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可以不在意的,她却跟那个臭小子上床,对于这一堆新仇旧恨,他是说什么都要讨回来的!
雪农走出大楼的电梯,正要掏出钥匙,却看见飞鹰正坐在他的门槛上瞅着她。
“怎——”她还来不及说话,便被他一把拉进门里:“怎么了?”
“你今天没等我。”他指控。
“我有事——
“什么事?什么事比我还重要?”他蛮横的打断她。
她不可置信的眨眨眼,感觉到自己的怒火。这个不讲理的小暴君!
“寇飞鹰,我是你的经纪人,不是你的奴隶!”
和雪航下午说的话一样。
飞鹰心痛的望着她,同时也检视自己,他真的是那样对待她的吗?
他对她无意间流露的占有欲使他们如此认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低语。
“那你是什么意思?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一定得在旁边,不需要我的时候一脚把我踢开!你当我是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怒气毫不客气的爆发。
“雪农——”
“不要叫我!”
寇飞鹰心虚地低头,和他在荧幕上飞扬的样子判若两人:“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
雪农顿时软化下来,她悠悠的叹了口气:“别说了,早点睡吧!明天早班拍高林的戏。”
“等一下。”飞鹰拦在她的面前:“我知道这阵子你一直不高兴,可是至少要让我知道,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没有,你做的很好,比我想像的还要好,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干你的事。”
“怎么会不干我的事!”他大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受不了你老是把我关在门外!”
雪农有些讶异的看着他的脸。
他脸上难过的表情似乎是货真价实的,这到底代表什么?代表他对他的经纪人的关心吗?
就像一个演员会关心他的前途一样。
她苦笑着摇摇头:“你不必担心我是不是把你关在门外,只是演艺界的大门为你开就行了。”她转身走向门口。
“雪农——”
她回过身来,莫测高深的一笑:“你这么努力,我很高兴,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不会影响到你的——”她稍稍犹豫:“只不过你自己的行为要注意,人红了就没有隐私权,你和于静在一起时——”她有些困难的别过头去:“你和于静在一起时,要小心别被新闻界撞见。”
寇飞鹰脑筋还没转过来时,她已关上房门而去。
他怔怔地望着房门。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他对她的关心纯粹是私人的,和他的演艺事业有什么鬼关系?
她竟把他想成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他和于静——
寇飞鹰迷惘的望向关上的房门。
她怀疑他和于静有什么吗?
可是他——
他和于静到底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和于静在一起时,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感到前所未有的安详和自然。
他能挺起胸膛告诉她,他和于静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寇飞鹰陷入无可自拔的迷惘中。
“雪航?”
秦雪农打开门,发现这里一片漆黑,她打开大灯,发现她哥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拿着烟正半躺在沙发上。
“为什么不开灯?”她关心的走到他面前蹲下,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怎么了?”
秦雪航干笑两声:“你见过琳达了?”
她黯然:“你知道了?”她发现桌上一片凌乱中斜躺着另一只酒杯。
“沈刚告诉我的,他今天跟踪你发觉的。”
“你叫沈刚跟踪我!”她无限的讶异,略感不满:“你怎么可以——”
“为了防止上次的事再度发生,这是必要的,总比等到事情发生了再去救你好得多。”
她沉默了,坐在地毯上不知该说什么。
当年雪航发现琳达背叛他,和别的男人上床的事伤害他极深,他是真心的要娶琳达的。为了那件事,雪航在成年后,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痛哭……
然后他便消失了,比她当年离家还早了两年,那年他才十五岁。
搭上了一班离开法国的船自此浪迹天涯。
“你——还很介意?”她有些不忍,却仍小心翼翼的开口。
他大笑:“或许是又或许不是!如果是,那我不会和沈刚交成朋友承认他的存在,如果不是,我现在不会一个人喝闷酒。”
“你是天字第一号大傻蛋!”
“我知道。”
这是一段纠缠不清的往事。
当年雪航目睹琳达和管家的儿子沈刚在花丛里打滚,他气得发狂,将沈刚打得半死,然后飘然远走。
几年后,在台湾他重新认识了沈刚,才知道原来他是受不了琳达的蛊惑,而为了这件事,沈刚被逐出家门,甚至失去了他挚爱的母亲。
沈刚并不比他幸运多少。
“雪航?”
“连琳达都到台湾来了,这场仗是非打不可了,”雪航苦笑着望着雪农:“小农,你想把战场放在哪里?”
她凝视她的孪生哥哥:“我不会回法国去,至少目前不会!我拒绝向琳达和韦恩示弱!”
“好!”他放下酒杯,将她用力拥进怀里:“我们不再逃了!要打仗就在这里打!
第四章
“那对秦家的兄妹长得真是好!又有礼貌,可不像有些人长得好些可就骄了。”于母在饭桌上叨念着:“尤其是那个雪航,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大副了,真是上进的好孩子。”
于父兴味昂然的听着:“阿静,倒是很少听见你妈这样夸过谁,那对兄妹那么好,哪天介绍给爸爸认识认识。”
“还说呢!妈一见到人家就问个没完,人家还以为妈是调查户口的。”于静笑道。
“现在又说起来了,你不喜欢那个秦雪航,那你和他嘀咕半天嘀咕些什么?”
“妈!”
“好!好!好!不说,不说,”于母笑着。
于静微红着脸,低下头安静的扒着饭。
于家两老交换心领神会的一眼。
“妈,你是不是很不喜欢寇飞鹰?”她突然放下碗筷。
于母支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怎么会不喜欢飞鹰呢?
飞鹰人长得高拔挺帅,嘴巴又甜,眉宇之间虽然总闪着一股顽皮的流气,但是那只会使他看起来更得人缘。
她怎么会不喜欢呢?如果她能有这样一个儿子,只怕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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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喜欢飞鹰,那孩子嘴巴又甜又可爱,妈怎么会不喜欢呢?”
于静狐疑着,于母在和飞鹰的几次见面中总是对他保持距离的态度实在不像一贯的作风。
“妈只顾虑你,飞鹰也是圈子里的人,你们走太近会招来闲话的。”于母匆忙的找出个理由,却无法直视她的丈夫及女儿的眼光。
她只好点点头,不再追问下去。隐约中她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而她无法想,也不愿去想那种可能性。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太操心。”于春秋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
她们不再说话,似乎全在避免那可能会提及的往事。
元月份的清晨冷得叫人打哆嗦,在这种天气下拍戏是无可言喻的滋味,连手脚都要冻僵似的。
雪农不禁想起当年的法国。
那时,下雪是她的幸运日,她的母亲极为畏冷,只要气温稍低,她就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取暖而不会去管她的衣着是否端庄,礼貌是否合宜。
当年的自己总是天天期盼着下雪。
这些事她已经许多年不再想起了,琳达与韦恩的再度出现,勾起了她昔日的许多回忆。
“卡!搞什么鬼?”高林暴怒地大吼:“再不拍天都亮了!你们情愿一点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