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天允停下脚步,“你今天还打算跟我说什么?”
“既然已经没有问题,我要回台湾了,然后……”施馒舒抬起头,终于敢直视他的双眸。
“然后呢?”他咬着牙,等着她自己说出送死的言词。
“离婚协议书可以签字了,如同咱们当初的协定。你尽管放心,我绝不会要求任何条件C”她说得挺洒。
“你该死的在客厅等我,就为了说这些?”怒火忽然爆发,韦天允瞪大著双眼,有着掐死人的冲动。
“是啊,以后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别太担心。”她点点头,“因为你为我做了太多的牺牲,所以我希望你能第一个听到好消息,然后再打包行李,准备……”
“所以我该大肆庆祝吗?”他扬起眉尾,“该立刻出去钓女人吗?”
施馒舒微微皱起眉头,对他脱口而出的话,感到有些不是滋味。“我无意干涉你的私生活,但……”
“话说得好听,你已经让我的生活变得乱七八糟了!”
在他双眼的怒视之下,保持安静似乎是最佳的选择。但他就近在眼前,施馒舒挪动了一下身子,避免与他在安静的空间中单独相处,总得找些话来说。
于是她开口问:“发现我们离婚之后,他们会说什么?”
韦天允用森冷的眼神望着她,“我们不会离婚的。”
“如果我坚持呢?”她固执的眼光盯着他,“你应该知道,我可以主动提出离婚要求。”
“只要没有我的签字,你的坚持并不产生效用。”
“丁可理喻的家伙!我是为你好耶。”她生气地戳着他的胸,“拜托,当初明明是因为我的苦苦哀求,才让你勉为其难地点头。如今我想还你自由,居然还得再求一次?”
“我还没想清楚。”
“或许你该开始思考这一点。”
“其实仔细想想,婚姻生活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差。”
施馒舒听了摇摇头,“我们之间根本不算数。”
“是吗?除了你之外,我才不在乎别人说些什么、想些什么。而你,注定成为我的妻子,一辈子都不会变。”
他的口气明白地指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你总会同意的。”昂起头,她高傲地瞧着他,心里十分明白,这场战争才刚开始,绝不是结束了。
说走就要走!
已经整理好行李的施馒舒根本不理会那个男人无理的说法,决心要离家出走。反正只要让她回到台湾,让天允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方式,很快的,他会回过头来感谢她未曾苦苦纠缠。
几天下来,只要她找他谈话,就会碰钉子,软硬兼俱,让她苦不堪言。
好几天的冷战终于让她明白,若打算要走,只有造成既定的事实,否则根本别想离开。
唉!能留的都留下了,居然还有这么多东西,简直超乎她想像。
施馒舒望着眼前的两大只皮箱,后腰微微有些酸痛,她直起身子来呼口气。好多的东西幄,自己恐怕无法完全带走,还是得寄包裹回去。
都是天允的杰作啦,否则她当初明明只带着几件随身衣物,一个小行李推车就够了。
她招来的计程车已经在门口等着,趁着白天行动,一方面为了安全,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不想再与天允打照面,反正前些日子大家已经把话说清楚,如今她什么都不欠他了。
等着计程车司机把行李搬上车的当下,施馒舒终于缓缓地回过头仔细打量已经住了几个月的屋子,心中还是有些依恋。
在这里,她认识新的朋友,度过与众不同的时光,无论欢乐或悲伤时,都有人陪在身旁,共同分享。更直要的是,当何家的人指出她时,他毅然决然的相挺,直到现在……
虽然天允并非是个好伴侣,更甚者.他总是用最刻薄的有词轻易地惹恼人,却意外地让人心安呵。
是天性太过感性,还是她的泪腺过于发达呢?往往泪水总是比脑袋来得迅速。施馒舒带着最后巡礼的心情,在泪眼模糊中离开那间大宅。
今生今世,她将没有机会再踏入此地了吧……
第七章
神清气爽,脸色红润,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后,施使舒穿着宽松的裤装,脚踏着平底鞋,笑容可掬地踏进冰心画廊中。
腰违已久的地方,她未曾想过自己会有多想念,只是当处身于熟悉的大厅中,心底隐隐地带着安宁与满足。
终于回到家了,她还以为得经过多大的困难才能做到,其实容易得很嘛!
“老天爷,你回来了,害我以为在作白日梦。”薛彼晶张大眼,连跑带跳地拉着她的双手。
“哼,大白天就幻想,看样子我若继续滞留美国不回来,可得留意冰心被你偷偷给卖掉呢。”她笑着制止,“拜托千万小心点,我现在可禁不起任何的激烈运动。”
“你……当真有了?哇,几个月?”薛彼晶绕着她的身子打转,发出响咄的声响,“不像,非常不但。”
“才刚两个月,若看得出来就神奇了。”
“嘿,是特地回来度假的吗?”她好奇地看着施馒舒的身后,咦,根本没人!那天允呢?
施馒舒淡淡地说:“甭找了,只有我一个人回台湾。”
“为什么?”
“本该如此,哪有为什么。”
“你这个猪头。”用力跺着脚,薛彼晶嘟起嘴数落她,“大好机会就在眼前,何必放过?人家好歹也是数一数二的黄金单身汉耶,就只有你不懂得管自己的幸福设想。”
“早跟你说过我没有那个意愿,尤其知道怀孕后,更有种解脱的感觉,虽然欠了他人情,至少只欠到此。”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腹部,“既然与他无关,何苦拉着旁人跳人火坑。”
“你独立,你自主,但宁可让别人受委屈。”
“可他根本不爱我呀。”
“哈哈,真可笑,听你说的是什么傻话,我接过那个男人的电话,如果他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何必怕你在异地感到无聊,还特地要求我替你解闷。”薛彼晶义正辞严,“你就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好了,别对我说教,罚孕妇久站,可是天理不容幄。”施馒舒打哈哈。准妈妈得保持心情愉快,将来孩子才会头好壮壮。
“想逃……”薛彼晶嘟起的嘴忽然变成笑意,“嘿,咱们都这么熟了,干么还开玩笑?”
“什么玩笑?”
“想来韦天允对你还不错吧。”顶着她的肩,薛彼晶暧昧地说。
“很不错呀,他很慷慨大方。”
“我也这么想。好了,只要你有好归宿,我就放心了。”拍拍她的肩,“我先闪人吧,别浪费你宝贵的时间。”
“我还等着你跟我说清楚,这几个月来冰心的情况……”
突然有只大手按上她的肩,熟悉又令人害怕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急,时间还长得很。”
那个声音让她猛然回过头,双腿登时发软。韦天允虽然带着笑意,但眼底却是冰冷的神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的妻子不顾危险地搭飞机,身为丈夫的我,怎么袖手旁观。”
惨了,本来以为可以等到离婚后才将短暂的婚姻公诸于世,反正只是给肚子中的孩子一个明正言顺的出处,这下子可好,所有的人都知道了。
施馒舒叹了口气,在人来人往的大厅谈话,到底不是好事,只好将人带领到她久违的办公室内,至少有点隐私权。
“我说得很明白,麻烦你那么长一段时间,我已经很过意不去,又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