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想那个该死的男人。”她别开脸,不打算理会父亲的试探。
“你明明就在想他。”这孩子真是死鸭子嘴硬。
“我没有。”她火怒的吼道。就连父亲都说她想他,可恶。但,她真的想他。她不懂,为何恨一个人同时还会念念不忘的想着他的好……
“真的?”他才不信。
“老爸,闭上人的嘴。”她生气的策马离开父亲那针针见血的问话。
就在她离开父亲的视线范围,正庆幸自己不必被那些扰乱她平静心湖的话包围时,黑眸却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东堂的人。
“任羽东?”她愣愣的看着那抹教她思念又恨透的身影。
他苍白脸上那醒目的白色纱布和颈部那层层缠绕的白纱布令她倒抽一口气,忍住窜上鼻头的酸意和眸中即将泛滥的泪水,她仍选择挂上冷艳的面具。对他,她不准自己再心软。
任羽东慢慢的走近她,脸上浮起喜悦的笑容。终于,他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倩影。
“谁准你进来的?”她依旧美艳的脸上罩着层层寒霜。
“唐……伯伯。”他吞了吞口水,润润干涩灼痛的喉咙。
“滚出我的地方,我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下三滥的骗子。”她趾高气扬的看着他,并未发现他的异样。
“我……只是……想……见见……你……和向……你道……歉……”他忍住喉咙传来的烧痛感,一字一字的说着,真情流露的黑眸正写满对她的思念。
唐清蓉跳下马,惊愕的双眸满是不解。“你的喉咙怎么回事?”
该死的邪月跟她说他一切正常。既然正常,那说话怎么会这样?
“我……伤……声带……。”他沙哑的回答。她是在关心他吗?一股温暖渐渐包围他的心,让他倍感欣慰。
伤了声带?“以后只能这样说话吗?”她发觉自己冷漠的面具渐渐在下滑当中。她的心怎么会这么痛?为什么对他还会有不舍?
“大……概。”她真的是在关心他。
“是吗?”她继续用着冷淡的口吻问。她不能再让他左右她的心。他不配!
“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吗?”他渴望她的答案。
唐清蓉挥去对他莫名的关心与心痛,冷冷的嘲笑道:“我怎么可能性和一个身体有缺陷的男人在一起?你话都说不清楚了,人要我怎么跟你沟通?整天跟你嗯嗯啊啊的过日子吗?”
她残忍的讽刺让任羽东的心饱受打击。
“我可以……说快……一点……”他用心的想要博得他的欢心,不理会喉咙传来的强烈疼痛。
“说快一点?省省吧!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说快一点。”她无情的回答。
“我会……学习……”他坚定的看着眼前冷漠高傲的她,他知道她是故意要激怒他的。
“那又如何,还不是个令人讨厌的半哑巴,你就省下那些口水吧。”她跃起上马背冷冷讥笑着。
“你……还在……恨我?”他明白她所受的伤害。
“你以为你是谁,我不需要恨你这种比蟑螂还恶心的男人,也不掂掂自己的有几两重。”
“我……爱……你……”他拉着她的小腿真挚深情的表白。
一股暖流流过她因过度冷漠而略微冷颤的身体,他总是能以这句话让她软化、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任何事,包括被耍得团团转。
她不需要爱这种东西,更不需要他的爱。“闪开,我生平最讨厌像你这样的男人,既不完整又不完美,你根本配不上我。”
她嫌恶的踢开他,迅速策马离去。
身子尚未完全恢复的任羽东,无法承受那记强烈的一踢,重心不稳的跌在草地上。
不完整、不完美、配不上……
顿时,他的心被她的无情言语所伤。
“还好吧?”邪月扶起他,检视着他全身。
“我……是不……是配……不上……她?”他哽咽痛苦的说着。
“大小姐向来就爱讲这种恶毒的话,别太在意。”邪月站在男人的角度,为负伤请罪的任羽东感到不平。
秋冬交替之际,任羽东心底深处感到一股莫名的寒冷和灰心。自从那天唐清蓉以无情的言语刺伤后,任羽东没多久便开始发高烧。
“羽东的情况怎么样?”唐威坐在主事厅,听着邪月的报告。
“情况不乐观。”“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是说他已在恢复中吗?”唐威话中的担忧不亚于在门外偷听的唐清蓉。
“他之前声带已严重发炎,所以说话会比平常人慢上几倍,但由于他这几天拼命练习说话,让他受损严重的声带再度恶化,这让他因而高烧不退已整整三天了。”邪月缓缓说道。
“为什么要急于练习说话?”
“为了大小姐。”
“为了蓉儿?”这个傻小子,为了他女儿连命都不要了,偏偏他女儿却无动于衷。
“他为了大小姐的冷嘲热讽,努力的练习说话,不想让大小姐看不起他。”邪月惋惜的口吻和隐藏着丝丝笑意的眼眸正透露着异采。
“蓉儿的个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就爱说着反话。”唐威无奈的摇摇头。
“若再不好好休养,他恐怕从此无法再开口说话。”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
。躲在门外的唐清蓉在听到唐威和邪月的对话对,便匆匆离去。
“大小姐走了。”应该是往任羽东那里去吧!邪月满意地笑着。
唐威投给邪月一记心有同感的贼笑。“这丫头还挺关心他的嘛!”
没错,他们早就发现了门外的唐清蓉,而且是故意说给门外的小贼儿听的。
而当唐清蓉看到床上病恹恹的任羽东时,她不仅咒自己不争气的双脚,更咒骂着自己的无情对他所造成的伤害。
情难自禁的,她将手覆在他发烫的脸庞。
“真笨。”她被他的傻气打败。
“水……”他沙哑、模糊不清的嗓音让唐清蓉的心紧揪着。
她拿起沾湿的棉花棒,来回不停的擦试着他干涸、无血色的唇。
“笨蛋……”眼前的雾气渐渐模糊她的双眸。
她恨他,不是吗?为什么在他命危时,她的心比死还难受?为什么在看见他如此脆弱的时候,她的心恍如刀割?
“清蓉……“他的手握住她的。
唐清蓉望着半清醒过来的任羽东,感觉他火烫的手掌传来的温度。
“真好……梦中……有你……”他紧握她的手不放松,在感觉她的温柔下沉沉的又睡去。
“羽东……”她哽咽着,强忍的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溃堤。
但,她还是恨他的所作所为,甚至无法谅解。
* * *
经过邪月二个月的治疗,任羽东慢慢恢复以往说话的能力,也恢复了之前俊美迷人的模样。
“谢谢。”他非常感谢邪月费心尽力的治疗他。
“应该的。”邪月俊雅的脸上满是笑。
任羽东望着邪月带笑的俊脸,似乎想问什么。
“有话就真说吧!”他知道他想问什么。
“清蓉……她……”他想问的还是那些。
邪月动手收拾药箱,“她除了胖了点、脾气糟了点,其他没什么改变。”
但,他知道,他劫数难逃。
“我先走了。”原因无它——因为唐清蓉的肚子慢慢大了起来。
果然!当邪月遇上唐清蓉时,便见她怒意横生的瞪着他。
“该死的,邪月——我的肚子怎么该死的愈来愈大?”天啊!原先她还以为自己变胖了,万万没想到肚子一天天隆起。
邪月放下手边的工作,慢条斯里的踱到满脸怒意的唐清蓉身旁,俊雅迷人的笑道:“怀孕的女人肚子当然会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