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果然如芮儿所说,野草蔓生,木屋里头也成了蜘蛛巢穴了,这要整理起来还真是得费一番工夫。
“小姐,你打算要整理这儿的话明儿我找人来打扫。”
“不用了,我正想找些事做。”路清莲一笑,便拿了抹布,先往屋里头整理起来。芮儿睁大了眼睛,“小姐,这整个王府上上下下大小事情都是你在打理,这还不够你忙……呕!”
芮儿话还未说完,突然感觉不适,一阵恶心感从胃部翻涌上来,让她急忙跑出屋外去。
“芮儿?”路清莲望着她,也放下抹布跟出来,“你怎么了?”
“也许吃坏了东西,这两天老觉得恶心想吐。”芮儿眉头揪得几乎要打结。
路清莲看了一下她的脸色,再拉起她的手把脉,这便微笑起来,“芮儿,你有喜了。”
芮儿一愣,还仿佛在作梦,好半晌才有反应,“小姐,你是说……我怀孕了?”
“嗯,恭喜你。”路清莲无比的为她高兴,难得的连眼儿都笑柔了。
芮儿内心有满满的惊喜,兴奋的抱住路清莲直跳,“小姐!我真的怀孕了啊?太好了!赵晖很喜欢孩子呢,真是大好了!”
“你小心一些,别动了胎气呀。”路清莲也只得抱住她,真是为她担心,这个性怎么看都还像个孩子,不像是要做娘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李玮踏进来,眼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在这个已经被他封起来的地方,那一张俊脸是往下拉的。
“王爷,你回来了?”路清莲放开芮儿,往他走过来,因为正分享了芮儿的喜悦,那笑容无比甜蜜,一只柔荑勾进丈夫的臂弯里,往他身后着去,“赵总管没跟着你吗?有好消息呢。”
“他在前厅。什么好消息?”李玮狐疑地瞅着妻子喜悦的模样,那温柔笑容,教他很难再端着一张脸。
“芮儿,你快去告诉他吧。”路清莲口头说道。
“嗯,我这便去。”芮儿喜孜孜地往李玮身边穿过,跑出了莲梅轩。
李玮攒紧眉头,一把锁住路清莲娇柔的身子,“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路清莲在他怀里抬头凝望他,却见他神色不悦,便以微笑化解,“这莲梅轩毕竟是王爷特地为我做的,眼看这里荒废了,实在不忍心,我正打算重新整理一番。”
听完她的话,李玮神色才放柔,搂着妻子的纤细柳腰走出去,“既是如此,本王明日叫赵晖带人过来整理。你刚才和那丫头在高兴什么?”
路清莲一笑,“芮儿她有喜了。”
李玮停下,望着路清莲,“你说那丫头?”
“就是芮儿。王爷,怎么这种表情?”路清莲不解地望着他又把浓眉深锁,又是不可思议
的样子。
李玮瞅着妻子,一脸的不平,“看不出来赵晖这愣小子居然抢先本王做了爹,果真是闷葫芦。”
路清莲闻言便要脸红,“王爷,你该恭喜人家的,这种事情岂能拿来比较。”
“岂能不比较,分明是直抬本王努力不够,这怎么行!”李玮一把抱起路清莲,二话不说往沉龙楼去。
路清莲睁大眼睛,“王爷,你做什么?”
“当然是回房去‘做人’,本王岂可输给赵晖那木头!”
