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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页

 

  霍逐阳条地转身面对他。

  当他身体逐渐的恢复,并且接手经营驿帮事务后,辗转转来买家千金已嫁为人妇,便极力抛去以往的回忆,闪避著有关临安的种种消息,怕心痛难以忍受。那时他唯一允许自己做的,就是钟乎盗匪窝的每一寸土地。但属下回报的消息却是临安城外不见半丝盗匪出没的痕迹,那时以为那群盗匪已迁移到别处,因事务繁忙,也就作了罢,却从未想过也许那些攻击他的人并非盗匪。

  若不是盗匪,那就肯定是来自——与他有利益冲突上的人了。

  贝家!贝镇平!是那样吗?

  刘若谦任他自己去想,迳自又推敲道:“前些日子你已与林金生的儿子有所接触,他们觉得你似乎很眼熟,却因为你说是北方人而当是错认。我想,即使林宝山一家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至少可以排除他们曾有加害过你的可能性。不是说他们不想,而是别人早一步下手了。逐阳,你、全心里有底了吧?”

  霍逐阳点头。

  “这二日贝家人也急欲与我接触。不知道贝镇平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如果他可以少思念凝嫣一些,也许早该发现当年的情况不单纯,但她的另嫁却使他乱了所有分寸,临安的一切也就成了心口的禁忌,不愿想起……真该死!是他今她陷入痛苦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没及早想清日“林金生与贝镇平都非常乐意有人鞘他们斗垮傅岩逍。我承认傅小子也很久揍,但他不该是我们首要对付的人。咱们合计合计,怎么讨回你受的苦以及贝千金被错待的痛。一点一滴的要回来,别少算了。”

  “那是当然!”

  夕阳拉出两条颐长的暗影。静待夜色吞没夭光,临安城逐渐沉入黑暗中,一盏盏灯火燃起,浑然不觉一场风暴即将逼来,犹自吹着佣懒的清乎调,妆点着宁静的表象。夏夜晚风,兀自清凉……

  傅宅(前贝宅)约三个掌上宝:傅妍儿、萧容德、封崖,皆是长相讨喜的稚儿。自从封崖来了之后,原本乖巧安静的妍儿以及老实憨厚的容德就彻底被带坏了。

  也许是打一出生就被娘亲带着逃难,顺道游玩的关系,封崖生来就对海阔天空的世间有无限的好奇。教他每天呆果的局限在傅宅而不对高揩以外的天地好奇是不可能的。

  当他成功的在后花园墙角把出一个小洞穴后,理所当然也就领着四岁的妍儿与三岁的容德爬出去见世面咛。

  一身锦衣绸料全被泥土染成不忍卒睹的颜色,更别说三张可爱的面孔上已不复干净的原样了。

  “崖哥哥,我要吃糖缠。”萧容德吭着手指,一手抓着老大渴盼的要求着。一个卖糖缠的小贩正担着两担零嘴走过三张垂涎的小脸面前。

  “我们要买糖缠!”封崖一手抓一个奔近小贩叫着。

  “一个两文钱,三个六文钱,要加土豆粉要再多一文钱。娃儿,去跟大人要钱去。”小贩停住步子,看到三个灰头土脸的小娃儿,认出他们身上衣料绝佳,也就没挥手赶人。一停下来,原本在路边张望流口涎的寻常人家小孩儿也跑了过来,铂羡的看着。

  封崖掏出小荷包,拿出一小用钱,算算也有半两,也就目芒一百文钱。不知是常看傅岩逍做生意耳濡目染久了,抑或是自长记忆以来与娘亲游走市井的关系,对讨价还价可没一点含糊。

  “我们要三个糖缠,都加土豆粉,八文钱!”

