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依岚狐疑的歪著头瞅箸他,「真的吗?那你要不要吻吻我这个艳冠群芳的大美女,切磋下吻技?」
麦云淮吓得嘴巴都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型。
沙依岚又自怜自艾的哭了起来,[连你也嫌弃我,跟那个该死的欧克舫一样,他说我接吻的技巧SOSO,需要多加练习,我知道我没有经验,又——不懂得卖弄风骚,可是像珊卓拉那样虚伪做作、朝秦暮楚的栏货,他却耿耿於怀,把她当宝贝一样又抱又亲?你说,他是不是眼瞎心盲的大蠢蛋!]说著,她倏然弯下腰,满脸通红的捂著嘴巴,强忍著阵阵翻搅作呕的酒气和呕吐感。
麦云淮见状,赶紧奔到浴室拿了一条湿毛巾放在沙依岚的额头上,并倒了一杯热荼强行灌入她的喉咙里。
沙依岚连咳了好几声,整个人都虚脱而无力地瘫倒在沙发床上,痛楚而疲倦的低吟了一声,[我的喉咙好象火烧一样,而我的头好晕好重!」
麦云淮拍拍她,[你休息一下,待会就会好服多了。」他才刚准备转身离开用矮柜区隔而成的小卧室,沙依岚又语音模糊的唤住了他
[小麦,我并没有醉,我只是有点困,有点不舒服而已——」
「我知道。]麦云淮哑声说,嘴角挂著一抹会心而逗趣的微笑,然後,他看到沙依岚满脸晕红的闭上了沉重的眼皮,红艳艳的小嘴边还泛著丝娇憨而倔强的弧度。
他摇摇头,揉揉僵硬的颈项,走到书桌旁的玻璃小茶几前,拿起电话拨给了欧克舫。
而欧克舫显然也正守候在电话机旁。
[欧文,你顺利摆脱珊卓拉了吗?」
[你呢?你把沙依岚带到哪里去了?」欧文不答反问,语气焦灼中夹带着不耐。
[你是在跟我兴师问罪吗?害她负气离家,跑到PUB去借酒浇愁的人可不是我。」麦云淮淡淡的嘲讽道。
电话那端呈现箸阵令人窒闷的沉默,[她现在怎麽样?]
[你还关心吗?我以为你已经练成了铁石心肠、麻木不仁的功夫?]
[该死!小麦,你明明知道我——」
「知道你怎样,是个很性感,很有男人魅力却又不解风倩的大笨牛?」麦云淮逮到机会消遣他。
[这像是你会说的话吗?」欧克舫闷声说道。
麦云淮从喉中通出有趣的笑声,[当然不是,这是那位不胜酒力又把你骂得狗血淋头的沙大小姐说的,老大,我从没见过像她这麽脆弱又顽强的小女人,一会儿像个泼辣刁蛮的小雌虎,一会儿又象受尽委屈的小可怜,我被她折腾死了。你相信吗?她居然连喝了两杯威士忌,还有三罐冰啤酒,然後,还直嚷著她没醉,她神智很清醒,只不过有点气馁,有点亢奋,有点困而已,然後,又楚楚可怜的说:她是个青涩笨拙又没有女人味的女人,说我跟你一样嫌弃她,害我不得不拿出怜香惜玉的英雄本色拚命安抚,结果,你猜怎么著,她居然要我吻她这个艳冠群芳的大美人,跟她切磋吻技呢?你说,这种飞来艳福,我岂能白白错过?」
[你敢吻她?」欧克舫厉声喝道,一副咬牙切齿的口吻。
麦云淮嘴咧得大大的,一副贼透了又乐不可支的模样,[怕我跟她打啵,你这个始作俑者的大笨蛋,不解风情的大笨牛,眼瞎心盲的大蠢蛋就赶快过来收拾烂摊子吧!否则,我可不敢保证我不会对你的醉美人偷香窃吻!毕竟,我是个身心健康又视力正常的男人!」
[我会马上赶过去的,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否则,你就会成了个身心不太健康,视力也不太正常的熊猫先生!」欧克舫语音咄咄的提出警告。
[谢谢你的忠告,我还真是他妈的够幸运交了你这么一个重色轻友的好朋友!」麦云淮似笑非笑的讥讽他。
