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你倒说说看,我怎么冤枉你啊!”他真的拜倒在拂儿的泪水中了。
“我、不、是、势、利、之、人。”她含着泪水,猛捶着雷廷昭的胸膛,恨恨的表明。
“怎么说?”拂儿的眸子比月光还亮,眼神坦荡荡的,不像在说谎。
“还怎么说?”她又伤心的啜泣了一声,“你问这话分明就是在侮辱我。”
若不是他太花心,爹对他没好感,她又何需急忙的上汴京替他说情去?明明是他错,却偏将帐算在她头上。
“好,是我误解了你,你要我怎样赔罪?”他真诚的吻着拂儿的脸颊。
“不用了,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她抽抽噎噎的撇开了脸。
雷廷昭温柔的转回了她的头,低首就给了她一个霸道十足的吻,吻得拂儿喘不过气来。
“解除婚约得我同意才算数。”他微微的抽开身,给她个喘气的空间,“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他有一下没一下的吻着她,孙拂儿真不知该如何拒绝这种折磨人的柔情。
“你什么都肯依我?”她的脑子乱成一片。他不是一向嘻嘻哈哈没一刻正经吗?为何现在却像变了个人似的,霸道、冷硬得教她刮目相看?
“嗯。”雷廷昭认真的俯视她红通通的容颜,郑重的点头。
“我……我要你接我的镖。”她有些担心的望着他。
“好。”雷廷昭淡淡的应允完,随即又将厚实的嘴覆住她那因讶异而微张的红唇。
他答应得真爽快。孙拂儿如沐春风的环着他的颈项,甜蜜的想着。他是那么一心一意的吻着她,彷佛他的吻有多深,歉意便有多浓,孙拂儿被他从未有过的热情给融化了。
“你不生气了?”一吻方休,雷廷昭似笑非笑的用鼻梁顶了顶她可爱的鼻子。
“雷……郎,”她的心情紊乱得很,哪有气可生?“你真的相信我的话?”
“是呀!”他轻声的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唯有怒儿的眼泪能将我化成绕指柔。”
泪水不自觉地又滑出了眼眶,她又是哭又是笑的指正道:“不是怒儿,是拂儿。”
“我觉得怒儿比较合我的胃口。”他拉拂儿坐起,怜爱的捏了捏她因哭泣过度而泛红的双颊,“拂儿小姐家大业大,教人不敢高攀。”
“你!”明知他是故意取笑她,孙拂儿偏就是无法释怀。“家大业大非我所愿,你再这么讥讽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如果只因她一时的气话,就能让雷廷昭气成那样,要是得知爹爹因他的花名太盛而有可能反对他俩的亲事,以他的傲气,定会不惜快刀斩乱麻,也不愿委曲求全的做孙家的乘龙快婿。她很担心,真的很担心事情会演变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好,不管是怒儿也好,拂儿也罢,反正雷某全要了,这总行了吧?”他又露出一副不堪负荷的死相。
若他刚刚那桀骛不驯的模样能持久些,爹一定不会反对这门婚事的。只是他偶尔为之的刚强,怕是百年难得见上一次吧?唉!她真的很担心。
※ ※ ※
“天……天仰琦。”赵绵绵害羞的走进帐房,手上端了碗五味肉粥。
“绵绵小姐。”乔天仰微微的抬起头,同她颔首致意,随即埋首于帐本中。
“天仰哥,这碗粥是我特地熬的,你……你快喝了吧!”她迅速的将粥摆在桌上,就要离开。
“绵绵小姐,”乔天仰瘦削的脸庞满是不耐,“谢谢你的好意,在下无福享用,请小姐端回。”
他……他好像很不耐烦,赵绵绵立在门边尴尬不已。“可是天仰哥,我……”
“帐房非小姐走动之地,没事的话请回吧!”乔天仰十分不悦的望着她。
赵绵绵从没见过这么严厉、骇人的目光,而且眼底全是憎恨。为什么?她做了什么让他这么恨她?
