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我开出来的条件你不愿意去做。”房孤绝笑了笑,他就等她这一句话,只要她肯,他就信她。
她用力点头。“我愿意!不管任何条件我都愿意。”哪怕父亲现在要她去杀成千上百之人,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好!第一,我要你杀了樊泷,他是个问题人物,非得除去不可,相信你也了解;第二,我要你嫁给武伟。”房孤绝俐落的开出两个条件来。
“什么?!爹,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我杀……不!为什么要我嫁给武伟?他是个小人,他……他不可以相信啊。”她被父亲所开出来的条件吓得结巴,心思纷乱不已。
要她杀了樊泷!先前她可以毫不犹豫就答应,但换作现在,她反而没办法一口允诺。她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答应父亲的要求?
还有武伟,她对他的感觉除了讨厌之外还是讨厌,要她如何心甘情愿嫁给一个讨厌的人,甚至与他共度一生?父亲开出的条件彻底难倒她了。
“你迟疑了。我知道武伟是个怎样的人,但目前我需要他,所以,把你嫁给他是最好的方法。一来你可以监视他的行动,以防万一;二来他也会了解我有多看重他,他会更加卖力替我卖命。”犀利的眼眸直盯着她,留意她脸上任何表情变化。
“爹,我……我愿意替您做任何事,不过我请求您,别要我嫁给他好吗?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不!该说我非常讨厌他。”光想到武伟那小人嘴脸,便让她食不下咽,更何况是与他结为夫妻?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以前的你不会反对我的任何要求,是樊泷改变了你?好!你可以不嫁给武伟,可以不出手杀死樊泷。”房孤绝表面上像是妥协了,实际上,心底却是另有打算。
熟知他脾性的房焰舲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知道父亲接下来的话,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糕,更令她无法控制,她全身不住发抖,怕到无所适从。
“我会亲自出手杀了樊泷,解决掉他这个麻烦,再将武伟收为义子;至于你,你就乖乖待在庄内,所有事都不用你再插手。”很好,既然她不愿意,那便由他出手;他倒要看看樊泷功夫有多高,并亲自看着樊泷咽下最后一口气。
“爹……您不再需要我了?”她轻问,一颗心茫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你让我信不过,是你让我不再需要你,是你使得我们父女关系从此决裂,怨不了人。”房孤绝将所有过错推到她身上,要她好好反省,是否真要为了这个男人,而放弃他们父女间多年来的感情。
不!她不要,一直以来,她和爹爹都是两人相依为命,共同撑过这么多个年头,眼见爹的愿望就要达成,她怎能在这个时候与爹决裂?
武伟不可靠啊!可现下爹却要收武伟为义子?!她怕!怕爹会不小心着了武伟的道儿,所以她非得挨在爹身边不可。她无法置身事外,无法让自己成为爹爹眼中无用的人,甚至是当她不存在;她要帮爹爹防着武伟,一定要!
“爹,原谅我,我知道错了,我会听从您的安排……”她慌了,乞求地看着房孤绝。
即使真要樊泷的命,那就由她来动手吧!
“你真愿意听从我的安排,杀了樊泷、嫁给武伟?”房孤绝满意的笑了,他早知道焰舲不会背弃他,会乖乖听他的话。
“是。”她不再有任何迟疑,坚定颔首。
“很好,爹就知道这世间唯有你不会背叛我。”他高兴的抚着女儿的头发,等着她亲手杀了樊泷、彻底对他死心,不再对樊灌抱持不该有的情感。
她轻轻笑了,是为取得父亲的信任,可心底却有着浓浓的哀愁。这回她不再有退路,不再有借口,她得杀了樊泷,才不会和父亲断了父女之情,才能防止小人害了爹。
她该这么做的不是吗?反正樊泷之于她不过是个外人,他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有,也不该有,她唯一该保护的就是亲情了……
第六章
无情的时光快速流转,房焰舲的伤势已然痊愈,该做的事已是无法再拖延下去了。
这日,她将自己装扮得十分美丽,不想以平常黑衣黑裤的面貌见樊泷,而是完全的女儿家装扮,让粉嫩色的衣裳点缀出她的绝美;而且她也不想再隐藏她的性子,打算活灵活现地展现出真正的房焰舲,不带任何虚假与欺瞒。
她要樊泷知道他是败在一个怎样的女子手中,真实的去领会。
“小姐……”荷儿看着她抱定决心的侧脸,心中有些不安。今夜,小姐就要去杀死樊泷了,虽然庄主认定小姐个会失手,但小姐的功夫毕竟是比樊泷差呀!若是有个万一,小姐便回不来了,她实在为小姐担心。
“我走了。”简短交代后,房焰舲拿起短刀藏在怀中,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小姐,你千万要小心啊!”荷儿不放心地喊道。
“该留心的人是他不是我。”樱唇漾出美丽的弧度,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听她这么一说,荷儿放心不少,可也不敢全然放心,就怕事情会有个意外发生。她目送房焰舲离开,总觉得小姐这一走,似乎连心也跟着离开了,小姐在想些什么,她已没办法猜出一二。
确定女儿出发后,房孤绝嘴角噙着笑,待在房中等女儿凯旋归来。
他可以肯定樊泷对焰舲是有感情的,否则他不会费事救焰舲。至于焰舲,虽然或多或少对樊泷存有些情感,可是在亲情与爱情的选择下,焰舲选择了亲情;这只能算樊泷倒楣,是他爱得较深,相对的,所受到的伤害自然较大。
呵!樊泷作梦也想不到,对焰舲投注感情所要付出的代价,竟会大到令他无法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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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焰舲在夜色中漫步,愈是接近破庙,她愈是清楚自己该如何去执行父亲交代下来的任务。她没有任何迟疑,心是坚定的,一如怀中暗藏的短刀,坚硬无比,森冷绝情。
行至破庙外,她没有出声唤他,仅是定定的往内看。正巧他和丐帮弟子尚未入睡,瞧见她出现,丐帮弟子以手肘推了推樊泷,笑得十分暧昧,像是知道什么旁人不知晓的事般。
“快去吧!人家来找你了。”房焰舲的出现可真是教人讶异,毕竟她是大家闺秀,看来她心底果真对樊泷有意,才会不顾面子偷偷溜来寻人。丐帮弟子可不愿当个程咬金,连忙催促樊泷。
樊泷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但她让人清楚看见她的模样,却真的教樊泷惊讶了,他疑惑地走向她。
“我有话跟你说,方便吗?”她看着他轻声问道。
“嗯。”
一待他同意,房焰舲便领着他离开破庙,来到僻静的地方,让彼此得以好好交谈,不受任何人打扰。
“你这般大刺刺的让旁人瞧见,恐怕有损你的闺誉。”她不担心,他反倒是为她担心起来。
“没关系,我不在乎。”她笑着耸肩,并不觉得被丐帮弟子瞧见是大问题,或者该说她是故意的。
既然她不甚关心,他也只能由着她去。看了看她的脸色,似是不再为胸口的内伤所苦,想必已经痊愈了,但他得亲自向她证实才行。“你的伤可好了?”
“好了,幸亏你当时处理得当,否则不会好得这么快。”她平心静气的和他闲话家常,仿佛两人是多年好友,没有丝毫不自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