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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戏羽沉默的看着他挑衅的动作,这就是他真正的目的吗?在获取她的心后,再狠狠将之撕碎;若真是如此,那么她要恭喜他,恭喜他成功的毁了她的心。

  桂婶恼怒的护在段戏羽身前提防他。

  “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动过情?”段戏羽惨着脸颤着声问出心底最想知道的事。

  “没有!”他很爽快的当面告诉她。段戏羽为他的直言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炫然欲泣却强忍下来,忍着不哭,忍着不在他面前崩溃尖叫嘶喊。

  “难道……难道连一点都没有吗?”怀抱着一丝丝小希望。

  求求你!不要残忍的党对我奉上致命的一击!就算是谎言他成,再骗骗我吧!

  她悲惨的在心底乞求着他手下留情,莫毁掉她最后的希望。

  “你以为你凭什么让我对你动情?论风情、论娇媚、论容貌,妓院里的妓女比你好上千百倍,你倒是说说看,你哪点好?我猜你大概已知道我昨夜没来是在哪儿过夜,没错!我在妓院里享受两位美人儿殷勤伺候,说实话,跟她们在一块儿比你要舒服得多了。”他恶意的拿她与妓女比较,将她贬得极为不堪。

  段戏羽倒抽一口气,摇摇欲坠无力的承受他奉上的最后一击。

  心被他的话震得碎裂成屑,再也无法恢复成一颗完整的心了!

  “感到痛苦吗?有无想杀我的冲动?哈!且让我再告诉你吧!你让我觉得恶心,每回我都得忍住满腔的作呕感才有办法接近你,否则我真怕我会克制不住冲动当着你的面吐出来。”他极尽所能以言语攻击她,复仇的欲望驱使他莫嘴下留情。很快了!很快他便能为母亲报仇,让笑阎王尝到爱女遭人拋弃痛不欲生的滋味。

  伤人的话让桂婶气的欲冲上前打得他满地找牙,看他还敢不敢欺负戏羽。

  “桂婶,不要!求你不要!”被攻击得体无完肤的段戏羽,嗤笑自己居然还有拉住桂婶的意识。太可笑了!真的是太可笑了!

  “总算还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上来只会自曝其短。”楼阙挑挑眉不拿正眼看她,愈伤害她,愈让他的血液沸腾,滚滚热血狂叫着伤害她!伤害她!让她尝尝母亲以前尝过的苦涩滋味。

  “既然你不喜欢我,为何接近我?为何要委屈自己来欺骗我?”戏羽眼茫茫,不愿看清他张牙舞爪骇人的表情。

  桂婶忧心的拉住她,要她别追根究柢,再问下去得到伤害的人仍旧是她,反倒教刺客的气焰更为高张。“因为你的父亲!”谈到段逸轩,楼阙整张脸充满肃杀之气,他完完整整挑开对段逸轩的仇恨,明明白白说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好让她清楚她会得到他无情的对待、谎骗,全是她父亲一手铸下的大错,怨不得他人。

  桂婶惊着脸听他诉说早知的恩怨情仇,原来他是楼宇凡的儿子楼阙,难怪……

  难怪眉宇间有些神似楼宇凡,桂婶为为时已晚的发现感到扼腕,倘若堡主在毁掉御鹰山庄后有考量到楼阙,今日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端来了。

  斩草终究是要除根啊!

  段戏羽惨白着脸听他诉说,深切的瞧见了他眼底深痛的仇恨,是她爹毁了他家、毁了他娘,所以他来毁掉她,好报复她爹,以慰他娘在天之灵。

  透过他的眼眸,她清楚的看见了隐藏在角落的悲伤,她的幸福造就了他的不幸,难怪他会恨她!见到她会阵阵欲呕,连她都觉得染满一身罪恶,要她如何去怪他绝情?如何去怨他冷血?

