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主?”阿顺愕然的看着远扬发飙。
张劲不发一语的看着她抄起桌上的剑。
“你们无情无义,我干嘛对你们有情有义?干嘛折磨自己?干嘛牺牲这么大?”她的眼神狂乱,泪水爬满双颊,忽然拿着剑冲了出去,“我再也不当傻瓜了!”
“张大爷,拜托你阻止他吧!”阿顺看得胆战心惊。
“这样也好,老闷在心里是会闷坏的。”张劲的眼神追随着她的影子,没有行动。
远扬冲到庭院,举剑乱挥,遇树就砍、见花就扫……刹那间,花团锦簇成了一片狼籍。
“为什么?”她朝天呼喊,“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她颓然的坐倒在地上,迷蒙的双眼仿佛看到了日月的身影。
他优雅地赏花,悠哉的扑蝶,还回眸朝她甜甜的一舌,然后是她绝情离去的背影,在那个盈满月光的夜晚,在五年前大雪缤纷的夜……
她胸口盈满了心碎的痛超,还有深不见底的绝望。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突然,她猛地忆起他曾认真的叮嘱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能寻死。
他这是防患 未然,是吧?他早就预谋再度舍她而去,是她在妄想,一厢情愿地纠缠着他。
“哈!哈!哈!”她仰天大笑,笑声既凄凉又哀怨,“哈!哈!哈!”
她陡然站起,在刺眼的阳光下飞舞。
天在旋,地在转,她舞得头昏,转得有脑胀,哀愁象被她甩开了似的,正一点点的消失……
“哈!哈!哈!”
咦?天与地为何变了色。是乌云蔽日吗?
没机会弄清楚了,因为她已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张劲坐在床前,无奈地看着庆上熟睡的容颜,感叹地摇摇头,爱情本来就复杂,被这两个傻瓜一弄,变是更复杂了。
他不禁有些怨起他的拜把兄弟日月,怎么丢了这么大的包袱给他?
唉!
就在这个时候,阿顺慌慌张张的找来了大夫,“快、快、快!帮我们堡主看看是得了什么病。”
大夫也急急忙忙地把诊疗箱放在桌上,刻不容缓地走到床边,“他昏迷不醒多久了?”
“几个时辰吧!大夫,他到底得了什么病?”
“别急,我还没帮他诊脉呢!”大夫这才开始替远扬诊脉,没多久,原本气定神闭的大夫突然脸色一变。
“大夫,怎么了?我们堡主还好吧?”阿顺赶紧凑上前问道。
“真奇怪。”大夫的额头冒出冷汗,“这……这不可能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张劲也开始担心了。
“他的脉象很奇怪……”
“奇怪?该不会是得了绝症吧?”
“我再看看。”大夫又诊了一次脉,但显然结果是一样的,只见大夫的脸色更惨白了,“这没有道理呀!”
“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呀!”阿顺着急的催促。
“是呀!这位大夫,你直说无妨。”张劲也忍不住开口。看那大夫的神态,让他感到事情非常不寻常。
“他……他有喜了。”
屋外有只乌鸦嘎嘎的飞过……
一瞬间,张劲好像看到远扬得意的大笑——蒋日月,这下子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哈!哈!
真是“藕断丝连”哪!张劲忍不住无奈的叹息。
“这怎么可能?我们堡主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会生孩子?”
“可是我诊断出来的脉象明明就是这样啊!”
“一定是你弄错了,你这个庸医,你有听过男人大肚子的吗?”
“我没有……可是……”大夫也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医术。难道他真的是庸医吗?医了三十年,看过无数人,结果才发现自己是庸医。这…他真是愧对天下黎民哪!
“没错,你就是庸医。”阿顺又火上加油。
“住口!”张劲忍不住大叫,“不要吵了,统统给我出去!”
阿顺不服,“还没弄清楚堡主生的是什么病,怎么能出去?”
“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你们堡主大了肚子,过度操劳又营养不良,不昏才怪。”张劲一脸的不耐。
“可是我们堡主是男人闷!”阿顺不相信一个假男人能去玩张劲的夫人。
“你们堡主的确是女人。”
阿顺冷笑起来,“张大爷,你把我们这些下人当傻子耍啊!如果我们堡主是女人,那你的夫人不就是男人了吗?不然怎么玩得出”玩意“来?”
“没错,日月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张劲铿锵有声,震惊了一干人。
“天哪!”阿顺张大嘴,突然领悟,顿觉自己是天下排名第一的大傻蛋。
在梦里,她又看见了他,看见他离开。
她在后面拼命追赶,用力呼唤。
他低沉轻柔的声音不断地在她耳畔喟叹,“怜儿呀怜儿,原来你同他们一般,是这么俗见的人。”
不,她不是!
她哭着睁开双眼。
眼前有个男人的身影,但不是日月。张劲坐在床头,双眼里盛满了同情,但她不需要同情。
“讨厌的家伙,你怎么赖在这里?”她转过身背对他,飞快的推去泪水。
张劲叹气,“看你这样子,我走得开吗?”
“我不用你管,你尽管走好了,我死不了的。”远扬固执的道。
他又叹了一口气,“你是我兄弟的妻子。”
她哼了一声,“我是你兄弟的连续抛弃两次的女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走,是因为他在乎你。”
“我傻瓜还当组不够久吗?”她不愿相信。
“他是个美丽的男人,却美丽得不适合当男人,更不能当你引以为傲的夫婿。”
这些她都明白,“所以我变成男人,就是为了配合他。”
“但你是真的喜欢扮男人吗?他不喜欢你勉强自己。”
“我没有。”她霍然坐起,大声抗议,却引来一阵昏眩,只好又无力的躺了下来,“算了,反正他已经跑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但你们之间断得不干净,这才是最麻烦的。”张劲伤透了脑筋,“不过,这也是你自找的,我是该骂你还是恭喜你?”
她听不懂,“你昏头了。”
张劲长长的叹口气,“远扬,你是要当爹,还是当娘?”
她笑,少了日月,她能当爹、能当娘吗?
“我不当爹,也不当娘,我要开一家全国最大的妓院,把你们男人统统一网打尽,呵,呵,呵!”
张劲看着她,暗想,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疯的,幸亏日月临走前留了个“礼物”给她。
“远扬,你肚子里有娃娃了。”
“哈!哈!哈!”她笑得更大声,“你以为我会笨到相信你的话吗?”
张劲的神情非常严肃,“我是认真的,你是要吃堕胎药,还是补胎药?”
她笑声渐歇,看着他的脸,心里的不确定愈来意浓——有那个可能吗?
她手指按在自己的脉上,但只感觉到“扑通!扑通!”的一团乱。
不行,她太紧张了,探不出来,“是谁告诉你这事的?”如果是大夫的话,那可能性就大了。
“你昏了以后,阿顺请了大夫来看诊,是大夫说的。”
“哦?”她的嘴角上扬。有了这孩子,她跟日月之间的关系就断不了,日后再次相会,她拉住他的绳索就更坚固了。
“不过一个男人大着肚子实在太奇怪,你还是当娘吧,可是,做个未出阁的姑娘,生孩子会引人非议的。”张劲的眉头纠结在一起。
她望着他傻笑,心里甜孜孜的,觉得生命终于又有了希望及意义“我看,你嫁给我好了。”张劲提出建议,有个名正言顺的父亲比没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