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碍于心虚不敢揭发风恋棠的身分,教精明的王爷察觉自己私上醉山的事,她不早将风恋棠制成烂泥了,哪能容她与师哥相依偎着共度良辰?
欢休不疾不徐地回眸细瞧她撒泼的脸,心生怜悯,“你真的越来越蠢了,师妹,我很失望。”一个人若蠢到拂不出自己的斤两,就可怜了。
“失望?”那绝不会比绝望来得令人心碎!池弄波差点狂声大笑。
爱他-辈子的人是她,他哪能了解心魂俱碎是什么感觉?谁能忍受亲眼目睹心上人依傍在其它女子怀中而不动怒一若今天他选择寻常的青楼女排遣寂寥也就罢了,偏偏他却挑上风恋棠这个贱人。
夜宴结束,好不容易酯町大醉的王爷不需要她服侍,她大胆的做下决定夜访师哥,打算不显-切与他共赴一夜云雨情,没想到竟看到一对恩爱的鸳鸯交颈共眠。风恋棠竟以挑衅的眼神,不发-话地诱她发怒。她不会蠢到惹恼师哥,但她会拆了她的骨头喂猪喂狗,
“我会杀了她。”只要有她池弄波活着的一天,他们便别想做一对只羡鸳鸯的比翼鸟。
“你可以拭看看是她先死还是你先。”压根不将她的恫言放在眼底,欢休明日张胆的看向款款走回马车的风恋棠。
敛首嗅闻草药的地似乎察觉到他炙热的凝注,迟疑着抬头却不宜接看向他,右左张望了好半天,实在倒不过了,才将愠恼的眸一移登他身上。她那又恼又无奈的模样,惹得欢休开怀不已,池弄波却被他们的眉目传情煞黑了媚颜。
“欢休!”观云郡主清脆的一声叫唤,惊断了两人的凝眸,也阻去池弄波发狠的机会。
硬生生吞下狂炽的怒焰,她眉开眼笑,虚伪的巴结王爷的心头肉,“小郡主,今天好漂亮。”
“哼!巧吉令色之流,还是恋棠顺眼。”狄观云不假颜色地羞屏池弄波。她就是讨厌这个狐媚的女人,一双不安分的勾魂眼老霸在欢休身上。
“郡主说得是,风恋棠生得清艳美丽,确是人见人爱。”池弄波铁青着脸,意有所指。
“那你就多学学,别老是涎着一张脸讨好人。”狄观云也说不上来,为何自已一见到风恋棠就喜欢,可能是她以前从没遇过不卑不亢,其不当她是一回事的女子吧!总之,她就是看不顺眼池弄波浑身的狐骚味。
哼!就算有爹当靠山,池弄波这只骚到骨子里的媚狐狸也得看她的脸色摆笑脸,偏偏她就是讨厌她。池弄波以为爹盲目,旁人就看不出来她觊觎欢休那副馋相?
爹老胡涂了才会看不出来她的心眼,她可没瞎。谁敢抢她的欢休便别想活了,哼!