  对他,她怀有深深的歉意与止不了的爱!是的!她仍然可悲的选择爱他!尽管他残忍的将她的心剥开践踏再丢弃,她还是无可药救的爱他,除了爱他之外,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她的爱却是他这一生中最不需要的东西,她无法再厚着脸皮将血淋淋的爱丢给他了,唯有随着他挟带着摧毁的恨仔细的隐藏住。

  “我懂了。”泪始终没落下,坚强的忍住了。

  “滚回去跟你爹哭诉吧。”楼阙呲牙咧嘴凶狠的驱离她。

  桂婶回瞪楼阙,像只母鸡小心翼翼保护着戏羽。

  段戏羽踩着沉重的步伐由桂婶扶持,一步步艰难的离开,每踩一下就如根针刺入成屑的心坎上,倘下心痛的温液。

  不会再见面了,真的无法再见面了。

  “上回你落入水中,我早就看见了,可是我偏爱看你在水中痛苦挣扎求生的表情,本来是该淹死你的,可是我想让你活着才能彻底折磨段逸轩,所以我善心大发救了你,高兴吗”寒冰迸射向随时会倒下的娇躯,来个临别大放送。

  戏羽虚软的脚步不过是颠皱了一下,随即恢复镇定没有任何表示,离开了。

  从今以后,他们正式走出彼此的生命,不再有所牵系。

  第八章

  春夜里的风有些寒沁入心,特别是今夜的,楼阙步伐凌乱于黑暗中摸索着回小茅屋的路。

  自他由瀑布边回来已数不清过了几个晨昏,仅知他镇日沉醉在酒乡中,饮尽数坛佳酿庆贺他的报复计画成功,顺利的让段戏羽悲惨的抱着破碎的心夹着尾巴逃回段家堡去。呵!她会如何向段逸轩哭诉她的不幸?是厉声编派他的不是,亦或是痛恨自个儿的父亲种下了因,却要无辜的她尝那苦涩的果?

  呜!那情景光是想便很有趣了,若能亲眼看到铁定让他拍案叫绝,今生今世都忘不了。

  哈哈哈!爽快啊爽快!等候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想必娘亲在天之灵必定也感到安慰。

  严格说来,他不算太过分,至少有了他这个先例,教段戏羽往后都会记得张大眼看清楚,不再胡里胡涂被轮上当重蹈覆辙,倒算是功德一件。

  楼阙咧嘴笑了笑,一阵恶心由胃部涌上喉咙,令他抱着腹部吐出满腹的酒液在田沟上。

  吐了半天,终将腹中的酒液吐尽,以衣袖拭净嘴角,继续踏着月色回家。

  嗯!他在这儿待够久了,该是离去的时候,反正这儿没啥地方值得留恋。

  说到留恋之处不由的让他想起对他照顾有加的李丰与黄玉桃,他是不知他们是着了啥魔,居然以为他流连酒乡皆是因黄玉桃要出阁,撇开他对黄玉桃无感觉不提,莫非他们瞧不出他很开心是在庆贺吗?

  哼!全都瞎了眼,才会造谣说他是在藉酒浇愁,不知当他离开后,他们会不会说他是要远离伤心地?

  仔细想想很有可能,无聊的人总能编出一大篇不实的话来打发时间不是吗?

  随他们去吧!嘴角扬起嘲讽的笑容,好不容易找到回家的路,大掌有些虚软的拍开未上锁的门板,左右摇晃的走进简陋的屋内。

  屋内有人!这个认知传达到大脑,立刻让他清醒了一半,黑眸闪着精明的目光瞟向躲在暗处的闯入者。

  闯入者没说话,倒是为楼阙点好烛火,让彼此都看得到对方。

  晕黄的烛光照亮两人的容貌,神似的面孔已许久不见,楼阙一言不发看着显然比他老迈许多的父亲。

  在他印象中,父亲不该老得如此快,可是饱经风霜的脸明白的告知他,这些年来,父亲的日子站不好过,显然是以乞讨为生,常常三餐不继。

  平常为人子者该感到难过的,可是他没有!他甚至没有任何感觉,因为在他心中,他的父亲一直像个陌生人,从不曾对他付出过爱与关怀,连最基本的照顾都没有,要他如何对这样的父亲产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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