“天仰哥……”她想问明白。
“小姐请将粥端回。”乔天仰坚决的否定了她的心意。“乔某绝不会喜欢小姐的。”
赵绵绵难堪的呜咽一声,心碎的往外跑。
孙拂儿无意中从帐房外经过,由窗户瞥见了绵绵,于是躲在窗边聆听他们的对话,谁知天仰哥竟是这般无情且冰冷。
她怒气冲冲的冲进帐房,来到桌边,拍案怒吼道:“你不该这么对绵绵的。”
“小姐无权干涉乔某的私事。”他抬起头凝视着拂儿,眼神一反往常的冰冷,熊熊的燃烧着烈焰。
他为什么要这么看她?孙拂儿吓得一步步后退,“我是无权干涉你的私事,只是绵绵对你一往情深,你怎能如此狠心伤害她?”
“小姐不也罔顾在下对你的一片痴心?”他嗤之以鼻。
“呃……”孙拂儿闻言,不禁错愕不已。他……他对她……不,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天仰哥到底在胡绉些什么?
她一拂袖,便要离开。
“站住!”乔天仰狂吼,“你真以为这些年来我对你的行迳一无所知?”
孙拂儿不敢相信的收住脚,他好像在威胁她,“你到底想说什么?”她冷冷的斜视乔天仰,脸上布满寒气。
“这五年来,孙家大小姐窝在舞榭当舞妓,这话若传了出去,我想孙家是绝对别想在洛阳立足了。”他阴狠而贪婪的瞧着拂儿的怒容。
当舞妓?!他居然如此污她的人格。
“乔天仰,别以为爹信任你,你就可以为非作歹。说我是舞妓也得有证据,想我孙家在洛阳的地位,难道会输你这名没没无问的小卒?”她真的被惹火了。
孙拂儿盛气凌人的模样,哪是他心中柔弱纤细的大小姐?乔天仰本以为她会泪眼模糊的求他三缄其口,哪如孙拂儿对他的威胁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应付得犹有余刃,他实在太小看这个小女人了。乔天仰阴沉沉的弯起嘴角,既然孙拂儿如此绝情,他也不必再客气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一颦一笑……”他忽然多情的表白。
“住口!我已许给雷郎,你别再作非分之想了。”她冷冷的打断他。
“雷廷昭?他不过是个保镖,根本配不上你。”乔天仰一双晦暗的眼睛因这个名字而起了层层杀气。
“即使他是乞丐,我也甘之如饴。”哼!他凭什么看不起雷郎?
“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他倏然扭曲的脸孔,吓得孙拂儿直返向门口。
“本姑娘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孙拂儿勇敢的昂起下巴,迎接他的挑战。
“我要雷廷昭死!”咬牙切齿的说完,他用力拍了下桌面,随即破瓦而出,不见踪影。
他刚才说什么?!孙拂儿愣愣的走近桌子,当她看到平滑的桌面赫然出现一个清晰的掌印时,视线顿时被一阵天昏地暗给笼罩住,全身颤抖个不停。迟疑的抚着那明显的凹痕,孙拂儿无法抑止心中逐渐蔓延的惊惧,乔天仰这回来真的了!
※ ※ ※
“乔总管真这么说?”赵青青担忧的仰望着屋顶的大洞。
“我不会拿雷郎的生命开玩笑的。”孙拂儿的心情乱糟糟,不知该如何是好?
“乔天仰这个人城府极深,我早就看出他对你有情了。”赵青青淡淡的笑着,“若不是你一心拿他当哥哥看,一定也会发现他对你用情之深。”
“青青,人家现在已经好烦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她嗔怒的跺着脚,满脸不悦。
“烦什么?”赵青青不解。
“烦什么?!”孙拂儿不可思议的低嚷,好像青青问这话有多白痴似的。“除了担心雷郎的安危外,我还能烦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