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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笔钱包含了大家一分私心,除了让野学长比赛无後顾之忧,野学长本身的条件和试车天分,也是大家看好他而愿意金援的原因。况且这笔基金,自从四年前某个为报野学长救孙大恩的理财高手加入投资,并代为操盘运作後,据说已达天文数字。

  目前这笔钱还在膨胀中,投资者不仅赚回一个资本额,野学长甚至不必再下海客串模特儿赚钱,就可以安安心心参赛一辈子,只要他们说服得了他。

  近日一票兄弟秘密商议的结果是,请这位恨不得收野学长为乾孙子的豪门阔老,以公司名义出面赞助野学长,并请劲学长当说客。可惜听说进行得不甚顺利。

  阿郎闪了个身,避过那个和阿劲缠斗在一块的人,看著那张俊逸非凡的脸神采飞扬,开心得像个大孩子。如果他是女人也会爱上野学长这种男人。

  不知是不是一碰女人就起红疹的缘故,令学长放弃交女朋友的念头。

  结识野学长多年以来,围绕在他身边的漂亮美眉长年络绎不绝,看得一票兄弟又妒又羡,却没见他谈过恋爱或对哪个女孩子表示兴趣。他的世界既丰富又贫瘠,丰富的是心,贫瘠的是感情生活。

  野学长对女孩子一概客客气气,以他粗率的方式拉出距离,隔著一层厚厚的玻璃冷睨她们,但不会费力去接近。这真是野学长丰富精采的傅奇史中,唯一美中不足的缺憾。

  「阿郎,别发呆了,快,这只给你。」和阿劲一阵拳打脚踢後,力胜一筹的阿野将到手的最後一只鸭翅塞给阿郎,并对饮恨的阿劲猖狂大笑。

  「野哥,你有谢过大姊吧?那年你醒来之前她就离开了。」阿郎悄声凑近他,眼睛盯著被妹妹拉住说话的花欣。

  「谢她什么?」阿野分身应付阿劲不甘美食被夺的一拳。

  「谢大姊四年前捐血救你啊,她应该有告诉你吧?」阿郎知道他不太喜欢忆当年,声音蓄意压低。

  「什么?」一片混乱中,人声嘈杂得像批发市场,阿野眉头深皱,以为自己听错了。

  「喂,你们两个别说悄悄话了。」阿劲将阿野的脸粗蛮的扳正,害他来不及问清楚。」大姊等下要陪我们玩几局,快点洗牌,我们玩到她洗完澡下来那局,钱羸最多的人让位。」邪恶眼珠子不怀好意地算计兄弟。

  阿野俐落的堆排麻将,心不在焉的眸子斜瞥芳踪已杳的楼梯间一眼,脚不忘向左侧踹去。

  阿劲猝不及防的惨号声哀起。

  她的肠胃不是普通娇贵,平时闹脾气就罢,怎么连大过年也......

  花欣冷汗直冒,腹痛如绞的身子蜷缩在客厅的大沙发里,痛苦的眼角余光隐约觑见一双从外面走进来的长腿,原本要直接上楼,却在听到她努力克制却不小心逸出口的呻吟後,迟疑的蜇至沙发。

  「喂,你要生啦?」

  花欣很欣赏他适时的幽默,也想配合著笑几声,但腹部的剧烈绞痛使她气力全失,连扯唇都成问题,更别说开口笑了。

  阿野从长沙发的背端探出头,下望著屈缩成虾米状的人,她扭拧变形的五官埋进沙发里,蓬松的发丝披散於米黄色皮面和她纤美的颈背间,双手抱著肚子闷哀,显然正在忍受非人的折磨。

