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幸福莫过于葛冰语和白永康了,他们手挽手,互相搀扶,对视的眼眸中柔情万千。
“妈!”呼唤自她背后传来。
“是我儿子,他终于来了。”葛冰语拉着白永康笑吟吟的转身,就见两个年轻男女匆匆来到。
白永康眼睛大睁,两个年轻男女也一脸震惊。
“永康,我跟你介绍,这是我儿子金旌鸣,这是我媳妇白霂慈……你们怎么都傻了?”
“大哥?”白霂慈惊呼。
什么?葛冰语脸色刷的变白,耳际隆隆作响。她听错了吧?她听错了吧?
“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天昏地暗中,葛冰语还是看到了媳妇抓住白永康的手。这么说,她好不容易爱上的永康是媳妇的大哥,是她的亲家?
老天再度捉弄,她仿佛听见上帝嘲笑的声音。你真以为可以得到我的爱吗?
不!葛冰语全身颤抖,剧烈的颤抖,手握不住杯子,匡的落地,杯子碎了,如她。
白永康抱住了她。
“你怎么跟我妈这么亲密,你们是什么关系?”金旌鸣尖锐的问他。
“我们是……”白永康住了口。
她想他说不出口,她想他后悔了,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遇见,不该信任,不该跨出她坚固的冰堡。
如今,她要如何回去?如何才能回到当初愤世嫉俗的自己。
“我们要结婚了。”白永康语气坚定。
“什么?!”
出乎葛冰语的意料之外,她热泪盈眶望向他,是感动,是激动,也是不以为然。这样是不对的,是违逆伦理的,是于世难容的。
不可以!
她想说但说不出口,唯一倾泄的是伤心的泪水。
“我不准!”金旌鸣大叫,“我绝不接受大舅子变小爸?”
大舅变小爸?是啊,她也无法接受。前途一片惨淡,葛冰语再也无法承载。
“冰语!”白永康惊呼,接住瘫倒的她。
纱 纱 汐
从那天起,葛冰语就拒绝见白永康,拒绝接他的电话,也严令警卫不准放行,同时还叫暂时搬回来的家明连提都不能提他。
她得遗忘,为了大家好,这辈份关系万万不能破坏。
理智是这样想,但情感难控制,她常常想起开幕那天他说的话。除非你答应我,往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离弃我。
他早已知道?
既然知道又为何不及时停下脚步,反而还让她爱上他?
内心有个声音回答,因为他同你-样,情不自禁。
眼前突然闪过一些字眼--
You'veGotAMail。
拉回心思,她望进电脑,打开了那封署名“堕落天使”的信。
冰堡的女王呀!
你,伤了我的心。
你有勇气在众人面前承认爱我,为何没有勇气让我当你儿子的小爸和大舅子?
你答应过我永不离弃我,却违背诺言舍我而去,
见不到你,我伤心。
听不到你,我难过。
所以我决定鼓起勇气,爱你,等你,不惜掀起家庭革命,头一次与父亲咆哮,头一次不顾母亲昏倒的威胁。
我离家了,成了堕落的天使,虽然我堕落了,还是你专属的天使。
堕落的天使最适合住在哪里?我相信你知道,你关上了门,叫我找不着你,但我的门却为你敞开,好叫你随时可以找着我。别伤心,我的心比你更伤。
等到你有勇气同我一起堕落,你知道何处可以找到我。
堕落天使
泪眼蒙眬中,葛冰语移动滑鼠按了删除键把邮件删掉,然后趴在桌上大声痛哭。
她的天使堕落了,为了他,她怎能独自让他堕落?怎么能?她得救赎他,但怎么救?
这答案,在她去拆石膏的时候有了解答,
当葛冰语看到女医生时,蓦然想起初见时女医生坦白对白永康的爱慕之情,并且为他离婚。如果让她去安慰永康,陪永康,或许永康就能忘了她。
“你干嘛这样看我?”女医生奇怪的问道。
虽然心很痛,很不甘愿,但为了永康好,她该舍得。
“你应该更积极一点。”葛冰语说。
“什么?”女医生疑惑,“我听不懂。”
葛冰语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你不是喜欢永康,喜欢他就放手去追他,不要让他跑了,他是个好男人,值得你努力。”
女医生盯着她,过了半晌才说:“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永康那么好,你竟然为了-点点阻碍就放弃,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情人变亲家,怎么会是小小阻碍?
“你不明白……”
“我很明白,永康都告诉我了,每次你来复检,他都会打电话来,或亲自来我这里问你伤势复元的情况,然后跟我谈谈你。”
心重重一击。她好感动,从不知道他竟然做到这个地步。
“本来他是可以在我这边围堵你,逼你作出决定,我也很乐意配合,可惜他说要等你想清楚。”女医生摇摇头,“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呆瓜一个,太体贴,太绅士了。”
葛冰语很疑惑的问女医生,“你为何能这么平静?你不是爱永康吗?甚至为了他离婚。”
女医生转身收拾医疗用具,“你搞错了,我爱的是我‘干爸爸’,也就是永康的亲爸爸,要不是他有老婆而且感情很好,说什么我也会把他抢过来。”女医生对上她讶异的眼眸,“你说,你的爱情有比我禁忌吗?”
葛冰语沉默。
“你儿子有勇气打破师生之间的关系,你为什么做不到?”
她是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旌鸣和霂慈呢?
“上帝给了你一条明路,只是这条路比较奇怪一点而已,只要你够勇气去走,沿途风光铁定不错。”
或许没错,但她总觉得……不妥。
“永康真的是个好男人,你不考虑选择他?”葛冰语黯然的提议。
“谢谢你喔!”女医生摇摇头,“可是我有我的坚持,不是我爱的不勉强去爱,而且我跟永康只是哥儿们,叫我跟他在一起我做不到。我刚刚一听到你这么说,非常为永康不值,他这么为你着想,这么尊重你,你却把他当礼物送人,葛冰语,你真是会伤人,”女医生沉默了一下,重拾专业说:“你的石膏拆了,剩下的就只有复健,你要不间断的练习自己站起来。”
站?
许久没做的事,让葛冰语想起她已经很习惯白永康的搀扶。
“其实你现在就可以站起来。”女医生说。
但以后没有永康了。葛冰语提醒自己,她缓缓的把左腿拾起来放到地上,然后右脚施力,慢慢的站起,再徐徐的把重心栘到左脚……
她站起来了!靠她的双脚。
她高兴得流泪,心里想着,如果此刻永康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为她很高兴、很高兴……
葛冰语尝试着跨出一步,虽然左脚有点不适,但她还是办到了,她可以走了。好希望永康可以看到这一幕!
她看向女医生,却见到女医生望向窗外微笑。“医生,如果永康打电话来,告诉他,我的情况好极了。”她忍不住说。
“不用麻烦,因为他已经知道了。”
“为什么?”
“因为他就在那里。”
葛冰语顺着女医生的目光望过去,对面不远处大楼的阳台上有一抹身影,温煦如阳。
他一直都在那里看着她?
她泪眼蒙眬,突然深深觉得对不起他,她不由自主的迈步到窗边,与他目光相对。他瘦了,憔悴了。
“他跟我干爹闹翻,我干爹甚至登报跟他脱离了父子关系,他这么有勇气为你奋斗,你至少也该有勇气跟他在一起。”女医生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