  “嘿!小娃儿,你可能不会算数儿,应该九文钱才对。”

  “八文钱牙买。不然不买。”作势要把铜钱放回荷包中准备走入。

  小贩楞了一会,才急忙道:“好!好!八文钱就八文钱!”哪有把银子往外推的道理。将盖子打开,糖缠的芬芳香味引来更多吞口水声。

  一般左市井讨生活的人民不会没事给小孩子吃零嘴,偶尔逢年过节破个例已是挺浪费的事儿,也难怪零嘴小贩的身后总是跟着一群望梅止渴的心娃儿。

  见两三名小孩子几乎要把脸埋入担子里,小贩不耐烦的挥手:“去!去!要吃就向爹娘要钱去!”俐落的拿出三根竹棒卷田三国金褐色的粘糖,并在土豆粉里滚了一滚,送到封崖三人手中,收了八文钱人袋。

  一向心软的妍儿不让哥哥牵着走,对封崖要求道:“崖哥哥,他们没得吃呢。”

  封崖看了看小妹哀求的大眼,再看了看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孩童。好不容易带弟妹出来玩,当然不忍心看妍儿哭丧着一张脸。他喜欢妍儿笑得好可爱的模样,于是愿意帮那些不相干孩儿们各买一支糖。

  “大叔,再买十四支糖缠,不加土豆粉,给你二十文钱,你可以不收。”这会儿可不是姜太公钓鱼之姿了,而是真正的不买最好。

  小贩咋舌道:“谁家的小孩呼?这么嘴利算计。”

  “不收吗?”

  “收!收!当然收!”连忙接过二十文钱,在小娃群的欢呼声中卷起糖缠来了。反正份量大小可以自己斟酌,不会吃亏。嘴上不免念念有词:“这娃儿要是日后从商,只怕傅老爷也不是对手哩。”

  “我爹就是傅老爷。”封崖从满嘴的糖中咕侬出自言自语,迳自拉着弟妹找好玩的去了。

  “崖哥哥最好了。”妍儿小跑步的紧跟封崖,笑得好开心,吃了一半的糖在手中挥着,一个不小心,竟飞脱了手“呀!”她忙追去。

  粘呼呼的糖缠成一条弧线用飞,最后的落点相中了一件上好的黑色绸衫,粘糊一气难以分离。

  “对不起!对不起!”傅妍儿坞着小嘴几乎哭了出来,乖乖站定在高大的男子面前不敢动。

  霍逐阳望着身上的“暗器”,不可思议于以他现在这种功力,居然还有东西可以近他身而今他阻却不了的。虽然刚才他专注于与商行管事讨论事情,走出茶肆没有太注意其他,但不可能闪不过任何一枚暗器近身啊!当然没有波涌的杀气也是原因之一,但这一陀糖……

  没来得及回过神,三张沾满泥巴并且苦哈哈的小脸已对着他,衣袜已被抓出四张手印。

  “大叔,别生气,我们很对不起。”封崖道歉。

  “对不起。”牙牙学语中的容德也结巴说着。

  两个小男孩一左一右护着闯祸的小女孩。

  “没关系。”从没有与娃儿相处的经验,致使霍逐阳只能沉着脸说着,并暗自期望两个小孩子好心放过他已惨不忍睹的衣袜。

  “哎唷!”站不稳的容德向前什倒,黑衣上又印上了一张泥脸。

  商号管事看不下去了,一一抓开小孩子的手。

  “好了!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去去!”再道歉下去,代主的身上怕是没一处干净了。

  封崖很大人样的点头,学着江湖人口气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大侠后会有期。”

  霍逐阳哭笑不得的看着三名手牵手的娃儿转身走开,倒是庆幸自己身上的灾情不算太惨重。拉开了糖丝,决定回堂里换件衣服再赴“怀咏楼”的宴会。

  才要转身走,磊地几声惊骇的童稚尖叫声接住他的心臆,胎眼望去,就见一道猥琐的褐影将三个小孩推倒,并且迅速逃离。不遑多想,他略一提纵,如苍卖掠食,准确的扑至褐衣人身前,手刃轻劈来人后颈,便教他昏厥个人事不知。

  原来是个偷儿!身上掉下了三枚玉锁片,以及一只钱包。霍逐阳目光条地一凝,勾起了其中一枚精致的血玉锁片,阳光透过玉石身,映出四个古字霍门千秋“妍儿!妍儿,你醒一醒啊!你哪里痛,醒来告诉哥哥啊!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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