  「我去叫醒蕃婆。」男用拖鞋一旋。

  「喂......」花欣汗湿的脸慌忙从沙发里侧出半边,急喘著气。「别吵小雕......我可以应付。」他们熬夜打麻将,刚刚才入睡呢。

  「你这样叫可以应付?」阿野想了想,绕过沙发,隔著桌子与她安全对望。「你是不是吃坏肚子?」

  她就是不想讲话,才跑下来窝在沙发。二楼的房间住满人,若是不时跑厕所一定会被隔壁房间浅眠的小雕发现,然後她会和这个小鬼一样问东问西,加深她的痛楚。

  唉,现在她只想静静躺在这里,直到肚子的绞痛消失,或是痛昏过去也可以。怎么不说话?阿野谨慎的只移近她一点点,蹲在安全距离之外打量她苍白的面容。「喂,你昏倒啦?」他歪著头,观察她眼睫紧闭的灰败容颜,考虑要不要叫救护车。下腹陡然一阵猛烈抽剌,痛入她心扉。糟了,想上厕所,可是......直不起腰啊

  「喂......帮个忙好不好?」花欣气息奄奄地朝阿野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拜托你抱我去洗手间,我......我快不行了......」

  阿野闻言一惊,顾不得自身的敏感性体质,飞快捞起软绵绵的身子急冲向洗手间,好人做到底的将她安置在马桶上,身子一跳,门一带人就闪了。

  刚刚那阵狂风是怎么回事?

  花欣啼笑皆非地解开粉蓝色丝质睡裤时,头还因为他一股作气的急惊风蛮劲而晕眩不止。

  「四点半了,你不困吗?」从厕所里扶著墙壁,全身虚脱的走回客厅时,花欣看到阿野盘坐在一人座的沙发椅猛搔痒。想到他勇冒起疹子的危险英雄救美,不禁心生愧疚。

  「好点没?」阿野单手闲闲支腮,翻看杂志,低哼的磁嗓全是漫不经心。

  「至少可以自己走回来了。救命恩人,谢谢。」花欣将自己抛进柔软的大沙发,脚掌朝向阿野,解脱地嘤咛。三人座的长度恰好填满她修长的娇躯,厚重的小牛皮却让体虚气弱的她显得单薄。

  「看杂志最好开大灯,开关在你左手边有一个。」她懒懒的翻转身子,寻找最佳卧姿。

  「不用。」

  刚才只开两盏柔和的投射灯,以不压迫她脆弱的神经为基本原则,所以此时客厅半暗,温煦蒙胧的橘色淡光堆砌出融洽的亲密气氛,也柔和了小鬼英俊抢眼的五官。

  「真的不用?」那样一张脸,真是赏心悦目,光看就很舒服了。

  「说不用就不用,我只是随便翻翻。」阿野目不斜视,神情专注地盯著杂志。

  这女人就这样躺在一个不算熟的大男人面前,一点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他脸都快红了。

  「好吧,主随客便,你高兴就好。」择定最佳躺姿後,她放松的意识开始昏昏沉沉。

  阿野搔著不太痒的手臂,从杂志上抬眼凝视她,沉思片刻,不太情愿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下来时手上拎了条毛毯,抖了抖,从椅子上方丢下去,刚好将她整个人密密覆住。

  「呼,好温暖,谢谢。」灰白的倦容从暖呼呼的羊毛毯下快乐钻出来。经过一夜的拆腾,暖意催动了排水倒海的倦意压向花欣,早已筋疲力尽的她毫无招架之力,眼皮下垂,接近呓语地敦促道:「杂志可以带回去看,你早点睡觉,晚------早安。」

  「喂,等一下啦,有话问你。」这才是他坐在这里的原因。

  想到刚才送阿郎去车站,他告诉自己那件骇人听闻的陈年往事,不弄个清楚他无论如何都睡不著了。

  花欣勉强撑住半垂的眼皮,眼神困顿,默默地瞅问脚边惴惴难安的阿野。

  「你四年前就看过我?」说真的,那一夜的陌生面孔他完全忘光了。他本来就记不住女人的长相,四年前那恶梦的一夜,他忘记都来不及,哪可能刻意去记。

  「阿郎告诉你的?」她半趴著,只露出眼睛以上的半张脸,眸光幽微的闪烁。她记得他们所有人,包括阿劲、阿野、阿郎、小胖弟和眯眯眼男生,甚至和阿野追撞的男生。这些人却只有阿郎还记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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