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绝对不相信我有多惨,一个晚上勾引了四个同志,并且让他们为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旭日老大居然还怪我努力不够。难道要我努力到让所有客人拆掉PUB才算努力有加吗!他们自己靠过来,不必我发动攻势又不是我的错。”
范宇文收起一贯的吊儿郎当,怨男似的抱怨了起来。
林有安一张疲惫的国字险也是惨兮兮的表情,似有更多的冤情想申诉。
“我才惨咧,上星期没头没脑的被老大要求追查‘滔海帮’的底细!谁知道这是哪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呀,旭日只给两天的期限,累得我一条老命几乎要挂掉。
好不容易查出了结果,也注明了这个小帮派近来行事非常诡异,似乎买了很多军火想干一票大事。才想说可以交差回家睡觉了咧,哪知道当天晚上就被他拖去挑了‘滔海帮’。真不知道忙这一场是为了什么!我负责的‘保全机动组’的工作已满到公元三千年去了,又不是成天闲着待命在一边纳凉。”熊猫眼是最佳指控证据。
轮到纪恒伦发言,其辛酸血泪史也不下另两人。
“明明我是‘旭日保全’的秘书长,每天忙着处理大老板不肯主动的工作已经很超过了,结果旭日从上星期起又给了一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竟然要我每天呈上韩璇的行事历以供他参考。害我都得偷偷摸摸的入侵‘殷华’的电脑系统拷贝行事表,还得在被发现之前退出,真是太可耻了!像小偷一样。”呜……可是他还是做了!
林有安严肃的发出大伙一致的疑问:“有必要为了一个韩璇,而让‘旭日保全’所有资源全耗在公器私用的阴影下吗?”
“没必要啊。”纪恒伦摇头悲叹。
“何况还是一个老大追不到的男人。天晓得这是为什么?”范宇文叹气。
“宇文,你既然见过韩璇,你说他可不可能在旭日的布网下成为老大的同志爱人“很难。韩璇是我见过商场上少有的意志力坚定不移,又极有谋略的人才。不像我们这几个,总有一两件意志力控制不了的败笔,致使我们任由旭日欺压到今天。”
“可是你们回想一下,”元老大向来恐怖到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五年前他硬是在恐怖份子的千军万马围剿下,一路把我从中东拉回台湾,这种比恐怖份子还恐怖、比九个怪猫还长寿的怪物,真的解决不了韩璇吗?”纪恒伦基本上还是对自己的上司怀有更大的信赖。
“他正在做呀!拿我们‘旭日保全’来卯上了不是吗?只是看到他这么大费周章,不免要猜测这个任务的困难度。当年他一一解决我们的时候,都是单枪匹马的,有什么理由韩璇特别到这地步?真搞不懂。”林有安就是感到不以为然。
范宇文道:“如果老大要的只是另一个伙伴,哪还会跟他客气?元旭日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八年前为了逼我站起来学走路,连机关枪都扫射过来了!我父母看到我又蹦又跳,还大力在旁边拍手叫好,一点也不担心我可能会变成蜂窝。
这次旭日要的不是伙伴,而是爱人、情人懂不懂?”
“可是他活了二十七年,根本没追过女人啊,更别说是同志了。我看韩璇性向正常得很,旭日根本是没指望了。
不能劝他死心吗?”纪恒伦深深忧虑了起来。
范宇文有礼的请教:“谁曾见过旭日对什么事死心过?只要他感兴趣的东西,哪一次不是玩到底的?”
“对啊!我们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他的战利品。”林有安拍拍两位伙伴,安慰道:“仔细一想,至少我们不是他要的‘爱人’,真是万幸,不然还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死咧,对不对!
当大家都很惨时,唯一自我安慰的方法就是找出最惨的那一个,然后可怜他。就会相对的觉得这世界其实还是很美好的。
“聊够了吗?”
冷不防,三人小组的背后傅来不冷不热的问候。
三人飞快转身,一致道:“够了,老大!”
来者不作第二人想,正是元旭日。
今天他一身轻便劲装,从玻璃帷幕飞进办公室,如果他无聊得只能玩员工,那他就会利用刚才的谈话来电得他们金光闪闪。
但近来一颗心都放在韩璇以及其所面对的莫名危机上,哪管底下这些三叔六公谈些什么。就算当面奚落他,他也当成蚊子在乱叫,反正他们太闲了,若再剥削掉说上司闲话的乐趣,简直会令他们痛不欲生,还不如给一条绳子让他们去上吊算了。
“我知道让下属太闲是上司的罪过,但你们这些小混蛋也不必因为太闲而乱幻想我会不长眼的看上你们这种货色吧?小心我惩冶你们对上司不当的性骚扰。”
“我们哪有?”林有安错愕大吼。
“别辩了,都滚进来,我交代工作。”
范宇文猜测:“我想不会是讨论公司业务绩效吧?”公司成立两、三年来,元旭日连公司里有几个员工、几件案子都不知道,根本别指望他突然良心觉醒去担起身为老板的责任了。叫地球毁灭还快一点。
“了解就好。当然是有关于我爱人的事,不然我没事进公司做什么?”元旭日理直气壮道。
做、什、么?
真不敢相信他敢这么讲,他好歹是老板耶!一个老板居然问下属他没事进公司做什么?活似公司不是他开的,要他进来一下会少块肉似的!
他们是不是纵容顶头上司太久了?
还是自己太能干到让老板儿闲得发慌,以为身为老板什么也不必做,公司自己会运作,财源会自己滚来?
三人悲惨的互看了一眼,不幸的认知到一项事实——
他们六个人惯坏了元旭日。
真是自食恶果,哭诉无门哪……
当然,元旭日从来不曾认为自己被纵容着大过清闲富贵命的。要不是被其他六个小浑帐死拖活拽的压制在台湾,还成立了个“旭日保全”,他哪会待在同一个地方这么久?久到都要生锈了。
合伙人之一赵子昂的说词最贴切——为了世界和平着想,他们六人愿意揽下一切辛苦,让元旭日当个大闲人,玩些小冒险,也不要哪天突发奇想为了想找外星人而去骚扰美国或苏俄的太空总署,或因为好奇核子弹的威力而去别人的国防重地大玩特玩……
他们常会为了元旭日的玩心而感到心脏无力,然而最令他们休克到口吐白沫的是,这位仁兄就是有办法把他的玩心化为行动力,并且逐了所愿,也搅得别人崩溃。
其实也不能说这六个人发挥了什么压制的效果。
元旭日之所以会乖乖的待在台湾三年,一方面是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再者,则是觉得唆使六人去赚一大把钞票,再要求他们去败家的念头还算有点乐趣,也就任他们去搞出这一番事业了。
他一向不会对自己订什么目标,很随性的过日子,才正感到日子变得无聊了,觉得生命中有种隐约的渴求是他要追寻的,而那答案很快蹦入他视线中——
韩璇。他要的人。
是男是女根本不是问题,他要韩璇,就是这样。
元旭日做事情很少深思熟虑,也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既然二十七年来第一次有人可以令他的心跳得无比激狂,哪还需什么理由?先把人拐到身边再说,到时他就可以慢慢的推敲出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