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多的因为让他无法放开她。
“爷,明眼人都看得出你是爱她的,你难道还要继续骗自己吗?”他再下猛药。
席缘的话让席尚锦一惊。
“我爱她吗?”他自己都不知道了,为何别人会知道?
“是的,爷是爱她的。”席缘给他肯定的答案。
觉得他的话很可笑,席尚锦想要哈哈大笑地嘲笑他的乱点鸳鸯谱,但不管他怎么拉开嘴角,却都笑不出来。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他狂吼地驳斥。“我拥有那么多的侍妾,怎么可能独独爱上她?”
“弱水三千,爷只取一瓢饮。”席缘不厌其烦地为他解答。
“你爱说笑。石崇拥有无数的侍妾、歌妓、舞妓,却从没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我只不过才拥有七个侍妾,怎么可能会爱上其中一人?更遑论是爱上有残疾的她。”
再和席缘说下去,他一定会因他的话而误以为自己爱上了她。
席尚锦不想再理会席缘,转身要避开他。
“爷,石崇最后还是爱上了绿珠!”席缘大声地说,为的是让主子听个清楚。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他听到的答案。
“石崇爱上绿珠,所以,他宁愿被孙秀陷害而腰斩于东市,也不愿为了苟活而献出绿珠。”若不是至情至爱,没有人会因为一个人而选择牺牲自己宝贵的性命。
“不,你说错了,石崇不爱绿珠,他是愚蠢,为了不让她去侍候别人而害了自己。”在他的眼中,石崇是个愚不可及的笨蛋。
“就是因为爱一个人才会想要独占她。爱是自私的,无法与人共享。”怕他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席缘好心地打个比方,让他容易明白。“假如说某个位高权重的大官想要苏夫人,若你不肯给他,爷的性命、家产全要受他的威胁,爷是让或不让?”
要他将琴愫送给别人,他绝对做不到。
“肯让,那就表示爷根本不爱她,或是爱得不够深;反之不让,那定是极为爱她,将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她比他的性命重要!
“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城府极深的女人?”席尚锦恍惚地喃喃自语。
他的细语没逃过席缘的耳朵。
“爷,你是不是误会了?据我的观察,苏夫人毫无心机、极为单纯,甚至可说是生性淡泊不懂得争宠。这样无邪的女人,爷怎么还会说她的城府深呢?”席缘不知这话是从何而来。
“你被她的外貌给骗了。其实,她满肚子坏水,以退为进来夺得我的注意,然后再趁我不备时故意不喝避孕药汁以怀有我的子嗣,想以这来得到正室的地位。你说这样的她还不够心机深沉吗?”
他原本是不想说的,但为了证明他不会爱上她,他不惜将心底的话说出。
避孕药汁?他从没要人端去给苏夫人喝过啊!
“爷,不是苏夫人故意不喝避孕药汁,而是,我从没要人端给她喝过。”
“你说什么?”席尚锦激动地扯住席缘的襟口。
“她从没喝过那种药汁,所以,她会怀孕也是正常的。”见主子眉梢一挑,他知道主子生气了。
没喝过?这怎么可能?
“明明每一位夫人和我交欢过后,你都会命人熬煮避孕药汁给她们服用的,为何她没有喝?”他以为席缘是替她找推托之词。
“爷,你忘了?你曾说过每位夫人继续或停止服用药汁都需经过你的同意,苏夫人入庄之后,你从没要我为她准备药汁,我以为爷允许她受孕,所以,从没给苏夫人喝过。”
该死的!他误会她了!
“糟了!琴愫喝下打胎药,那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想到孩子可能没了,席尚锦就心惊胆战。
他抛下席缘,立即奔回玉莲阁。
席缘想要告诉主子他让苏夫人喝下的是安胎药,但他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主子早就跑得不见人影。
算了!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不急于这一时。
说不定爷还会奖励他的自作聪明。
第十章
“不——琴愫——”一进门就见苏琴愫的身子吊在半空中,席尚锦不敢相信她会寻短。
席尚锦立即将内力聚集在手心,发出如利刃般的气削断了垂挂在梁上的腰带。
腰带一断,苏琴愫的身子因失去支撑而下坠。席尚锦脚步轻点,在她掉落地面的前一刻接住了她。
伸出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答案让他失望,他抖着缩回手。
她已经没气了。
“琴愫,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当他看到她悬梁的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抽干般,痛苦得像是失去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他知道他是爱她的,但,太迟了,她已经离他而去,永永远远地消失在他的面前。
“琴愫、琴愫——”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身子,哀恸地大喊。
“琴愫,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你快起来骂我、怪我、打我,我不要你离我远去,我不要……”温热的液体顺着他刚毅的线条滴下,落在她苍白无血色的脸上。
“琴愫、琴愫……”
他宁愿以自己的性命换回她的,他不要见她这样死气沉沉的模样。
席缘一进门就见席尚锦悲痛地搂着苏琴愫大哭大喊,他望向悬在梁上已断了一半的长带,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事。
他探探她的鼻息,已没有一丝气息,改抓起她的手腕把着脉。
幸好,还有微弱的脉动。
“爷,苏夫人还有救。”他立即出声告诉席尚锦。
“还有救?你确定吗?”她明明已经没气了。
“她还有微弱的脉动,若是再不赶紧施救,就真的回天乏术了。”席缘提醒他别再无谓地伤心及忏悔。
“你快救她!”
“爷,只有你才有办法救她。”他相信主子不会愿意让他碰苏夫人。
“怎么救?”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肯放弃。
“爷将内力凝聚在掌心,聚内力的手放至苏夫人的心窝处,缓缓将内力送进她的心口刺激她的脉动。然后以口渡气,将气渡进她的体内,帮助她恢复气息。”这是他在医书上看到的救人方法,至于有没有效就不得而知。
“不过,爷,你要是将内力过给苏夫人,可会大大损失好不容易修练而成的深厚内力。而且,这个方法有没有效还不一定,说不定你损耗了所有的内力还是挽回不了苏夫人的命。”他希望主子能在深思熟虑之后而为。
“只要能救回她一条命,我连命也可以给她,更遑论是区区的内力。”只要能救她,就算倾他所有,他亦无悔。
席向锦照着席缘所说的方法而为,冀望能救回她的性命。
看着主子全身冒汗地耗损他的内力仍不停地低头渡气,他颇为感动。
想必爷这回是找到了他一生所爱的女人。
席缘灵机一动,走到门边大叫:“阿福、阿福———”
不一会儿,席福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嘴上不悦地不停发着牢骚。
“叫魂啊!干嘛这么大声地叫我,害我的瞌睡虫全跑光了。若不是极为重要的事,我定跟你算扰我清梦的帐。”原本睡得好好的却无缘无故被人吵醒,他心中着实不愉快。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净想着睡?”席缘无奈地将主子和苏夫人的事简短地讲述一遍。
“什么?”席福一听,可惊讶了。
“别什么了,快帮爷救苏夫人吧,否则,我怕爷会撑不下去。”叫他来就是这个用意。
“帮,当然要帮!”这是他表现的机会,他当然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