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我也去……”她一向是最佳助理兼跟班,若没她代为提点,学姐是不会记得一些琐事的,比如刷卡后忘了拿回信用卡、钱包丢在车上却去大采购……诸如此类小事。何况她好久好久没出门了……
“站住!”季曼曼与方慕塘同时喝住大肚婆轻快得吓人的步伐。
“嘎?!”好害怕的顿住步子,她又没怎样嘛!
“小学妹,你……还是开始放产假好了。”
“不必啊,又还没阵痛,现在就放假很奇怪……”咦?肚子怎么有点……沉沉的?
方慕塘虚弱道: “若你不想我三十岁就得到心脏病,求求你开始放假待产吧。”当然,顺便结婚更好。
“我……”
季曼曼拍了拍额头。
“虽然我不知道产妇可以有多脆弱,但我实在怕了你的蹦蹦跳,然后一不小心把小孩子给跳丢了。我这边可没医生可以帮忙。”
“哼!你也会害怕?是谁拼命阻挠别人夫妻结婚,又鼓吹职业妇女万岁的?”
方慕塘一想起便气煞不已。
“哟!那又是谁自恃黄金单身汉,死不肯结婚只想同居,不负责任的?我不过是体贴你,让你顺遂了心愿而已。你潇洒,我公关部的女性更潇洒。如今又要来反覆,真是难伺候。”季曼曼走来走去的自行找资料与文件,不让大肚婆忙,嘴里的犀利不因忙碌而损分毫。
“你存心坏人姻绿,不知是什么心态!”
“塘……”有点痛,然后似乎又没事……可是……一会儿又痛了……
然而斗嘴得正激烈的两人却没空理她,她只好抱着肚子蹲下来,兀自流着冷汗。其他同事见状走过来,然后其中一个有经验的女子权威的大声宣布道: “小如要生了!快送她上医院!”
“轰”的平地一声雷,炸翻了十七楼的平静,连带把两个斗嘴者炸得三魂七魄全离了位。
手忙脚乱不足以形容此刻十七楼的混乱。
飞机上的电视萤幕里标示着此刻飞行的速度、高度以及尚需的飞行时间。
再过四十分钟,飞机即将抵达台湾的中正国际机场。十来个小时的飞行令所有乘客筋疲力尽。用过第二顿餐点后,沉寂的机内开始骚动了起来。有人上化妆室打点自己的狼狈,有人到机尾的空处伸展筋骨或聊天。
而商务舱内的一隅,端坐的黑衣男子始终维持一贯的坐姿与漠然的表情。戴着墨镜的眼看不出他的情绪,但立体出色的轮廓早已使他成为女仕们暗自注目的焦点。
男子有着一头墨黑浓密的发,自然卷的微幅波纹映射出黑得晶亮的光芒,在窗口阳光的烘托之下,呈现出一种深蓝的色泽;黑发不长不短的覆至颈背,中分的发线让前方显得过长的卷发各自以波浪纹路有序的向两方退开成型,没有掩去太多他吸引人的面孔。
黑发浓密微卷却不显凌乱,恰似在呼应着男子具备的性格!冷沉狂放却又内敛如晦。
墨镜遮蔽了别人完整欣赏他的机会。但除去那一双眼,男子的可观性仍是十足,不然女仕们不会藉着各种理由到他身边晃来晃去。不仅想多看他一眼,更想博得他搭讪的青睐。
可惜至今没人能如愿,就连空姐的送茶送水也没得到一声回应。然而不死心的依旧大有人在,例如这位原本坐在头等舱的茱莉安.洛特小姐。自从上飞机后便强力向一名老先生要求换座位,然后如愿以偿的坐在俊男的身边,还没想到要如何开散与心仪男子“巧遇”的第一句话,便忙着瞪走每一个企图来献殷勤的女子。
她凶,别人可也不柔弱,耗尽了十个小时与那些女人周旋,直到此刻快着陆了,才气急败坏的思索要怎么让他留下联络电话。她相当期待发展出一桩美丽的异国恋呢。难得东方男子长得这么令人屏息的英俊,这一趟台湾之行纳入爱情这一项,保证不会无聊了。
瞧瞧他,浓眉挺鼻加上代表冷漠的薄唇,这都是东方人里少见的性感极品;然后再加上东方人独有的神秘感,简直可说是备足了所有教女人捧心失魂的条件了。
何其有幸,他们在飞机上相遇,是否就注定了两人将会有一段美好的未来?
