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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瞅著她依然昏迷,眼光移到一旁的衣服……她的衣著打扮虽然简单,但质料上等,应该是贵户人家的女儿,但若是千金之躯,又为何只身走此山道?

  他瞥一眼那件沾了血的衣服,脑海里尽是三年前那一场他缺了席的杀戮……怀里紧抱著娇弱的身子,他的脸色不自觉间更为紧绷。

  ※ ※ ※

  热……好热……她觉得自己好像被挤在一个热炕中动弹不得……她缓缓掀起眼帘……这是……什麽……光线相当微弱,好像被什麽挡著,她的脸、她的唇都被迫紧贴著一片温热,太靠近了,她看不出她接触著什麽……

  她……对了,她记得在昏迷之前用了驭石的能力,难怪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她昏迷几天了呢……以那位老人家的病情推算,大约有超过七日了吧……

  「你醒了?」一感觉到怀里的人儿有细微的动作,云天駻松开了她,低头瞅著那一双终於张开的眼儿。

  她微张著口,茫然的眼里映著一个男人的影子他……是谁?她刚才……难道一直都——

  她本来无神的双瞳对著他圆睁,瞪大了,一张小嘴儿惊讶得只会抖动,连一点声音都出不来。云天駻缓缓扯起眉头……他没对她横眉竖目吧?

  她想起来了!在她昏迷之前——就是他!他在她的身上……她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环紧自己,却在这一刻脸色更苍白!她缓缓低头,看见自己身上仅剩下贴身内衣,还躺在一个赤裸男人的怀里!

  她脸上就连一点血色都没有,饱受惊吓的眼里满满是慌乱、恐惧、无地自容!

  「别……别碰……」她别开脸,撑尽力气想逃,却连翻身都困难。

  「别怕。」他握住她的手,下了石床,轻轻地把她平放,将一旁还湿著的衣服盖在她身上,「姑娘昏迷之後下了一场大雷雨,我抱姑娘到石洞里避雨,却见你气息微弱,浑身冰冷,我是唯恐姑娘浸在一身湿衣里早晚送了性命,才冒犯姑娘。」

  他低沉平稳的声音里透著一股正气,放下了她之後,也转过身去……她听到雨声,他为她遮身的衣服都还湿著,他确实是为了救她的命……她惊慌的气息缓和下来,心里有忧虑,脸上却平缓。

  「……多谢公子。」这麽说,她昏迷不久?……难怪她使不出一点力气,她能够在这麽短的时辰里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

  云天駻一怔,料不到这姑娘如此明理好说话,天底下哪个女子不把自身清誉看做性命;无论他是不是为了救她,他脱去她的衣服,看了她的身子,他到底确实毁了她清白了,如果她要求他负起责任,他也只好娶她为妻,她却连一句要他负责的话都不说吗?

  他转过身来,低头凝视她一双清眸,心里更狐疑,「你不怪我鲁莽多事,毁你清白?」

  她正为自己无法动弹著恼,他的话,分了她的心思,她眼光对上他,这时候,她才仔细看了他,他长相英挺,眉宇间正气凛然,一双深眸足以吓走四方小鬼,她莫名地脸热了,虚弱的心跳跟著活络了些……她羞答答的眼儿从他赤裸的上身避开了。

  「我明白……公子情非得已……」知他绝无轻薄之意,她又岂能责怪他?只是今日之事,若被师父知道,该如何是好?师弟也应该出来找她了——她变了脸色,急著撑起身子,却只是一个动作,脸上就冷汗涔涔,她还是咬牙撑起。

  他本避著男女授受不亲,担心一上前又吓著她,但她面色苍白,连嘴唇都变了色,看得他终於忍不住过去扶助她,「你还不能起身,起来做什麽?」他轻斥,语气里有忧虑和不悦。

  「我……得赶紧穿上衣服……万一师弟找来,恐怕连累公子了……」她那性情急躁的师弟,怕不问青红皂白就砍了人家。她紧紧抓著滑落身上的衣服,羞红了脸。

  瞧她连说个话都还喘著气,纤瘦的身子还得依靠他一手撑著,更别提她能自己把衣服穿回去了……她都自顾不暇,还为了他如此慌忙……他一阵心热,瞅著她的美貌,看进她心地里的温柔和善良,他下了决定。

  「你不必担心,我未娶亲,定为你清白负责。」他缓了口气,凝望著她细汗不断的小脸儿,微微心疼。对她,他承认是一见倾心,他想知道她为何孤身在此,又为何衣袖沾血,一连串的疑问想问,却怕急了吓著她。

  而他的话还是吓著了她,她绝无意要求他负责,更甚者,她这一辈子不曾想过嫁人这一回事……

  她望住他好一晌,心思百转,从她的身世、她的断掌、和他素昧平生、彼此的一无所知……她一惊,一思妄念急急打断,很快转开了脸儿,呼吸紊乱,「雨小了,您还是快走吧……今日之事,就当未发生过。」

  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他就认定她是他的人了,在她又昏迷之前,他急於探知她的名和姓,「我姓云,你呢?」

  她?……她的姓……仿佛一根黑暗的针深深扎进心底,捏紧衣襟的手心微微出汗,「我没有姓……」怕他以为她不愿意说,她才告诉恩人,「我只有名字,叫如柳。」

  没有姓……他一怔,脑海里一下子闪过她多种不幸的身世,她平静而温柔的神色更带给他心疼和怜惜,他更执意了,「我给你姓,以後你跟著我姓云,你叫云如柳。」

  云——如柳……她震惊地望著他,心底一下子莫名地滚烫得暖热!无论如何,她知道这一句话她会记得一辈子,她永远会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说要给她姓氏,她叫如柳,云如柳……她缓缓扬起嘴角,唇色更白,本来不必这麽做,但他不肯离去,还坚决娶她……她倚靠他的手臂,摊开紧抓著衣服的手,把一双断纹的手掌给他看,「……你快走吧,我师弟就快到了。」

  他的眼光从她摊平的手心移到她忧心忡忡的苍白容颜,脸上不解,「这是做什麽?」

  她有一些急了,为他的安危犯急,只是这一急,一口气几乎喘不上来,面色由白泛青,嘴唇青紫,她把头靠著他,一手抓著衣襟,一只掌心勉强撑著摊平在他面前,「你看清……楚……这断掌……曾……克死……全……」

  「够了!」他打断了她,从恍然到深深的怜惜,一个刺疼,他紧紧握住她又发冷的手,一双深眉紧锁,「我们暂时不谈这些,你病得很严重,我带你下山找大夫。」

  他瞧外头雨停了,放下她,回头把衣服穿上——

  「师姊,你在吗?」一名少年从洞口闯了进来!

  云天駻眼角一瞟,一个惊讶闪过,更快的把拾起的衣服仍向少年的眼睛,闪身回到石床前,动作迅速地遮好她的身子。

  「谁!可恶——」

  「师弟……」她躺在石床上,瞥向那声音的主人。

  「师姊?」少年扔掉衣服,一眼看见如柳,兴奋地一步上前,看见居然有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在师姊身侧,不堪的想像窜念,眼底随即喷出怒火,杀气腾腾举起大刀砍过来——「无耻之徒!我杀了你!」

  「师弟——」如柳来不及阻止,那把裂地刀已经砍下来!她的脸色乍白。

  云天駻抄起劈天剑向他的刀砍了回去,使用内力,一举就把少年的刀震飞了,他目光不悦地瞪起,「你这猛烈的性子还没磨圆吗?这麽『盛情款待』你三年不见的亲人?」严峻的脸上有咬牙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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