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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禽兽!程含妙不甘的瞪视他。他邪秽的眼神令她恐惧,她的衣襟已被他扯开了,露出了里面淡粉色的抹胸,她挣扎得更加猛烈,低头朝他想欺上胸脯的手咬下,同时伸脚踹向他的下身。

  青蛇没防备的闷叫出声,脸色一厉,恨声咒骂。

  「你这臭婊子!」他一手抚著自己的下体,另一手狠狠的朝她劈下。

  程含妙眼前一黑,应声昏厥过去。

  「贱婢!」他粗暴的要扯掉她身上的衣裳,蓦然身後一冷,他回头一瞥。

  「红叶!」青蛇讶异的瞪著他,无法相信他此时竟然站在他身後。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不是去杀叶尧生了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决他了!叶尧生可是武林第一高手,即使红叶杀得了他,也不该这么快!

  「青蛇,你让我後悔上回饶了你一命。」红叶瞅看了一眼卧倒在床上的人儿,双眸一凛,如冰般射出冷芒。

  「不,我没、我没对她做什么,她只是昏了过去而已。」天,他的声音为什么要发抖呀?可红叶此时的眼神,冻如寒霜,犹如地狱来的勾魂使者般,他连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红叶发出一声叹息。

  「青蛇,你以为我还会再给自己懊悔的机会吗?」不知何时,他手中多了一柄乌丝剑。

  青蛇倏然一惊,决定先下手为强,瞬间朝红叶发动攻击。

  不愿让他弄脏了房间,红叶引他出去,两条人影在幽暗的街道上倏起倏落。几招过後,青蛇突地暴瞪双眼,无法置信他竟然看不到明日的太阳,终是不甘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在他身上飘落了一片猩红的叶子。

  回到房中,望著床上昏厥的人儿,红叶神色一柔,轻轻的拢好她凌乱的衣衫,扶她睡好。

  看来他真的犯了忌讳,妄动情愫。

  * * *

  被温暖的春阳催醒,床上甜睡的人儿徐徐的睁开眼,转眸瞥到睡在身边的人,骇然的瞪大眼。

  程含妙气得打算吼醒他,忽见他沉睡的容颜十分的好看,探头趋近静静的盯著他瞧。

  她迷惑的伸手,轻轻的抚著他俊美的脸。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冷血杀手,说出去没人信吧?

  半晌,她被他突然睁开的眼吓住,尴尬一笑,缩回了手。

  「你醒啦。」

  「在你这么骚扰下,你觉得我还睡得著吗?」他半睁著瞳眸,斜睇身旁的人。

  她脸一红,忙退离他。

  「我只是觉得老天给你一张这么上好的皮相,你不该当个杀手的。」

  「是吗?那么我该做什么?戏子吗?」他声音中有笑意。

  「那也不错呀,无论怎样总比杀手强。」想起刚才令她生气的事,她板起脸道:「你昨晚跟我睡同一张床?」

  「有什么不对吗?」他淡然问之,坐起了身。

  她质问他,「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吗?」

  红叶瞧著她。「我们并不是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吧?何况这床本来就是我的。」

  闻言,她俏脸不禁微酡。

  「那次是个意外,可今次便是你故意的。君子不欺暗室,你应该知道这床我已经先睡了,便不该再上床来。」

  「很遗憾,我非君子,只是杀手,所以你说的那些我全不懂。」他抬眼睨她,「我只知道你睡了我的床,而我没有撵你下来,对你已是恩惠。」

  「你太不可理喻了!」她气道,抱胸不想再理他。

  忽然,她觑到他手背上有一道新伤,直抵腕间。

  她低呼出声,「你的手受伤了!」她的眸子被那道伤吸住,不自觉的握起他的手细看。

  只见皮绽肉开,伤口不浅。

  她拧起眉,猛然记起了昨夜之事,惊问:「青蛇呢?昨夜他、他……啊!莫非你手上的伤口便是他弄的?」

  「他还没那个本事伤我。」

  「那他呢?他昨晚来过这里,你知道吗?他还想……」程含妙倏地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的衣裳,见衣衫仍完好的在自己身上,才松了一口气。

