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被残缺的影像捉弄神经的朱璃,忍不住袭人的疼痛紧紧抱住受伤的头 ,嘤嘤地哭泣。「我的头好痛……」
她想起来了,她的任务是潜入时族的大本营,乘机探得天之镜的下落。在此之前, 她必须先挨上一棍,浑身是血地撞上时违天的直升机,然后再假装失去记忆。
「你的头部曾受到撞击,所以你才会觉得痛。」阳光似的男人伸出一双平稳的大手 ,将她纳入怀中安定她的情绪,温柔地为她拭泪。
这个男人是谁,为何如此温柔?不问她的姓名,不管她来自何处,径将她揽进他温 暖的怀抱中,他真的是敌人吗?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抬起一张迷惑的脸,朱璃像个孩子似地转动玻璃眼 珠,仰望着耀眼的男人。
「我叫时违天,你在安哥拉的教堂边撞上我的直升机,而后昏倒。你都忘了?」耀 眼的男人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感染她的情绪。
原来……这个男人果真就是时违天她的敌人。不过,他的微笑真好看,似乎在哪儿 见过……不,这太离谱了,她怎么可能见过他,她一定是撞昏头了,才有这种不合理的 反应。
「我不记得了。」朱璃摇摇头,照着原先的剧本演,也摇掉内心那份似曾相识的感 觉。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对,她唯一记得的是怀基哥和她的任务。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怀基哥教她要这么说,千万别忘了!
「冷静下来!」时违天捉住她的肩膀镇定她的情绪,将她更拉近一些,强迫她冷静 下来。
直到此刻朱璃才真正看清他的面容。
「慢慢地想,你就会想起来了。」性感的嗓音温柔地安抚着她,时违天的眼睛扣住 她的眼,魅惑她的灵魂。
这个男人长得实在太性感了,恍若阿波罗再世,他真的是族人口中所说的那个杀人 不眨眼的恶魔?
「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害怕会掉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朱璃慌乱地调开视 线,以免被他催眠。
「我已经很努力地想了,可是我的脑筋还是一片空白。」该死!她的镇静哪里去了 ,枉费族人对她的栽培。
「别紧张,你一定是丧失记忆。」悄悄勾起一个难解的笑容,时违天将她的头扶正 ,无声摧毁她新生的决心。
「该死的撞击夺走了你的记忆,但是没关系。现在你安全了,不要怕。」他温柔地 保证,眼眸净是谅解的光芒。
「瞧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我想,你一定也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到安哥拉去了 ?」他的口气比棉花还温柔,在在迷惑朱璃的心智。
他……真仁慈,不但一点都不怀疑她突然出现的原因,还主动帮她编织理由,省去 她辩解的麻烦。
「嗯。」她点头,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以为自己铁定过关。
「那么这条项链呢?」她才刚放下心,时违天冷不防地抽出她颈间的项链,吓了她 一跳。
「难道你对这条项链一点印象也没有?」他又问,眼底蓄满难解的光芒。
「这条项链……」在他突兀的询问下,朱璃低头垂看躺在锁骨间的银坠子,锁片状 的金属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三个简单的英文字母:S.W.T。
「我……没有印象……」她并未说谎,她的确不知道链子的由来,只知道自她有记 忆开始身上就一直戴着这条项链,而且还不许任何人将它拔下来。
「再想想看。」将项链捧至她的眼前,时违天强迫她找回记忆。「这条项链对你来 说一定很重要,否则你不会把它带在身上。」
是啊,这条项链对她而言的确是十分重要,因为那是……那是……那是谁给的,究 竟是谁给的?
好痛,她的头好痛!只要一想起怀基哥以外的人,她的头就痛。她不要想了!不要 了……「我想不出来,别逼我!」转身甩掉时违天掌心上的项链,朱璃含泪地看着他, 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逼她。「我说过我忘了所有事,包括这条该死的项链!」她 要是能记得的话,也不必如此痛苦了。
「可怜的娃娃。」
让朱璃感到意外的是,时违天的大手竟抚上她细嫩的双颊,眼底流露出无比的温柔 ,再次将她拥入他宽阔的胸膛,轻声安慰。
「乖,别怕。我只是想帮你而已,你不必怕成这个样子。」怕到全身都发抖,教人 看了心疼。
「娃娃?」朱璃呆愣了一下,大眼满是疑惑。「为什么这么叫我?」他喊她的方式 好像她原本就是他的,亲昵得令人不安。
面对她的疑问,时违天笑了起来,宽大的手掌稳稳来到她的颈间,无意识地摩挈, 柔柔地告诉她答案。
「我喊你娃娃,是因为你长得就像一尊玻璃娃娃,晶莹剔透,细致到让人想咬一口
或是--一把捏碎。」他在她唇边笑开,过于温热的气息似挑逗又似警告,挑动她 不安的心。
「不过,我当然不会这么做,对不对?」紧紧盯住她的眼眸,时违天松开她颈间的 压力,又恢复成原先和蔼的样子,但眼神还是一样热烈。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这么做,但她快窒息倒是事实,他的注视实在是太热切了, 教人无法呼吸。
「我……我想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朱璃试着避开,不被他过于炽热的眸子摄去心 神。「虽然我不记得我真正的名字了,但是叫我娃娃实在太离谱了,也许我们可以另外 想个名字--」
「小璃。」时违天柔柔地阻断她的挣扎,掀起她不相信的表情。
「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娃娃,我就喊你小璃。」他又说,擅自帮她做好决定。
这更离谱了,他居然随便猜就能猜中她的小名?
「我……我也不喜欢这个名字。」朱璃的眼神慌乱,深怕泄底。而时违天则是安稳 得像只猫似的,尽情地捉弄到手的老鼠。
「可是我喜欢。」他的口气不容置喙。「我这一生中从没见过比你更细致、更像玻 璃的女孩……」说着说着,他的手又回到她的粉颊边,享受轻抚她的感觉。
「所以……就让我叫你小璃,好吗?」他微笑,笑容真诚,间接解除朱璃的防心。
「嗯。」她点点头,责备自己想太多了。只要是见过她的人,哪一个不是用玻璃娃 娃来形容她,偶尔被蒙对小名不算什么。
「就这么决定。」再一次离开她细致的肌肤,时违天的手指在她颈间的项链流连了 一会儿,才缓缓撤去对她的迷惑,突兀地站起。
「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睡一觉吧。」时违天眼看着就要离去。
「请等一下!」朱璃赶忙在时违天离去前叫住他。
「还有事吗?」他转身,眼神还是一样温柔,朱璃觉得她都快溺毙了。
「是的,我还有事。」振作,别忘了任务。
「是这样的,我和你素昧平生,根据你的说法,我又只是一个带给你麻烦的人,实 在没有理由留下来。」为了顺利潜入时族,她一定得找个理由留在时家。
「是吗?」面对她的说词,时违天只觉得有趣。「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啊,你又何 必客气?」他懒懒地回答,歪着头猜想她在打什么主意。
「可是,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朱璃乘势追击。「你救我已经是太仁慈了,如今 我又要留下来麻烦你,这不是太过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