欧克舫却笑了,笑声低沉而浑厚,「等我到了之後,你就会知道你到底有多麽的“幸运”。」语毕,他挂上电话,而麦云淮慢慢放回听筒,端秀斯文的脸上轻漾著一抹宽慰而如释重负的微笑。
第七章
麦书淮一等欧克舫到达,便很知趣、很大方的穿上运动夹克准备走人。「我不留下来当电灯泡了,我把房子留给你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笨牛,希望你能——及时吻醒你的睡美人,让她知道你有一颗多么热腾腾的心。]拉开门把,他在转身离开前,又对但笑不语的欧克舫低声说道「我已经把你和珊卓拉之间的事大约地告诉了沙依岚一些,不过,我觉得有些话,尤其是你心里的感觉,应该由你这个当事人来说比较实在贴切,所以,你应该解除心灵的桎梏,让你所爱的女人走进你的内心世界里和你一块成长,一块呼吸!」
欧克舫微蹙著眉尖,沉思不语,好半晌,他才悠悠然地吐口气,以种感动而哑嘎的语气对用心良苦的麦云淮说[小麦,这对我虽然是件困难的事,但,我会尽力去做,不辜负你对我的一番心意。」
麦云淮拍拍他,缓缓露出了顽童似的笑脸,[辜负我事小,辜负那位漂亮的小辣椒,那可是阁下的最大损失,记住,奇缘莫磋跎,花开堪折直须折!」说完,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欧克舫一眼,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欧克舫放轻脚步,徐徐走到了沙发床前,慢慢蹲下身凝视著沙依岚那张红扑扑而清艳相宜的小脸。
从她那秀梃漂亮的眉毛,浓密得像两把墨刷的长睫毛,小巧挺直又略带调皮的鼻子,到红艳微翘的小嘴。
她不是那种我见犹怜型的娇柔女子,她美得十分活泼灵动,充满了青春妩媚而自然奔放的气质。灵秀精巧的五官在率真爽朗的个性烘托下,让她浑身散发著一股朝气蓬勃的活力,比一般柔美娇妍的东心女孩更耀眼动人,更像个充满生命气息的阳光女孩。
一个从开始就让他心旌动摇,来不及设防就被柔情的绳索紧紧捆绑,而让他的意志力受到严重冲击的阳光女孩。
她的慧黠顽皮,她的任性刁蛮,她的幸苜大胆,她的尖嘴伶牙,乃至她那份狂艳奔逸、刚柔并济的美在在都令他眩惑而心动,充满了鲜颖奇妙而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天知道,他是如何在理智和感情的角力赛中维待著冷淡静默的态度,来面对她那无时无刻不戳刺若他的美丽与深情?
这是场无比惨烈而近乎凌迟的精神战争。他的理智和感情,每天轮流在他岌岌可危的心房里对他做声嘶力竭的喊话和鞭笞,折磨得他无一刻安宁,无刻不活在进退维谷的痛苦挣扎中。
直到今天下午,他看见沙依岚泪光盈盈地冲出了观缘小楼,他才惊惶焦躁地从这份心如刀剐的剧痛中,恍然见到了自己那赤裸裸的真情真意。
所有的武装防卫霎时溃不成军,瓦解在这般深情仍然不够的深刻体验中。
在欧克舫无言却柔情万缕的凝睇下,沙依岚这个逞强执拗却不胜酒力醉倒的清秀佳人,发出了一声模糊的低吟,她转动著僵硬而虚软无力的身躯,睁开了酸涩铅重的眼睛,嘴里沙哑而乾涩的咕哝著,[水,我要喝水——」
欧克舫立即起身倒了一杯温荼,扶起她的头,灌了面如芙蓉却呻吟不断的沙依岚好几大口。
沙依岚连呛了好几口,然後,神智昏蒙的她终於稍稍清醒了过来,清醒到已经发觉到伺候她的并不是麦云淮,而是那个令她枉费痴情伤怀、爱恨迷离又拚命藉著酒精麻痹自己的罪魁祸首欧克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