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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素素,我就怕她会阴魂不散哪!"严老夫人笑她将事情看得太过简单。

  "不会的,我想严公子此番离开严家堡,应是到外头散散心,压根儿与那女人无关。"严老夫人的话说得她惴惴不安,但她仍故作坚强,将他的离家解释为散心,硬是不往其他方向想。

  "希望如此。"严老夫人悠悠地长叹口气。

  "一定是这样,严公子都在严家堡闷了两年,可能他突然想开了,所以要到外头走走,待他归来,说不定就会回复以往那意气风发的模样。"最好严磊再回来时不会像个活死人,对她视而不见。。

  "如果能那样自是最好。庞护卫,我问你,大少爷他都往哪儿走!"严老夫人不甚放心的问着把人跟丢了,的庞护卫。

  "回禀老夫人,属下只见大少爷净是往深山里去.在一片片的竹林中似是在寻找些什么,可是当大少爷发现小的行踪时,大少爷便将小的甩开来,属下就再也找不到大少爷,也就无从得知他的去向了。"庞护卫尽职回答。

  "深山?!竹林?!"严老夫人闻言.眉头锁得更紧,这两者兜在一块儿不正等于向轻烟吗?磊儿在竹林里找什么?向轻烟?

  不!不可能,向轻烟早死了,磊儿能寻到什么?!

  白素素听完庞护卫的叙述后,同样心神不宁,眉头揪得比严老夫人更紧。她同样猜测严磊是在竹林里寻找向轻烟,这代表着什么?严磊的行径更加疯旺,抑或是有其他缘由?

  她极不愿猜测另一个原因,因为那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可她偏又想起另一个没死的人--毒娘子!

  严磊杀了向轻烟,照理说毒娘子会上门寻仇,可严磊平平静静在严家堡待了两年多,也不曾见毒娘子上门寻晦气,或许,这回正是毒娘子设下陷阱,引诱严磊往下跳也说不定。

  是了!一定是毒娘子,她想为死去的向轻烟报仇,是以将严磊引到山林里。

  不行!她不能让这事儿发生,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才成。

  "磊儿这孩子的行径是愈来愈古怪,也唯有你不会嫌弃他。"严老夫人无奈地直摇头,心底是排除向轻烟没死的猜疑,毕竟当年她亲眼看见磊儿的长剑刺进向轻烟的心口,如此一来,向轻烟焉有活命的可能?她又何苦自己吓自己。

  "我明白严公子只是一时受到那女人的蛊惑,我爱严公子,自是不会让那女人的奸计得逞。"不管向轻烟是生也好、死也罢,区区一个向轻烟,终究是斗赢不了她白索索。

  "素素你能这样想就好。"严老夫人疼爱地拍拍白素素的手背。

  白素素忽尔一提。"不过严公子一人在外总是教人担心,不如我追上去,也好随时可以照顾他。"如果毒娘子要对严磊不利,恐怕严磊也会站得直挺挺的,任由毒娘子宰割,她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要追上,必要时,她会出手杀了毒娘子以保全严磊的性命。

  "也好,素素,辛苦你了。"严老夫人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也不失是个让他们两人培养感情的好机会,孤男寡女长期相处,她相信磊儿定会发现白素素的好,并且下定决心娶白素素为妻的。

  "不会的,素素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白素素轻笑道,心底则是开始盘算,在追严磊之前,她得先回绿柳山庄一趟,请二叔为她调配出一味毒性最强,且无药可解的毒药,她相信届时毒娘子中了她的毒定会束手无策。

  她不会让人伤了严磊的,绝对不会!

  屋内的向轻烟不见他,严磊干脆驻守在屋外陪她,就算无法见她的容颜,与她一同吸着相同的空气,他亦甘之如饴。

  毒娘子是气恨严磊的厚颜无耻,几番要毒死严磊,可是见到小姐对严磊仍旧无法忘情,为了不使小姐伤心,怕让她的身子变得更加不好,毒娘子这才隐忍下来,不然以严磊的作为,早该死上千百次。

  毒娘子冷着脸为轻烟熬药,刻意不去提守在门外的人;他一日不走,她们便一日不能离开,严磊根本是存心让她们不好过。

  "小姐,来,喝药。"毒娘子将熬好的汤药移至轻烟唇边,要喂她喝下。

  向轻烟的脸色苍白如雪,连该有血色的唇瓣都如失了色的花儿,教人见了好不怜惜。

  她慢慢的啜饮姥姥熬给她的汤药。药,很苦、很苦,可她不曾拒绝过,因为这点苦比起她心底的苦,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轻烟凄迷的眼望着紧闭的门扉,轻问:"他还在?"

  "嗯,一直不肯走。"毒娘子抱怨道,也幸好严磊没蛮着来,不会趁她出门去采买药材与食物时闯进竹屋;想他也是怕会惊动到小姐,加重小姐的病情,才不敢乱来。

  "他……这是何必呢?"这话隐藏着多种感情,她虽想杀了他为邪公公报仇,可偏就狠不下心来,邪公公地下有知,定会埋怨她,疼了她这么多年是白疼她了。

  念至此,泪珠扑簌簌滚落。

  "小姐,你怎么又哭了?"毒娘子见状,忙不迭的为她拭泪。

  "姥姥,该死的人是我……"为何她要活下来?

  "别说傻话,小姐你该长命百岁,怎么会死!"毒娘子忙制止她说出更多不吉利的话来。小姐的身子骨够差了,再加上心理上的折磨,怎么可能会有精神?怎么可能让身子骨变好?

  "我是罪人。"她急喘了口气。

  "慢!慢!别哭了,瞧你,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毒娘子忙顺着她的背脊,明白她又想起邪弥勒;这两年多来,小姐没一次想起邪弥勒不伤心哭泣的。

  "我不碍事。"一口气顺了过来,她要毒娘子放心。

  "真正的罪人是那些欺骗你的人,并不是你啊!我相信邪弥勒在九泉之下,若知道你因此悲伤难过,他会更加难过的。"当年邪弥勒重伤不治,致使毒娘子只能挽回小姐的性命,没办法再救回邪弥勒,这是一大遗憾。

  "是我的错。"向轻烟明白姥姥是在安慰她,可她们都晓得事实是什么,事实就是她的愚蠢不只害惨了自己,还连带的害死了邪公公.这是她终身都难以赎还的罪孽。

  "小姐,你别再多想了。来,乖乖把药给喝了。"毒娘子不要她多想,只要她一多想,便会阴郁缠心,使她的身子更加不适。

  屋外的严磊听见她的自责而痛苦难耐,她该骂的人是他、该怪的人也是他,可她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打算杀他泄恨,只是不住的责怪自己;他宁可她痛骂他一顿,打他,杀他都行,就是不愿她自我责罚。

  她的身子究竟变得有多糟?他希望她能重拾健康、重展欢颜,他更是迫切希望能见上她一面,虽然明白只要他守在这里,轻烟便不会出来见他;可他也不敢随意离去,怕自己这一离开,就再也找不着她了,所以他宁可守在外头,就算见不到她的人,知道她就在不远之处,对他也是种安慰。

  他心情萧瑟的取出一枝竹笛低低吹奏,凄冷的乐音回荡在山林间,教人听了打从心里感到心酸。

  向轻烟静静听着,忘了喝药,泪不住流淌,他们俩不该再如此纠缠下去,早该了断的情缘又何苦执着?

  或许他们的出身本就是错,她不该生为向天仇的女儿,他也不该是严家堡的大少爷,倘若他们只是平凡的乡野村姑、村夫,也许他们可以快乐共偕白首,不会有任何问题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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