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就因为这样,一开始她才会有点怕他吧!楚掬儿自我分析着。
说起来是有点不好出息思,但她不能否认,先前刚认识他的时候,真的有点怕他,因为一开始没跟他说过什么话,完全只能用感觉来认定他,而后来则是他的态度老是凶巴巴的,让她不怕不行。
可现在不同了,自从知道他其实是面恶心善型的人后,她就知道,他也不过就坏在那张嘴,并不像外表给人的感觉那样,坏得让人得保持距离才能保障安全。现在再看他,不但不觉得怕,甚至在顺眼外还觉得有种亲切感……想起张撼天那种坏在嘴里、关心在心里表裹不一的个性,楚掬儿忍不住露出一抹笑。
“你笑什么?”
突然其来的问句差点把楚掬儿吓死。
“坏……坏老板?”是作贼心虚吗?她不知道,只知道被现逮的感觉很丢脸,一张小脸染得红红的。
不知道她盯着他看的样子是不是全落在他眼里了?
张撼天看着她,原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明显的又黑了点。
她软软甜甜的嗓音是很悦耳,但问题就出在那个称呼上。
不应该这样的,毕竟pub里的员工都是这样叫他;可不晓得怎么一回事,听她这样叫,就让他觉得不高兴。先前他就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直没理会而已,现在那感觉更强烈了,莫名的就是觉得听了刺耳。
“我……”不明白他又是为了什么而生气,楚掬儿吓了一跳。
真的是有进步的,她已经能分辨出他这是在生气了。
“坏老板……”看他不发一词,她又怯怯的唤了一声。
“不要叫我壤老板!”张撼天开口,一开口就没什么好口气。
“啊?”楚掬儿茫然。
“我说,不要叫我坏老板!”这次,是加大声量的坏口气。
可是她以前都这样叫的啊:不这样叫,那她要叫他什么?
楚掬儿脸上的茫然太过明显。
“你现在是住我的地方、在我的事务所做事,不是在坏男人俱乐部里工作,坏老板这称呼早该改口。难不成你是故意的,想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我是哪里虐待你了?”他终于找到了不爽的理由,所以一口恶气喷得心安理得。
“不……不是。”她急急否认。
“那还不改口?”他又吼。
“可是……可是我要怎么叫你?”她嗫嚅着,从没想过这问题。
“随便。”他不耐烦。
“那……那叫撼天哥好不好?”想了下,她怯怯的问。
他是哥哥的朋友,这样叫应该可以吧?
“闭嘴!我不是你那些变态的哥哥,叫什么撼天哥?”这称谓让张撼天更不爽。
她无助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要是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大声的告诉他,她的哥哥们才不变态。可是她没胆,在这种时刻。
“那……那我该怎么叫你才好?”她无措,只能问他。
“这还用问?你不会跟着别人喊?”
别人?别人是谁?坏老板的称呼她也是跟着pub里其他的员工叫的,如果不能再这样叫,这个别人指的是……“阿……阿撼?”大胆的以谷崴为对象,豁出去的她怯怜怜的喊了一声。
他没吭声,但觉得顺耳多了。
是不是这样啊?他的不说话让她怀疑。
“阿撼?”不太能确定,她尝试性的再唤了一声,而莫名的,一颗芳心为这称呼而感到小小的雀跃。
“叫魂啊?”他又不高兴的瞪了她一眼。
“没……没有……”怎么了,有什么事惹他心烦吗?要不他怎么会变成这种反覆无常的样子?
“没有?”他斜睨着她,然后越来越觉得不顺眼。
不明白是哪裹不对,楚掬儿局促不安的看看自己。
“过来说话,你以为我会吃了你啊?”活像他是什么吃人怪兽似的。张撼天对站在几步外的她瞪去一眼。
“哦!”应了一声,她往他走去。
“你刚刚干嘛盯着我看?”他突然开口。
他没睡,只是闭着眼在想事情;没想到她会呆站在一边看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竟因为她的存在而没办法专心……觉得思绪被阻断的他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啊!他看到了,看到刚刚她盯着他!
像做了什么坏事被现逮一样,楚掬儿觉得困窘;在没注意的情况下,行走中的她一个不当心绊到了长毛地毯的边缘,就看她整个人往前一扑……他接住她了!
不接不行,因为她整个人直直的往他扑来,这让他还有什么选择?下意识的就出手接住她了。
“没事了。”看着她双眸皱得紧紧的、娇容泛白,心脏有一瞬间完全紧缩的张撼天开了口,声音还带着点暗哑。
因为他的话,她一点点、一点点的张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他那张放大数倍的俊颜;再回想起这一秒间所发生的,只能用“投怀送抱”来形容的事……好、丢、脸:一直就未完全褪去的红潮瞬间再起,一张雪白的玉颜染成粉粉红红,连同裸露在外的皙白肌肤也是粉粉红红的,那是种让人直想咬一口的美丽色泽……觉得思路阻塞得更厉害了,张撼天直觉的对扰乱他心绪的问题做出反应--“不准脸红!”他低斥了一声。可话一出口,他只觉得更生气了,完全不敢相信,这么不讲理的话会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啊!
一点也不明白他内心的挣扎,心中的羞意淹没了一切,楚掬儿鸵鸟似的将小脸埋进他的胸口,完全没听见他所做的无理要求。
紧贴着他的胸膛,她本想就这样躲到地老天荒的,但念头一转,她这才想到,这样的行为与动作是不对的。当下,像是让火烫到了一样,她连忙推离他的胸膛,一双盈满无助的大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看向哪边,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娇娇怯怯的抬起头来看向他……怀中骤然抽身的娇躯让他衍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怅然若失的空虚感,他发现自己很不喜欢那种感觉。可还不及细想原由,在毫无心理准备下,看着她用无助的表情怯怜怜的凝望着自己,他猛然一室,多年来如影随行的理智瞬间不晓得跑哪儿去了。
不明白他为什么着魔一样的看着自己,承受着这样的注视,楚掬儿只觉得燥热,一颗心也不由自主的快速鼓动着,许多许多不知名的感觉同时包围向她,觉得有点儿心慌,有点儿意乱……这样的感觉对她来说陌生到了极点,只觉得像醉了一般,晕陶陶的。
“你……你……”对两人的凝视感到不知所措,楚掬儿紧张的舔舔唇,试图说些什么来中止这奇怪的感觉。
看着她舔唇的动作,整个人贴在她身下的张撼天只觉得下腹一紧。
“阿撼……”
青涩稚气的诱惑、惹人怜爱的无助、水一般的娇柔,再加上蜜一般的吴侬软语,一个男人所能忍受的还有哪些?
“你……别这样看人家嘛。”对着他那更形火热的凝视,她软绵绵的请求。
失神的看着那微颤中一开一启的粉嫩唇瓣,在张撼天回过神前,他封住了那张几欲惹人发狂的檀香小口。
他吻了她,深深、深深的吻住了她。
***
任谁在三更半夜、睡意正浓中被挖醒,脾气都好不到哪里去的。
但如果吵醒人的是一个泪如雨下的泪人儿,而被吵醒的又正巧最怕看到眼泪的话,那万般的怨气也只能化为一声深深的叹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