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舫放眼望去,就是不见太子的人影。“你在哪 里?快出来呀!”
这个女大学生,怎么一下子就变笨了,太子偷笑 著。“往下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游戏,怎老是紧搂著 他,也不赶快开房间去,就算要温存,也得进到房里 去,那件事要有隐私权的嘛!
他瞪了死鱼眼似的欧巴桑,贼兮兮地瞅著他们两 人,嘴角露出下流的笑意,看得很不爽,真想用一张 大钞遮住她的视线,可惜他现在没空。
没想到,好景不常,池的身体突然被摧开,还差 点撞到了柜台,险些脑震荡昏倒在地。
蔺舫气急败坏地责骂他。“你干么死拖著我?被别 人看见了怎么办?”才说完,一扬头就撞见欧巴桑暖昧 的眼神。
他可真是冤枉得无语问苍天。“我死抱著你?!”她 现在又翻脸不认帐了。唉,算了,女人,你的名字叫 莫名其妙。
她拼命地拍打著自己的胸前,气得眉目纠成一团。 太子也傻了,她怎么才一会儿工夫,对他的反应 竞然前后判若两人。
“那我们现在还要开房间吗?”他好声好气地询问 她的意见,他是很尊重她的,这种事,勉强不来。
蔺舫脸红得像火烧天。“谁要跟你开房间!”她脚 下一顿,气得冲出宾馆外。“我不管你的死活了啦!”
太子当场僵在那儿,难懂她的话意,开房间跟他 的死活能扯上关系吗?她的联想力也太强了吧!
他还嬉皮笑脸地回头对欧巴桑说:“女人嘛,会害 羞的。”他嘴角自自然然地微微笑著。“这次不成,下 次再来喽!”赶紧跟出去找害羞的女人。
一出宾馆的大门,他的笑容就被寒风吹走了。
蔺舫虽然又气又羞得找不到地洞钻,但仍注意一 下方才的警车,确定己不在街上了,她才急急地往公 车站牌跑去,还特意找小巷道,避人耳目。
“喂,蔺舫等等我!”
太子紧追在后面,她却越走越快,不想被他追上。 她处处为他著想,他却让她在人前丢尽了少女的节操。
“不理他了,再也不理太子了!”她在心里发一百 遍的毒誓。
太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上来,维持与她一致的脚 步,并刻意让她走在内侧,自己则守住车多的外围, 护著她的安全。
“你别走那么快,小心车子。”过年期间,小镇的 车流量比平常多些。
可是,她的脸都被他丢光了,哪有心情管什么车 子。
她突然停下步伐,定定地瞅著他看,跳动的眼瞳 配合著心跳的节奏,望著他嘴里呼出来的大气,吹动 额前的长发,飘呀荡的,就像他的人生,她突然又想 哭了,但强忍住,化为忿意出口。
“你不要老跟着我,走开--------”她在心里交战许久 才声泪惧下地吐出一句刻惹伤他的话来,听得自己都 心痛了。
她只知道,不这样做,又能如何?她还是个大学 生,清新如朝阳,生长在明亮的一方,而他呢?黑暗 社会的底层,是他们那种人呼吸的空间,黑暗与光明, 是永远无法共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这样做,又能如 何呢?
但太子并没有离开,灼然的双眼竖定地望进她仓 皇的眼眸,温柔的爱意,几乎击碎她的伪装,他茁然 的身躯,像打不倒的英雄,死守在她身旁,像个忠贞 不二的左古护法。
她却直摇头,不敢放任自己的感情渍堤,所有的 爱、怒、恨交织而成的泪液,错综复杂地流回肚内, 仍是错综复杂。
然而再不赶他走,她会当场崩渍的。
“走开呀,别缠着我!你父母没教你不要做个令人 讨厌的孩子吗?”
太子顿住了,绝痛的神情占去了愁容,刹那间, 他又恢复那个冷漠和孤独于一身的太子。
也许他不该赤裸裸地对人表达真情,太冒险了, 什么都没有的他,比谁都容易受伤。
只是,蔺舫的出现,深深吸引了他,让他不顾一 切地往火坑跳,不顾一切,连自尊都不顾。
“这里你不熟,让我送你到公车站后,我会自动消 失的。”他是那么狂烈地想要保护她,不愿见她受到任 何的伤害。
而蔺舫却哭得像个泪人儿,为什么他说的每句话, 都令她痛彻心扉。
她声嘶力竭地拒绝他。“你不要对我那么好,可不 可以?”泪水狂泻而下,遮住了视线,拔腿横冲过大 街,她的心里不断地呐喊著。“太子,不要再对我那么 好,我的心防己经快撑不住你的爱潮了。”
太子颓然地将身子靠在路旁的电线杆上,掏出一 支香姻,不知为何,那只拿著打火机的手,猛抖,像 中风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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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个难得的冬日艳阳天,她却一直窝在房 间里,躲在棉被里,足不出户,仿佛那暖冬阳会咬 人似的。
连阿壁提议再闯姨婆的鬼屋,都觉她拒绝了,好 像所有的力气都在昨天用完了,一滴也不剩。
阿壁的母亲进房探视几回,昏昏沉沉之中,只觉 得有人用脸颊来碰触她的额头,然后狐疑地自言自语。
“咦?没发烧啊?”
她不是身体生病,而是心病了。
她仍感激地告诉阿壁的母亲。“伯母,我没事的, 你不用担心。”她喜欢阿壁的母亲用脸颊来测试体温的 温馨举动。
母亲从没这样做过,每次她病了,都是李嫂拿著 冰冷的温度计塞入她的嘴里,毫无感情的动作。
伯母走后,心情的温度直坠落,有时候会自怜自 艾地认为自己在失去爱情的同时,也失去了亲情。
心情更恶劣了,拉起棉被兜头兜脸地掩盖住,好 想就这祥把自己埋葬掉。
午饭过后,飞鹏来访,勉强逼自己起床,知觉飞 鹏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她面前,一定是带了太子的口 信要转达。
两个人对坐在西踊的窗口前,喝着阿壁烹调的热 咖啡,说是给她提神醒脑,飞鹏却喝得叫苦连天,他 说不懂为何有些人喜欢自讨苦吃。
“是呀!就像我。”一语双关,刚好骂到她。
飞鹏急得满脸胀红,拼命解释。“蔺舫,你不要误 会,我没那个意思。”还直说自己是粗人说粗话,满脑 子草包,讲话不经大脑,不像她是读书人,说话懂得 修饰。
见他心慌得不知如何脱罪,教她不忍,飞鹏真是 个老实的男生,将来必定是个好丈夫。
她莞尔地回说:“我是说我酷爱喝苦哈哈的咖啡 嘛,你紧张什么呀?”
飞鹏这才松了一口气。“哦!是这样喔。”他又尴 尬了,脸还是红遁通的。
一阵寒风穿过窗缝吹入房内,嗖--------地,扫过她 不设防的肌肤,下意识地缩紧身子,飞鹏立即脱下大 衣披在她身上,这个举动令她忆起第一次见到太子时 的情景。
“是太子叫你来的?”她忍不住发问。
呆头鹅似的飞鹏,说话不会拐弯抹角。“不是,但 是我要对你说的话跟太子有关。”
她抬起浓密的眼睫,恍如出水荷花,可惜带著病 容,却更惹人爱怜。
“你想说什么?”只要是跟太子有关的,她都迫不 及待想要知道。
飞鹏也不客套了。“我看你是个好女孩,离太子远 一点吧。”他不希望像她这么纯浩的女孩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