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乔兄,她可是我末过门的妻子,请你安分点,别做非分之想。”雷廷昭不得不提醒他一下,免得乔天仰癞蛤蟆想吃天……她算天鹅吗?不像,勉强凑和、凑和了。
这才像人话。孙拂儿喜孜孜的拉了下他的脚,表示他说得很好。
“住口,你别信口开河坏了小姐的名声。”
“你到底是要这颗珠子,还是拂儿?”他十足纳闷,“依我看,这颗珠子的价钱比较好,拂儿卖不了好价钱的。她不好伺候,嘴又刁,做事笨手笨脚只会帮倒忙,而且很爱哭,老是鼻涕、眼泪和在一起流,看了包准你一天一夜吃不下饭。”
“雷——廷——昭。”孙拂儿实在忍不住了。她生气的推开他的脚,爬了出来,“我被你说得一无是处,好歹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描红刺绣也内行,我只是不会炊饭而已,就被你说得这么难听!”
乔天仰简百不敢相信立在他和雷廷昭中间、指着雷廷昭鼻子破口大骂的人,就是他看了七年、端庄有体的大小姐。看她的行为举止哪有以前温柔,乔天仰自认为根深蒂固的爱恋开始动摇了。
“对了,我刚才是不是忘了说,她的脾气实在也不怎么好。”雷廷昭望向傻了眼的人,认真的补充道。
“废话少说,把夜明珠交给我。”乔天仰又留恋的看了眼孙拂儿后,才痛下决心的命令道。
“她呢?”雷廷昭比了比孙拂儿,“不要了?”
“两样我都要。”他冷然的说。
“乔天仰,你以为你是谁,说要就要,我又不是货物。”孙拂儿气愤的旋过身,瞪视着他。
“拂儿,他看到你的原形后还肯要你,你该庆幸了。”雷廷昭安慰地将她拉到身边,缓缓的抽出怀中的扇子。“别再生气了,坐在床上准备看戏。”
“你行吗?”看乔天仰来势汹汹的样子,她不禁忧心如焚。
“不会让你守寡的。”雷廷昭轻轻的拍拍她脸颊,要她放心。
“乔天仰,你要是敢伤了雷郎,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阴狠的丢给乔天仰一记凶光,表示说到做到。
“拂儿,对我有点信心。”雷廷昭低柔的说道,等她乖乖的点头了,他才回过身,拱手作揖。“还请赐教。”
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势,要她对他有信心,不等于要老虎描红刺绣一样的困难和匪夷所思吗?
“接招。”乔天仰轻巧的移动身子,提剑刺向他。
雷廷昭手脚灵活的闪了好几剑,惨碧的剑光和夜明珠的彩光呼应着,两条人影也不停的挪动位置。
孙拂儿这会才看出来雷廷昭的功夫在乔天仰之上,乔天仰的剑屡次被雷廷昭的扇子拍开,他对乔天仰的剑法简直了如指掌。
乔天仰使出有家本领凌空发剑,但见碧光流动间杀气腾腾,雷廷昭提身立于桌面,躲过他致命的一击,然后迅速的打开扇子,乾净、俐落地飞射出去,人也跟着扇子扑向乔天仰,又趁飞扇分散他注意力的同时,发出雷霆万钧的一掌,正中乔天仰的胸膛,当场击得他倒地不起。
眼看雷廷昭就要趁胜追击再击出一掌,门口忽然闪进一条人影接住了他的掌风。
“得绕人处且饶人。”黑衣蒙面人扶起受伤甚重的乔天仰,低沉的嗓音透露出长者的风范。
“你总算肯现身了。”若不使出这一掌,怎能逼出这只老狐狸?雷廷昭暗笑。
“难道……”蒙面人回身看向雷廷昭了然于心的黑眸,忽而开怀大笑,“青出于蓝胜于蓝,士扬养了个好儿子。”
“喂,”孙拂儿欺身上前,拉住雷廷昭,“我觉得这笑声有点熟悉。”她狐疑的端详着蒙面人,那蒙面人被她这么一瞧,立即不自在的背过身去。
“你这样盯着人家看,是非常不礼貌的举止。”雷廷昭轻声的提醒着。
“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她眯起眼睛,极力观察。
“咳……这小子,我先带走了。”蒙面人明显的变音了,拉起乔天仰就要离开。
有鬼,真的有鬼。孙拂儿紧锁眉头,纵身一跃便挡在蒙向人和乔天仰面前。
“你是谁?”她直截了当的间。
“别看我,我拿她没辙。”雷廷昭不理会蒙面人的注视,悠哉的坐在椅子上瞌瓜子。
“我看你还是招供的好,不然她会缠得你发狂。”
蒙面人发出一声挫败的叹息。
“你……你究竟是谁?”乔天仰忍着痛苦,拭去嘴角的血。
“连你也不认识?他这么一问,更加重孙拂儿的好奇心了,“你既不是他的同党,那么到底是何方神圣?”