  「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你的意思是他……死了?!」

  红叶没回答,走到桌前,迳自斟了杯茶暍。

  「你……有药吗?」迟疑了下,程含妙问。

  他拿出昨日为她涂擦的那只黑盒子药膏。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金创药。」

  红叶奇怪的看她,取出了怀中另一瓶白色的瓶子。

  「你的脚不痛了?」他连同黑盒子药膏一起递给她。

  他不提她都忘了自己脚伤在身。她动了动脚,已好多了。

  看到脸盆架上已置了一盆水,她走过去将手绢清洗了下,为他清理伤口。

  红叶没拒绝的盯著她。

  「我只是看在昨日你救了我的份上,所以才帮你的,你不要想太多。」她出言声明。

  他像是在回报她的好心,提醒她,「你不渡河了吗?」

  「当然要。」为他上完药,她匆匆洗了把脸。

  红叶再开口,「不过渡船被叶尧生的随从包下了,要运他的尸体过河。」

  程含妙一惊,停下洗脸的动作。

  「他死了?啊!难道你昨晚便是去杀他?」望著他手上的伤,她霍地醒悟的说:「那伤是叶尧生造成的,对吧?」

  红叶不语,静睇著她。

  程含妙相信她的臆测没错,毕竟要杀武林第一高手,总是要付出点代价。但一个晚上两条人命就断送在他手上,红叶简直就与死神无异。

  可那两个人,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也算是他为世间除了个祸害吧。

  洗完脸,在足踝涂上了药後,她把药膏还给他。

  「你留著吧。」红叶淡道。

  她大方的收下。「谢谢了。」

  「我知道有一条路可以毋需搭乘驿车,也不用渡河,即可直抵益州。」他忽然提出建议。

  程含妙兴奋的问:「真的吗?要怎么走?」

  对她来说,如何前往益州?当然是愈方便愈好喽……

  第六章

  一匹黝黑高壮的马扬蹄嘶鸣,载著一男一女两人,往益州奔驰而去。

  「你也要到益州,为什么?」程含妙没话找话问。

  「追查一件事。」红叶一言以蔽之,便没了下文。

  他要追查的事,唯一的线索是一把刻著「妙娘」的剑。他是早知道剑的主人是谁,只是不知当年那把剑为何会刺在那男人胸膛。任何人杀人总该有理由,为仇?为财?为情?

  这些年来,他从不曾想过要插手调查那件事,只因那与他毫无千系,毋需他费心。只是,他万万没料到,事隔多年,那件事竟与他有了某些牵缠,使得他必须厘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因为……他不想再背负著不属於他的仇恨。

  春风仍很刺骨,程含妙瑟缩了下,黑貂斗篷倏地兜了下来,将她密密的圈在他怀中。

  暖多了,而且骑马的感觉很新鲜,这是她第一次坐在马儿身上,她想像不出这样一匹马儿,载了两人仍然这么健步如飞。

  她僵直的身子渐渐柔软,轻倚在红叶身上。

  程含妙为自己觅了个舒适的位置,将头枕在他胸膛,察觉到他胸前的起伏,她侧耳倾听著他胸口沉稳的跃动。没多久,她突然发觉他心跳竟奇怪的变得劲捷快速。

  她抬眼望他,发现他也正看著她。

  她没由来的俏脸微赧,赶紧低下头坐直身子,不敢再碰他。

  可明明身後有一堵这么温暖之地,她却得强迫自己远离,似乎有点愚蠢。不消片刻,她就抗拒不了诱惑,再度轻轻的靠著他,况且这样一来她也比较舒适。

  猛地,她记起背後的人是她的仇人哪,纵使她无心报仇,怎么说她都不能忘记一个事实:他是个杀手,而且是诛杀了她全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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