“王爷……”路清莲真是又羞又难堪,连粉颈都晕染了桃红。
★ ★ ★
又到长安郊外,又是一林枫红,就连那碧溪流水也还是酣醉的颜色。
李玮带着赵晖到城外办事,忽然想起这一林仙境般迷人的丹枫,不知不觉又来到这里。
“原来王爷也知道有这个地方。”赵晖跟着下马,陪主子步入枫林。
“你也来过?”李玮回头望他一眼。
“数日前属下曾保护王妃来过。”赵晖眼光望向横跨溪流的拱木桥。
李玮想起来,静心院的小尼姑曾经说过,那位面色严肃的老尼姑跟路清莲是忘年之交,还说路清莲仙风道骨,要度她入佛门……他掀起眉头,清莲确实有不染尘俗的风骨,高洁好比脱尘仙子,他只要一想到老尼姑也许还要劝他的妻子“看破红尘”,心里便要有恼,以后断不准清莲再去静心院。
赵晖目光停在拱木桥旁,一个低望着溪流的女子,忽见那女子飘瓢晃晃,下一瞬间便跳入湍急溪水中。
“王爷,有人跳水!”赵晖马上轻功一展,往前一跃,投入水中救人。
李玮听闻赵晖的话,一回神,也赶上前,等在溪边,直到赵晖把人从水里捞上岸来。
那女子已经昏迷,长发盖住了容颜,李玮放下手中玉笛,蹲下身来,将她长发擦开,准备要将她救醒,他却一见芙蓉娇颜,赫然惊住。
“是她!”李玮又惊又喜,以为是梦,痴痴望住,揖妩媚娇容,确实是他魂牵梦索的柔媚人儿!
“王爷?”赵晖一旁看着他主子。
李玮一个回神,见那秋水星眸未张,急忙俯身把嘴对上那张小嘴,一个气息吐出,把美人儿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美人儿一阵娇呛声,重新有了喘息,幽幽掀起那黑睫廉幕,眼儿似吸饱春水柔,将李玮整个心魂全勾走。
“你……你们……为什么要救我?”美人儿醒来,却马上是泪涟涟,声声怨,那轻柔语儿,便是责骂也要汗颜。
“蝼蚁尚且偷生,姑娘为何想不开?”李玮将她柔弱身子搂在怀中,那动作有无比温柔,低沉语调更似迷魂语,有满满柔情蜜意。
美人儿将眼前俊美男子凝望,那心下一震,羞羞怯怯,又似有犹豫,终于才从实说来,“杏儿本是贫家女,因爹娘双亡,做了留梦楼的歌妓,说好卖艺不卖身,却遇上刘嬷嬷贪财,私下将杏儿出卖,让几位大爷兢标,后来收了富商王大爷资金。要将杏儿卖去做妾,是好人家便也委屈,还听说那王大爷先后讨了十二房妾,没有一个是好下场,与其作贱自己,杏儿宁愿一死了之。”她说着,便又是泪如雨下,哭倒在李珠怀中。
“你叫杏儿?”李玮温柔抬起泪容儿,痴痴与她凝望。
“嗯。”杏儿望着这位陌生的俊美爷儿,一颗心直跳,粉脸儿酡红。
“杏儿,不需再愁,有本王在,不许任何人将你欺负。”好一张芙蓉娇颜,不枉费他朝思暮想啊!
“王爷……”赵晖在一旁,便见主子又犯的多情眼神,就要有万分愁虑,他可是把府里王妃已忘记?
“王爷?”杏儿闻言,那一只星眸睁得又圆又无辜,娇艳檀口惊讶地微张,那千娇百媚就是西施也难比。
李玮为之痴迷,忽然微笑开口,“杏儿,本王为你赎身,带你回府,可好?”
未待杏儿回答,赵晖马上拱手急道:“王爷!这件事情……还是与王妃商量后再决定为妥。”
李玮一怔,若非有赵晖提醒,他该是已把路清莲给忘在脑后。确实,他是该先对清莲说一声,再把人带回去妥当。
“杏儿……杏儿愿意。就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杏儿都心甘情愿,还请王爷收容,”
李玮痴望着那一窗秋水柔,一下子又心荡神驰,手指便也流连她柔媚娇颜,“可人杏儿,本王不要你为奴为婢,只要你做本王爱妾,你可愿意?”
同样是做人妾,但眼前王爷不同的是,他起码问了她的意愿,而且恐怕世间再也难寻如此俊美又富贵的人。能做他妾,是上天可怜她,在她垂死之际给她的机会,她还有何求?杏儿眸含情,唇带俏,娇羞地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