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你们和朔风亦是无所差别。”野心足以腐败一个人的内心,这么多人,全都看不透名利、权势。
“够了,既然你不肯跟我们合作,那么就休怪我们无情。”姓徐的狼狈地不想再听她赘言,干脆拉着她直接找殷朔风去。有她在手,就不信殷朔风胆敢轻举妄动。 “徐少侠,你早该这么做了,何必同她说那样多的废话。”粗鲁大汉赞同地不住喃喃自语。
两人以刀剑架着她,直接去寻殷朔风晦气,其间他们得不时留意,免得云似水又趁他们不备自刎。
“放开她!”暗处忽扑出一人大叫,是风堡的护卫,他满身是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姓徐的和粗鲁大汉被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不与来人纠缠,刀剑飞扬,负伤的护卫毫无招架余地,立即倒地气竭身亡。
“呼!突然跑出个该死的小子,还好老子手脚俐落,马上将他给解决掉。”粗鲁大汉对自己的反应能力很是满意。 “听,有打斗声,其他人约莫是被发现了。”姓徐的也不觉杀害一条人命何罪之有,语态轻松。
泪水凝结在似水眼中,来不及看清要救她的人是谁,也来不及叫他快逃,心空悬着,为那人的死。
今夜,恐会像多年前那一日一般,将再历经生离死别。当年,他们得以逃过一劫,今日能否像当年一样幸运?
她恍惚了。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是否他们得不断重复经历这些?
“咱们快点赶过去,和他们拼了,看风堡的人还敢怎样嚣张。”粗鲁大汉恨不得马上生出一双翅膀飞去。 “他们都是无辜的……”似水低喃。
“什么?”姓徐的皱着眉,未将她的话听清楚。
“今日你们动刀杀人,他日,旁人动刀杀你们,恩恩怨怨,轮回不已,这就是你们所追求的?”她不懂,真的不懂。
姓徐的和粗鲁大汉早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他们一心一意只想赶紧追到起冲突的地方,那里,应是殷朔风所 在之处,他们实在是等不及要取得殷朔风的项上人头。
扬名千里,就等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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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样的气氛让朔风有了警戒,他方起身,便有数十道人影持剑朝他冲过来,亮晃晃的剑身带着浓厚的杀气,招招皆欲置他于死地。 朔风冷冷一笑,并未将此次的攻击放在眼底。对方的招式虽然狠辣,但尚未能伤得了他。
他从容闪身回击,并未将拿手的毒术使出。
“杀了他!快!”众人怕会错失今日的好时机,大喊。
一群人将他围困住,刀光剑影,非要见血封喉不可。
“别让他逃了!”有人紧张大喊,就怕他会突破重围。
他们那紧张的神色,让朔风及时意识到似水没人保护,恐怕今日闯入风堡的不仅止这些人,不知堡内其他护院有没有善尽到保护似水的责任。
心思一转到似水身上,他就有些慌了,飞扬起落的身手益发俐落。
“围住他!围住他!”所有人惊叫,地牢里可还有人等待救援,加上去抓云似水的人尚未将她给带来,他们没太多的胜算控制住殷朔风。
被这么多人围困住,朔风又想到似水如今不知是否安全,便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施毒伤人。
一阵异香飘散而出,围困住他的人先是愣了一下,只觉那味道很好闻,似花香,转而跃进脑际的念头是——殷朔风下毒了!
果真!事实证明了殷朔风善于使毒,江湖上多起悬案全都是殷朔风所为,但证实了又如何?
他们全都中毒了!所有人脸色开始发青,痛苦地看着殷朔风,完全无法呼吸。
“他……下毒……”会不会死?他们会不会死?众人开始感到惧怕,亦是无力阻挡殷朔风的离去。 早知殷朔风的毒会这样厉害,他们就不抢先了,瞧,就要白白送了一条命,值得吗?值得吗?
他们再也无法想得更多,全都口吐白沫倒地身亡,后悔已是太迟。
朔风一个翻身跃离这群人,急忙想赶到似水的院落去。他人方出书房,外头便朝他射来上百枝飞箭,他一个起落,长腿横扫千军,将所有的飞箭一迳扫落。
“该死!”发放飞箭的人们低咒着,本以为可以让殷朔风死于万箭穿心,万万没想到会拿对方没辙。
这可如何是好?今天这一役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失败了,恐怕日后会遭到殷朔风更强烈的报复,是以每个人都卯上了。 “射!”再次百箭齐发,就要殷朔风死无葬身之地。
朔风并不和他们硬碰硬,他衣袖潇洒一甩,袖里已自动飘撒出致命的毒物。
“小心!有毒!”警觉性较强的人大喊,随即有人掩面停止呼吸,来不及反应的纷纷倒地气绝。
“赫!好阴毒的手段。”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一倒下,有人惊得倒抽口气。
“杀了他!绝不能再让他活着危害武林同道!杀!”这样厉害的人物,真让他当上武林盟主还了得,殷朔风向来我行我素,可不会买别人的帐,想和他来个利益挂钩约莫会被反嘲回去,说不准还会被公布在天下人面前,这样不懂得与人分享之人,留着无用,唯有除去,方能解决心中大患。 “杀!”
朔风并未将他们的威胁放在眼底,他一心一意只考虑到似水的安危,时间拖得愈长,愈对似水的处境不利,怕是早有人找上她了。
思及她可能遭受到的责难,他的心神便恍惚,这一恍惚,使得他护身的动作没先前周密,右臂结结中了一箭。
“射中了!”有人欢喜大呼。
朔风没有将小伤放在眼里,仅仅是挑了挑眉,便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接用力将插在手臂上的箭矢拔出。
“拦住他!千万别让他给跑了!”见殷朔风要往外跃去,一伙人怕错失良机不禁大喊。 一时间,所有人混乱地包围住他,就怕他会突破重围。他们不住挣扎着靠近与否——不靠近怕殷朔风会逃了,可一靠近又怕殷朔风会再次下毒,实为两难。
进进退退,退退进进,好不狼狈。
朔风冷笑看着他们滑稽的动作,双臂作势一扬,所有人立刻吓得抱头鼠窜,哪还敢拦他。
“殷朔风,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不等他去救人,两名男子已押着似水出现。
朔风半眯着眼,危险地看着似水颈上明显的血痕,该死!他们伤了似水!
全都该死!今日闯入风堡之人,他一个都不放过。 “哈!殷朔风,你不会希望你的未婚妻,因你顽强的抵抗而命丧黄泉吧?”护身符出现,所有人松了口气,轻松地看着殷朔风打算怎么做。
倘若殷朔风有如他们所想的那般在意云似水,那么他们即可轻而易举地除去殷朔风;若是没有,那他们也可大大嘲讽殷朔风,笑他孬种的缩在女人背后,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当武林盟主。
“朔风,别管我!你快走。”似水不愿成为他的负担,不愿他因她而赔上性命。如果真有人得付出生命,那么她愿意为他而死,无怨无悔。
“在这世间,我可以抛下任何人,唯独抛不下你。”他可以对世人无情、无义,但唯独她例外,这是他冷血无情的性子里最大的败笔,也是他心田最后一处的温柔。 “好,大爷我们就大发慈悲,成全你们!殷朔风,你说,她死,还是你?”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可仍非要听殷朔风亲口说,好让自己安心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