当飞机开始降低高度时,适时的一阵不稳,让她觑到大好良机往他身上跌过去——
“哎唷!”娇弱的轻哼足以勾起男人英雄救美的天性本能。
但男子像是早有防备似的站起身,任由“娇弱”美人自行作态的扑住他的座位。浓眉难以察觉的皱了下,等待女子坐正身子,不再入侵他的地盘。
不解风情的木头!茱莉安银牙暗咬,抚着撞到扶手的手肘暗骂不已。哼哼唉唉的坐好,并道歉道: “真是对不起,先生,妨碍你的休息。”语气里的不胜娇弱状,佳何一个稍有怜惜之心的男人都会把握机会嘘寒问暖一番。
但那冷心冷情的男子依然不发一言,沉默坐回座位,彷佛没开口指责她的无礼冒失便已是宽宏大量的恩赐一般,识相的千万别再妄自叨扰。
不得不说这男人散发的气势慑住了向来勇往直前的茱莉安,因为她虽盈了满身气怒,却不敢再做引起他注意的尝试。
只得不胜气苦的偷眼打量他。心折于他的英俊,畏怯于他的阴沉。这男人,真是不懂美人心!她静待下一个诱发他注意力的时机,并努力以眸光吞噬他的侧面。
而那男子,自始至终,没正眼看她,连睐一下也没有,目中无人的模样气煞一票等待搭讪的美人心。
对惺惺作态女子之厌恶,不言自明。
第二章
“唉……”
又是月圆时。落地窗边一抹小小身影以着不符合他年纪的沉重,大大叹了一口长气。如果他是一匹狼,早就“嗷,呜、嗷,呜”的啸月悲鸣十来声以应景。
可他现在是堂堂正正的人类,连偶尔想抬高脚爪来抓耳朵的痒,都已成了不可能的任务;其难度之高,恐怕有骨拆之虞,除非他去学瑜伽。
“佑佑,你肚子饿吗?”写完作业的管于悠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好听到小家伙在唉声叹气。
“悠悠,我不是在叫饿啦。”窗边的小不点忧郁的转过身面对少女,一张漂亮得像混血儿中之极品的小男孩面孔赫然呈现。
“那是说你不想吃消夜喽?”她轻巧的步伐移入厨房,从冰箱里翻出冷冻烧卖。
“我要吃!”以着寻常小孩不可能有的俐落身手,他轻轻一跃,小小身影已坐在餐桌上与管于悠面对面。
“我们多做一些,等会曼曼回来应该会叫饿。”
“管她咧。”殷佑转着圆滚滚的大眼,眸心闪动着不易教人发觉的狡黠,一迳的天真可爱道:“她怕胖,不会吃消夜的。我们把她的份吃光光。”
于悠取出蒸笼装烧卖,笑道: “你呀,就是爱玩。别忘了现在是曼曼在收留我们呢,可别连这里也没得住了。”
“没关系,到时候‘殷园’应该就修好到可以住人了。不怕。”
原本他们一伙人所住的“殷园”在一个月前被黑威破坏殆尽,虽然不至于惨到须打掉重建,但修补工作少不得要耗上三、四个月以上才能回复七、八成原状,所以目前大伙儿各自窝在私有的住处放牛吃草。
而管于悠以及殷佑这两个未成年小朋友便开始了四处寄宿的生涯。由于曼曼的公寓离于悠就读的学校最近,再加上殷佑非常不得元旭日以及朱水恋的缘,自然第一选择就是季曼曼这边尚未结怨的地方来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