏六俯般,彼此的欲望在肉体内奔 腾、狂啸着。
「现……现在就要吗?」紫恩微喘的问。
他放开了她,眼内依然不平静,「当然不!为了配合妳的吉赛儿,我们第一次要很 美好,今晚这个吻,只是个承诺的印记而已。」
他道了晚安,走出浅紫屋,嘴上还轻松的吹着口哨。
紫恩摸着自己的唇,那暖热的颤动还在,贾塞德说得没错,真正以心所爱之人,情 脉是永远断绝不了的,她感觉到那潜伏在心底的激流,由微弱到强大,终于冲冒到表面 ,向他席卷而来。
蓦地,她了解此次纽约之行的意义了!是吉赛儿,帮她找到维恺;是吉赛儿,将她 引领到维恺的怀抱里。上天怜她,在她双脚就要不良于行之前,将她由一个梦,牵引到 另一个梦,即使要死,也很圆满了,不是吗?
谢谢妳呀,吉赛儿!
***
维恺安排在周末做个旅行,他在长岛海湾有个乡间别墅,宁静幽雅,可避开一切闲 杂人等,专心地过他们两个人的小天地。
这几天,或许是有了默契,维恺的态度跨越朋友及兄长,又回到像从前那种,接送 紫恩上下班、玩笑调情,吻的次数也愈来愈多。
紫恩本着已站在尽头的心,抛去所有的顾忌及忧虑,努力享受爱他与被爱的感觉。
活到了二十二岁,跳过缠绵悱测的舞,有几次被求婚的经验,但只有维恺能带给她 特殊的感觉,不论是纯纯的初恋或成熟的热恋,都得经由他才能激起!
周六的一早,他们就在非常轻松的气氛下出发,他一身褐皮短大衣和牛仔裤,她则 是米色短大衣和牛仔裤,同牌同式样,为情侣装特别的设计,当两人站在他的跑车旁, 像极了拍广告的俊男美女。
一路上,海岸线曲折,秋天的海有些灰蓝,空中雁行阵阵,不时落下几声呱叫。他 们听着轻柔的芭蕾音乐,外面的风景如影片般一幕幕飞过,童年往事说起来,就格外地 温馨美丽。
「你记得你第一次教我游泳的事吗?」她问。
「那是在天母的一个私人游泳池,妳紧抓着我不放,差点把我淹死。」他说。
「我记得是你笑我没有身材!」她说。
「哦?那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啰!」他扮个鬼脸说。
他们就这样一面笑,一面到达他面向海的别墅。
紫恩看着那歌德式尖顶的小屋,再俯视那有着无数乱石外的大海,远处还有一座亮 白的灯塔,真有置身欧洲之感。
「妳喜欢吗?」维恺从后面抱住她问。
「怎能不喜欢呢?我会永远记得这一景的。」她说。
「我要你记的可不是这个喔!」他点点她的鼻子后说:「走!我们得快点,还得准 备去海钓咧!」
维恺在附近的码头养了一艘桅船,小小的驾驶室可坐四人,甲板有鱼网、鱼具,在 船缘适当处安着钓竿。
十一月初的海上,冷风直吹,行船的人并不多。维恺说:「春夏时人特别多,常常 怕撞船,这个时候,一片凄清,孤舟飘荡,才有天涯茫茫之感,也另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