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戏羽气虚的躺在床上,昨夜昏迷的事她一无所知,脑海中的片段隐约记得楼阙在救她上岸后,渡了真气予她,她以为在他渡了真气给她睡过一觉后,隔日她即可生龙活虎下床走动,谁知眼皮初撑开瞥见朝阳,全身却热烫的无法移动半分,使她不敢去想若非楼阙渡真气给她,不知她会病的多重,大抵会惊动父母与兄长快马加鞭赶来吧。
幸好,不过是小小的发烧。
段戏羽再次庆幸自己的好运。
眼儿瞧见身上的单衣,暗自揣测楼阙是去唤哪位婢女来为她更衣,且他以陌生人的姿态出现,莫不吓坏了家中的婢女,也许下人间已开始流传有关她不当的行为了。
不过她没为此感到伤心难过,背里与楼阙私会皆因她对楼阙有了不可自拔的爱恋,常私下幻想与楼阙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远景,现在的她称不上好妻子,但她深信只要她肯努力、肯学习,定能成为他不可或缺的贤妻。初醒时,她有些羞的回避丫鬟们的目光,直到她意识到丫鬟们与平日无恙的服侍着她,根本不晓得她私会情郎一事,才赫然发现为她换衣衫的人不是丫头,而是他!
想到他为她解罗衫的情景,不禁让她原本因高烧而呈现红热的脸燃的更艳、更娇、更媚。
不知他见着地无三两肉的身材时是不是觉得很失望,很可笑?
段戏羽紧张的臆度他当时的心情,可是任凭地想破脑袋瓜也无法猜中他的心,正如同地无法了解他对她抱持的想法与心情。
他说要诱惑她,他也已不知自制的狂恋上她,如今他顺利成功的达到诱惑她的目的了,接下来呢?接下来他会如何做?
会与她分享他的心情吗?坦白告诉她有关诱惑她的原因吗?
顿时,她的心情跌到了谷底且沉重无比,楼阙将她的家世摸得透彻无比,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最可悲的是她不敢向桂婶打听有关他的身世,因为她怕桂婶会瞧出端倪来,进而阻止他俩再见面。
不!她不想过没有他的生活,他已在她平静的心湖激起了琏漪,要她如何舍得松手放他走。
所以尽管可约略猜出楼阙对她心存恶意,她仍懦弱的选择逃避不去追问,因为她自私的想保有这小小的幸福。
小小的就好,她要的并不多。
可是楼阙会容许她拥有小小的幸福吗?他会不会狠心的破坏它?
不!不会的!楼阙不会那么无情。
她该相信自己爱的男人而不是选择去怀疑他!
跌到谷底的心慢慢升回顶端,回复成幸福的人儿。多变幻的表情让桂婶心底的不安渐渐扩张,她一直无法解释为何会如此不安,好似有双魔爪已伸向段戏羽,而她却无能为力般,还有近来的异样感言困扰着她,同样的,她说不出哪里怪,反正就是觉得太平静了,平静的让她不禁寒毛立起,想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以手与表情动作对段戏羽比着她对她近来的改变感到讶异与不解。
“或许是这儿的环境太幽美,连带的使我情绪高张,桂婶,你别想太多。”段戏羽哑着嗓子道,隐瞒有关楼阙的事。
桂婶摇摇头,颇不赞同她的解释,心底的阴影跟着扩大,层层不安涌上,令桂婶深锁眉峰未能展颜。
“在大家严密的保护下,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眼底,我岂有事能瞒得了你?”
段戏羽笑着安抚她,其实心底骇得很,非常怕会露出马脚来。
桂婶沉静的盯着她看了好半晌,似在思量她话中的准确性,她被桂婶看得心虚不已,不安的半垂下眼睑,小手成拳紧抓着锦被。
她所有不安的举动一一落入桂婶眼底,更加肯定了桂婶先前的猜测。
有她未知的事正在进行中!