“别想再隐瞒了,明天中午我们在此恭候你和乔兄的大驾光临。”雷延昭优游自得的笑“你真以为我会到?”蒙面人不可思议的反问。
“会!”雷廷昭的眼珠子溜向孙拂儿,十分肯定。
“为什么你会这么以为?”孙拂儿把目标转向雷廷昭。
这小子居然在威胁他?蒙面人朗声大笑,“你这小子有种。”说完,他一把推开挡路的孙拂儿,带着乔天仰飞快窜出,等孙拂儿追到门边时,只听见他宏亮的笑声,而不见其人影了。
“别想追,你的轻功差人家一大截。”雷廷昭笑笑的阻止她。
孙拂儿气冲冲的奔向他,大力的拍了下桌子,“你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
雷廷昭无奈的看着因震动而散出盘外的瓜子,“我又不是长舌妇。”
“你明明知道……”她像想起了什么,双眸乍然射出万道光芒,“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你故意让马车掉进坑里,带我到此,然后引出乔天仰和蒙面人。”
“拂儿,看不出来你挺有智慧的嘛!”他啧啧有声的频频摇头,讶异极了。
“真的被我猜中了?”她欢喜异常的挤坐在他身边,完今忘了追问蒙面人的身分。
“没有。”他泼了一大桶冷水,瞬间浇熄她的得意,“我只是怕你太罗唆,随便夸你几句,哪知你依然这么好骗。”
孙拂儿脸色阴晴不定的瞅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默认啦?很好,快上床睡觉去。”他拍拍她,“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想知道的事明天就会揭晓了,别苦着脸。”
“你……你……你是天底下最混蛋的人。”她的吼声隆隆,雷廷昭被震得不得不倒退三尺。
“这话可别攘我娘听到,不然她会很伤心的。”他殷殷的交代。
孙拂儿气馁得直想哭。她永远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总觉得他像风、像飘忽不定的云、像自由奔窜的流水,爱到哪就到哪,想做啥就做啥,没人能抓得住他、牵绊住他。
她不安、惶恐,甚至觉得有些累了。
※ ※ ※
“拂儿,你当真不说话?”雷廷昭逗着蹲在溪边洗衣服的孙拂儿。
从昨晚到现在,这只长舌的麻雀居然能忍住话,冷冷淡淡的不搭理他,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叫一叫,憋在心里好受吗?”他几乎要出言恳求了。
孙拂儿冷酷的撇开脸,回绝了他。
此时的孙拂儿终于深刻的体会到捉弄人的乐趣。他是真的内疚,还是因为没听见她的声音而难过?管他的,谁教他老是戏弄她,不让他受点罪,难消她心头之恨。
“真的不说?”他极力怂恿着。
她板着脸,皱紧眉头,依旧惜言如金。
“唉!好吧,看来我得把这只螳螂丢掉了。”他从背后拿出一只只有食指大的竹螳螂,万分惋惜的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