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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出我的悲伤?废话!因为我根本不悲伤,当然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两天没去找朱棣亚是因为与小朋友一同玩得太过火,忘了今夕是何夕。

  我也没有太极力去劝慰老校长的泪水,让他哭还好些,省得再对我叨絮不休。

  “谢谢您的谅解,我看今天的天气不错,适合去见我先生,也许今晚不会回来,先跟您说一下。”早点走人省得再被轰炸。

  陈校长跟着我站起来,不改热心本色道:“这边坐车不方便,不如我到后面问问看钟先生有没有要去市区,也许你们会顺路。我记得他已帮附近的流浪动物做完结扎了,行事历上写着要去市区流浪动物中心做手术,一定顺路的。”

  “钟先生是兽医?”原来!

  “是的,什么不好读,读兽医,在台湾没得发达,又义务帮流浪动物结扎,有时还得倒贴钱去买药品,跟你一样,常常南奔北走。不过他住在花莲,有个固定的住所,人也好找。”

  “他这么热心,有收入吗?”我是有老公养啦,加上结婚时得到三幢公寓陪嫁,如今纯粹收租金就花不完了,那个钟昂莫非也是“寓公”级人物?

  “在花莲帮人训练导盲犬,配名种狗,养警方需要的狼犬,也过的去啦,但你也知道我们做慈善事业的人,总是有贴老本的时候。我看钟先生的日子也不好过,他那辆以十万元买来的二手小货车还能发动简直是奇迹。”

  呃,既然他的小货车听起来几乎是破铜烂铁的同义词,我想我还是叫计程车比较妥当些。

  不必麻烦钟先生了,我叫车也方便,拜拜。”

  不待老校长再多说些什么,我皮包搭上肩,匆匆走人也。各人有各自的命,倒也不必说我生来不必烦钱事,就必须对别人过苦日子的情况背负着愧疚;了不起祝他们下次投胎时多向天神地鬼巴结一下,可以顺利当上台湾百大巨富的子女。可以了吧?

  才走出大门哩,便见到钟昂与他的女性助理由后方驶车过来。仔细看了看那辆烤漆斑驳得十分严重的小货车,我毫不迟疑的伸手招向不远处的计程车。

  “要去市区吗?”他的车在计程车后方,探出头问着。

  我打开计程车后门,点头微笑:“是的。”

  “我可以送你一程的。”

  “下次吧,再见。”坐入车中,告诉司机地点,便闭目养神了起来。

  毕竟没有习惯与外人热络,在我屈指可数的男性友人中,真要能嬉闹成一片也是得讲缘分的;我肯定我与钟昂绝对没缘,因为他太端正,玩不起来。与朱棣亚有点相同,不过朱棣亚毕竟是我的知己,有二十九年的情谊了,不同的。而这种人我并不想招惹第二个。

  玩谷亮鸿那一类的小东西比较有生活上的乐趣啦。

  第三章

  如果我的故事会成为一本小说,男主角是朱棣亚,女主角是那名疑似怀有朱棣亚骨肉的女子,那么我绝对会是不折不扣的恶妻了--促使男主角“不得不”去外遇的罪魁祸首。不曾生育、不体贴、不温柔,让丈夫辛苦工作回家后独自面对一室的凄凉。坏女子一向是口么被认定的。所以把食指屈向自个儿的鼻尖,我好生认命的当起坏女人口招摇的步入九拐十八弯、转车又换车后才抵达的“新竹科学园区”。还挺有模有样的,山水秀丽、设施完善,新颖建筑看了更是赏心悦目,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清幽得教人丧志,多美丽的桃花源呀!

  找到了“禾升科技”所在的大楼,是一栋新颖银亮的商业大楼;我丈夫的公司居十二、三楼的楼面,在管理处登记后,便上楼去了。

  说来惭愧。结婚四年,认识了一辈子,然而我却不曾踏入他的公司过;不过比起萧素素连丈夫的公司叫啥也弄不清楚的离谱,我想我还是有救的。

  “你好,请问找哪位?”