但到底是啥事,任桂婶再聪明也猜不出来。
桂婶一手握住段戏羽的小手,另一手则比出她的疑问:“到底是什么事影响了你?”
“我都说没有了,桂婶,你为何不肯相信我呢?”她语气坚定道.有些伤心为了心上人而欺骗了忠心耿耿对她照顾有加的桂婶。
久久,桂婶终于难过的朝她摇首,她不善于说谎,如何欺瞒见多识广的桂婶?
也由于她的欺瞒,使得桂婶下定决心,非立即修书一封求助于少堡主不可。
“你要叫哥哥来?”与桂婶相处多年,段戏羽如何看不出桂婶心中的打算。她是很喜欢哥哥,可是目前她的恋情尚未明朗,她好怕哥哥的出现会掀起狂风暴雨,使她今生今世都再也见不到楼阙。老天爷可不可以可怜、可怜她?稍微拖延一下哥哥的脚步,给些时间让楼阙对她的心意同她一般?
桂婶用力颔首,在段戏羽眼中,她瞧出了少女的爱恋,心中响起巨烈的惊骇,着实猜不透在她严密的看护下,有哪个男人能突破防线接近段戏羽?是家中的男仆吗?
桂婶一一在脑中过滤人选,来回猜测多人,没有一个是她觉得会让段戏羽暗恋的人选,究竟那男人是谁?会是外面的人吗?
不!不可能!佑羽居守卫严谨,不是寻常人闯得进来的,而段戏羽又足不出户,如何认识外边的男人?
她该剔除外头的人,认真想着家中的可能人选。可是她的脑中不期然的浮现一个不知其人、其名的人,即是上回的刺客。唯有他才有办法闯入佑羽居,进而攻陷段戏羽的心,会是他吗?
想到那个可能性,当下让桂婶脸白的不能再白,她根本是惊得层瓣与双手不停的抖动着。
“哥哥一来,恐怕会押着我回段家堡,桂婶,我不想这么快就回去,你晚点通知哥哥好吗?”段戏羽一心想着、念着段楚沛即将到来,压根投注意到桂婶的异样。
桂婶猛然摇头,试着安慰自己不去想可怕的事,她相信段戏羽不会傻的去爱上一个欲取她性命的人。
“桂婶,你说好吗?”段戏羽抬首问,方注意到桂婶的不对劲,双手反握住桂婶的手,“桂婶,桂婶,你怎么了?没事吧?”她焦虑的看着桂婶,桂婶不会也生病了吧?
“告诉我!你心底是不是有了人?”桂婶急着抽出手,双手齐挥快速的比着。
段戏羽的肩无声的跟着桂婶的手势动,在她默念完桂婶的问题后,美丽的娇颜已羞的红到不能再红,羞怯的垂下眼皮不好意思承认。
桂婶轻拍她的手臂藉以引起她的注意,在她张开灵动闪烁的眼撞后,有力的双手又开始比了。
“他是不是上回那个刺客?”桂婶直截了当问出最重要的事。
段戏羽愣了愣,眨眨眼,讶异桂婶这么快就猜出人来。
“离开他!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见他。”段戏羽的表情告诉了她一切,她气极败坏的要求着。
“不!我不想离开他。”桂婶的要求立刻得到她坚定的拒绝。初尝情爱滋味,陷得又深又沉,她岂愿轻言离开。
“离开他!”桂婶怒的再出一次。
得到的回答却是摇头。
“他接近你另怀目的,不是真心的,你该趁着陷得未深时赶紧抽身,不该再沉迷下去。”桂婶恼得道出两人心知肚明的事实,企图以重话敲醒她的脑袋。
“你说的我全都知道,可是我不愿!”段戏羽笑了,笑得极为无奈,情爱一事,岂是旁人说抽身就抽得了身?
“他不是你想的好人,为何你还要执迷不悟?”桂婶认为她会爱上刺客皆因涉世不采,才会被刺客的甜言蜜语所骗失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