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天允没有理会她的话,劈头就是数落,“你这个笨女人,怀孕前三个月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居然还胆敢搭飞机。好不容易才成功,若有个万一,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这次的成功已经是万中选一的好运,经过一次的试验就OK,他感到庆幸,连史帝夫都欢欣鼓舞,只有这笨蛋女人不知道,天知道飞行的一路上他根本就坐立难安。
听到人家的关心,施馒舒红着脸,“当时我没想到那么多,一心一意只想离开美国,所以……”
“所以连命都不顾,美国有老虎猛兽吗?”他惯常嘲讽的语气又出现,“你该学着用大脑,而不是用情绪当作思考的根据a”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露出迷们的神情,“当初都讲好的,为什么事到如今,一切都走样?”
“没有错,世界如果这么简单,就不会充斥误会,甚至引发战争。”他用手抬起她小巧的下额,残忍地教导着,“很多时候,用想的都比实际发生来得单纯,以为现实会完全按照本人的意愿。但现在突发状况来了,你除了接受之外.后悔也来不及。”
“我不会后悔的。”施馒舒下意识地抱着肚子,“无论你怎么想.我都要过自己的生活。”
“恐怕你没有太多的选择权。”
”别介入我的生活中。”她绝望地哀求着c
“太迟了,打从一开始,你就应该这么说。别想再逃,天涯海角,我会让你不得安宁。”锐利的眼神直接将他的意思表达完整。
宣示之后,韦天允将门打开,兀自走出门外。
无力支撑身躯,施馒舒靠在桌子旁,纷乱的脑海中,厘不清种种思潮。
为什么呢?本以为应该摆脱那段生活,结果自己居然什么都没做到。而天允的心真是难以捉摸,依他的条件,想当个风流才子,女人势必欢迎至极。而他何苦偏偏要往麻烦中跳入呢?
“你还好吗?”薛彼晶关心地看着她。
“都已经过去了,他为什么还要来?”握着好友的手,施馒舒像溺水的人捉住浮木,激动地问着。
“平静点,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
“明明都跟他无关,凭什么……”
“这样才凸显出他的难能可贵呀。”
“我根本不需要。”
搀扶着她坐下,薛彼晶漾出笑意,“嘿,换个角度想,韦大光是真的很关心你耶,才会大老远地从美国追着你来,好有心腹。他方才吼叫的声音,在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人家都已经快要气死了,你还取笑我?”施馒舒不依地捶了她一拳。
“孕妇嘛,多动动身心,有益胎儿健康。”
她决定和天允和平相处,就当他是隐形人,或者当个同住的室友,反正时间久了,他就会知难而退。她是个母亲,需要对肚子里的孩子施行胎教,没有理由将小宝贝变成个心眼狭小的人嘛。
施馒舒勉强自己用这样的角度想事情,离婚协议书还未签定前,他就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住在一起是应当的,否则让满街跑的狗仔队抓到把柄,又得花上好多唇舌驿释。
身为名人的麻烦,就是在哪儿都不得闲,总有许多人等着看热闹,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会被渲染成大事。
而她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节外生枝。
她坐在椅子上,伸个舒服的懒腰。怀孕期间,明显的精神变得散漫,连以往喜爱的阅读,也无法吸引她的注意。
施馒舒听着悠扬的乐声,抚着仍未凸起的肚子,低低地诉说着她的等待。突然间,她感到下腹部一阵疼痛,刺骨的椎心之痛阵阵传来。用手紧紧地抱着肚子,她等着疼痛过去。
但是痛苦没有减轻,反而更剧烈的作怪,她感觉到腿间有股温暖的液体正逐渐流出,就像她腹中的小生命,慢慢地消失般。
“不厂直觉告诉她,前面付出的辛苦将变成空。
她努力想爬起,但是过度的疼痛让她无法使力,意识也逐渐涣散,最后整个人瘫在地上。
拜托老天爷,谁来救救她呀!
眼皮直跳,心神不宁,似有不好的预感。虽然出席了宴会,但韦天允整个晚上显得心不在焉,无法专注精神。
学医甚久,科学理论早成了血液中的因子,他当然不信中国人那一套古板的想法,只是莫名其妙地,这当下他一直想到馒舒。
有什么好想呢?反正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早明白她的作息单调得如同修道院的修女,正常且无趣。就像此刻……他抬起腕表一看,猜测她目前铁定是在家中听音乐,根本不用担心。
他用力吃了声,无解于自己竟然将一个不领会他好意的女人放在心上,简直是犯贱嘛!
端着酒杯摇晃,他的名气总能吸引许多人自动贴上来,就像此刻。
然而心上的慌乱却是愈来愈鲜明,连眼前号称全台湾最具知性美的女明星,都无法引起他任何的注意,到最后,韦天允无心于任何社交的谈吐上,抓起外套,飞也似地回家。
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应该不会吧,否则她会打电话……
不可能的伟天允敲着方向盘出气,兀自苦笑着。从他回台湾的那天开始,她表现得像个无事人,对他不理不睬。就算有问题,凭她的傲气与自尊,大概宁可自行解决吧。
那他于么还苦苦地记挂在心上?从美国回来已经是个笑柄,他韦天允从来就不是个痴情种,对女人的态度更是冷硬,不是吗?
可是他就是无法放下她。
在车速飞快的行进后,韦天允气喘吁吁地来到施馒舒的房门前,打算敲门。
但耳边听到怄常的乐声传来,一时之间,他产生了犹豫。这样的打扰,向来是她最厌恶的。
算了,没事就好,反正只是回来看看。韦天允转过身,准备离去。
忽然间,细小的哀嚎从那个房间中传出,夹杂在音乐中,很容易被忽略。
起初听得并不清楚,甚至以为是从外头传来的声响,但医生的直觉告诉他;里面一定出事了。
没有敲门,韦天允直接往里面闯,立刻看到她痛苦的表情。
“帮帮我……”施馒舒用力地按着肚子,对他伸出手。
没有开口询问,他已经从她腿间红色的液体得到答案。用外套将她包裹好,他飞快地抱起她,直接往外冲。
“我的孩子……”捉着他的衣服,她焦急地问。
“放心,既然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出事。”
听到他的保证,原本担忧的心忽然有了笃定,她软软地瘫在他的怀中,任由黑暗夺去紧绷许久的意志力。
“放心吧,因为送来得早,肚子里的胎儿安然无恙。我们已经替尊夫人打了安胎针,现在她只是睡着,等醒了之后,就可以回家。”翻着病历,眼前的医生仔细地对他说明,“不过,夫人先天的体质并不佳,日常生活都得小心点,否则很容易再发生类似的状况。”
“谢谢。”韦天允点点头,送走医生后,坐回病床边的椅子上。
病床上,施馒舒的脸色和被单一样惨白,加上紧蹩的眉头,格外显得忧郁。
伸手抚上那张脸,他轻轻叹口气,眼神复杂难解。
只差一点点,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果他没有及时回家,如果他整晚狂欢,如果他不够谨慎……
将头埋入手心中,韦天允头一次为女人的事感到烦恼。
随着时光流逝,施馒舒幽幽醒转,面对满室的白,起初还搞不清楚状况,但猛然间她突然坐起,“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