  亲切美丽的服务台小姐以甜美的声音迎我步入十二楼的会客大厅。

  我好奇的东看西看,对屏风式的区隔空间相当有好感。整个空间看来宽敞,一目了然,却又让每一个职员享有小小的个人空间,挺不错的。

  “我找朱棣亚先生,他在吗?”

  “请问有预约吗?”接待小姐的眼中闪了一抹好奇,我想她是在估量我的来意以及身分。

  莫非朱棣亚最近大走桃花?有诸多女人找上门?

  “我没有预约,但我想他会见我,麻烦你告诉他杜菲凡小姐求见。”我不正经的建议着。

  美丽的门面小姐也不罗嗦,按了内线通报去了。不一会,脸色怪怪的指奢大片喷砂玻璃墙后方的回旋梯要我上楼去,总经理恭候我的大驾。

  可见朱棣亚大人绝非寻常人能够瞻仰。

  不管现下摆的是什么谱,我也不罗嗦就上楼去了。双眼也没给闲着,以最快的速度瞄视着每一处的摆设。毕生没待过办公室的我,每到别人的公司募款,必定不错过打量陈设装汉的机会。看多了,大抵也分得出优劣。朱棣亚的公司以素淡的颜色为底,精简的摆设不见华丽气派,但舒适怡人,且没有咄咄逼人的压迫感,上起班来一定愉快许多。我甚至瞄到了他们公司的设计师们全穿着拖鞋走来走去,还有人打赤脚哩。

  可能是我落伍老古板了,才会以为人人上班时必定正襟危坐,足下亦蹬着亮又硬的皮鞋来虐待双脚。

  虽然看来不是很雅观,但很舒服。

  走上了二楼,朱棣亚早已倚靠在回旋梯的楼阶等我,侧身靠在一根大理石柱上笑看我。

  我大力扑身而去,给他一个大熊式拥抱。

  “好久不见呀!老公!”我从他颈窝里闷叫着。

  “又来募款吗?亲自前来呢,稀奇。”他浅笑,给我一个吻。

  我摇头。

  “不是,今天找的冤大头不是你,只是想来看看你。听我台南那边的帮佣说我妈最近一直在找我,我想她找不到我,八成会找你,你没事吧?”

  “会有什么事?大补丸、虎鞭酒伺候了。”

  “很补吧?”我嘿嘿贼笑,以手肘顶了顶他的腰侧。“世上想必又多了一个幸福快乐的女人。”

  他伸手勾住我颈子,拖着往他办公室走去。

  “你呀,思想邪恶。”依然是一迳宠溺的笑。

  我心下暗自庆幸上次的“小吵架”已不复见。说真的,那时我还真是给他吓到了咧-一幸好他这个人不记隔日仇,但话又说回来,我实在不晓得自己那天说错了什么话让他眼中冒火。以我对朱棣亚的了解,他可能是不会对我明说的,顶多以眼神悲悯我的迟钝罢了。

  幸而我这人并不凡事问到底,所以也就不会放任自己太多的好奇心去虐待脑细胞。

  还未有机会踏入办公室,我顺道打量一些投向我的眼光,然后再望回朱棣亚身上,想知道他慢下步伐的原因。

  左侧方九点钟方向,一名半靠在屏风旁的粉领打扮女子,半啜着茶,也直直的看着我这边的方向;笔挺的西装女裤摆出三七步的架势,是一种冷淡且不好惹的姿态。

  “美人。”我对上头的人儿低语。

  朱棣亚微笑看了我一眼,脚下再无迟疑,拖着我的脖子进他的办公室,将门合“喂喂!兄台,我虽不是香也不是玉,但请你看在相识二十九载的份上,饶了我无啥作用的脖子吧。”

  “我认为你存心来瞎搅和,期待看到冲门而入时面对着火辣辣的镜头,好来个捉奸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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