“欢休,咱们去恋棠那儿清清心。”悻悻然的杏眸滴溜一转,勾着几抹娇柔,刁蛮的郡主搜走欢休。眉睫漾笑的欢休头一次觉得狄观云并非一无是处,至少她懂得欣赏他的恋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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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荡的游猎队伍边行边狩猎了十一天,总算到达目的地晋州鹿出的皇家禁苑,八王爷的别苑就建在禁苑旁。
蒙皇帝恩赐顺遂了多年心愿,人御林狩猎,是八王爷为了减轻皇帝戒心特意请求所致:苑林内放养的奇珍异兽不计其数,这亦是八王爷择中此地游猎的因由之一。善于骑射的八王爷不因年老力衰稍减猎兴,反而在抵达鹿山后猎兴大起,临时举办为期五天的骑射比试,拔得头筹的狩猎王贯以黄金千两,举凡随行的男丁均有参加的资格。于是上至小王爷、下至苞夫,几乎所有人都跃跃欲试。
出城游猎以来一直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偏偏天公不作美,比试的首日便落起蒙蒙细雨,幸而一班摩拳擦掌的男儿汉猎致高昂,沸腾了一夜的热血末教毛毛小两浇减半分。大清早号角才响,华丽的则苑已听不到人声。
自知无骑射之能的观云郡主不理禁足的成命,骄纵她便拖着风恋某人狩猎林,期望能观赏到哥哥射猎的英姿,或欢休箭无虚发的穿杨神技。不料林木翁郁的上林苑占地太广,比试又无特定的范围,全凭个人能耐自由狩猎,狄观云拉风恋棠入林逛了老半天,终于发现一件令人害怕的事,她们迷失在山林裹了。
“恋……恋棠,怎么绕来绕去感觉都一样?”逞勇强撑了一会儿,企望能找到出路的观云郡主心生恐慌,焦急的像个没应变能力的稚童含泪凝望好友,撑着油伞的小手已开始打颤。
与狄观云日夜相处十天来,深知这位娇娇女只是表面好胜,其实心地善良。她什么都不缺,最缺少知心的玩伴,才会连晚上也与她挤在同一张床榻上,当她是亲姊妹般叨叨絮絮,自问自答了一堆话后疲倦睡去,夜夜如此竟也心满意足。
风恋棠到底不是冷血的人,狄观云与狄听风这封养尊处优的宗王子嗣与她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毋需去讨好他们,然也不必因他们的出身,刻意排拒他们。终究他们是他们,狄王爷是狄王爷,两者不必混为一谈。
“恋棠,你不要不说话嘛,我真的好害怕!”牙齿频打喀噱,因顾茫茫皆迷障,狄观云越瞧越害怕,忍不住失声嗄咽。林裹怎么这么冷,万一她们遇上猛兽怎么办?她不像哥哥有武功呀!
风恋棠镇定地接来油伞,平淡的道:“别担心,我认得路,你想回去,我们可以现在往回走。”自小在山林长大,随哑婆于各名山大川采撷草药,辨别山径对她来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我就知道恋棠有办法!”如释重负的娇娇郡主一听,斗大的泪珠当即滑出,激动地抱住风恋棠。“那我们可不可以再逛一会儿?”拉起紫貂斗蓬拭泪,她怯怯地问。
“随那士的意思。”风恋棠拉开两人的距离,带她回到较平坦的板道。刚刚她已发现一头老虎和黑熊,山猪的声音也隐约可闻,不能让狄观云待太久,这里太危险了。
“云儿,你怎么来了?”
铿锵有力的马蹄声自左侧的呢径传来,大喜过望的狄观云看到亲人,嘟着嘴冲上前准备诉苦:风恋棠却在此时听到身后的磨蹄声而全身一僵。她知道这个声音是什么,四下的树木不是松树便是柏树,她粗浅的轻功根本派不上用场,只能掩起裙摆小心地挪向狄转风,尽量不去惊动那头一触即发的猛兽。
偏偏狄听风瞥见风恋棠身后那只蓄势待发的山猪,方寸大乱,做出错误的决定。策马疾奔向她,他惊慌的大吼:“风姑娘快走!”
上天!风恋棠冷汗冒出。
紊乱的磨蹄声果然在这记吼声之后被惊动,重重且迅疾地响起,风恋棠没时间回头,竭尽所能放腿奔逃。就在蹄声离她越来越近之际,身后猛地响起一阵凄厉的兽号,同时催命的蹄声消失。
风恋棠停下脚步,喘叮叮地拥着额,犹无力回头看是怎么一回事,狄听风竟因太紧张而坠下马,沿着斜坡往下滚落。
“哥!”狄观云没心绪赞扬欢休精湛的箭技,急急忙忙顺着板道奔下约两丈深的谷地,只庆幸这边不是万丈深渊。
风恋棠瑞着气回身,看到地上一箭穿心的山猪已僵硬,仪态沉然的欢休手持弓箭,正从林荫深处策马驰出,依然是一袭飘飘的紫衣。
初时,风恋棠以为她看错了,定眼再瞧他身后那几团影子却越见清晰,她甚至连那些人手上的武器也能清楚看出。那是一次可连发十枝箭的连弩,而且不该足参加狩猎的人所能持有的,让她觉得最不对劲的地方是所有的连弩都对准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