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嘉丽表情哀怨地唱那英的「征服」时,她唱得声嘶力竭,非常投入。「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白舶仕按下唐老鸭的特殊音效,嘉丽的歌声顿时变得荒腔走板,她气得拿麦克风敲他。
他哈哈大笑,切歌。下一首,李宗盛的「寂寞难耐」。
「我的歌!」
「我的歌!」他们俩同时叫道。
「妳有点?」
「你也点?」
嘉丽立刻抓起麦克风。「我先唱,一人一段。」她踢了高跟鞋,跳到沙发上,摇头晃脑卖力高唱,又吼又叫!
「总是平白无故的难过起来,然而大伙都在,笑话正是精彩,怎么好意思一个人走开?」
白舶仕接唱:「寂寞难耐喔寂寞难耐~~」他接错段。
「笨~~还没啦!」嘉丽瞪他一眼,续唱:「不是没有想过,随便谈个恋爱,一天又过一天。三十岁就快来,往后的日子怎么对自己交代?」
「喔~~寂寞难耐哦哦,寂莫难耐~~」这次白舶仕接对了。
他们大声合唱:「爱情是最辛苦的等待,爱情是最遥远的未来,时光不再、啊时光不再,只有自己为自己喝采,只有自己为自己悲哀……」
呜呜~~这根本是他们的心声,抓紧麦克风,他们放肆高唱,发泄心中怨愤。
两人大吼:「寂寞难耐~~寂寞难耐~~这一次我的心情不古问不低不好不坏,哦哦~~寂寞难耐~~寂寞难耐~~」
他们唱得面红耳赤,嘉丽唱得落泪。呜呜~~感叹自己情路多坎坷。
白舶仕唱到心痛,为自己抱屈。就在李宗盛这首「寂寞难耐」中,他们尽释前嫌,惺惺相惜。
又几个小时后,白舶仕醺醺然,车嘉丽烂醉。
嘉丽闭着眼,倒在沙发,扭着身体胡言乱语。「我要一个男人永远爱我,我要一个男人什么都听我,我要……」
「什么什么?」白舶仕笑了,撑着额头,瞥她一眼,他也有三分醉了。「不可能、不可能。」
嘉丽睁眸大叫:「什么不可能?少诅咒我!」
「妳说点容易的,人又不是……不是东西,人会变的,妳知不知道?」
「嗯~~」嘉丽打了个酒嗝,推他一把,笑了。「对,你说的对……说点容易的……」她想了想,格格笑,她挥挥手。「那我要一张桌子,可以带着跑的桌子,我到哪都能写稿,都能工作……嗯,桌子……」
「哈哈!」白舶仕笑她。「带着跑?桌子?」他也倒在沙发上,闭上眼,喃喃道:「除非那桌子长脚。」
「长脚?」嘉丽大笑,指着他。「长脚?长脚的桌子?」她笑倒他肩膀,他也笑了。她瞋他。「喂,不能长脚,长脚的都会跑,万一连桌子都抛弃我……」
「桌子抛弃妳?」白舶仕听了,睁开眼指着她。「桌子抛弃妳?!」
「是啊,呵呵呵~~」她笑不停,他也笑了。他们俩莫名其妙地笑一阵,又胡言乱语一阵,跟着醉得昏睡过去。
点的歌继续播放,画面闪烁,映射在他们酣睡的脸庞上,忽明忽灭。包厢冷气强,嘉丽下意识往他怀里钻。白舶仕仰着脸睡,她钻得他痒,于是他伸手搂住她。
他笑,低哺道:「别动……」
她不动了,他搂着她,她偎着他胸膛,都睡了。
包厢昏暗,顶上霓虹转着,沙发柔软,桌上堆了空酒瓶。
他们亲密依靠,像两只受伤的小鸟,分享彼此的温暖。她的头发缠上他手臂,他呼呼大睡。
服务生进来清理桌面,他们还在睡。服务生清理完毕,看着沙发上相依偎的两人,露出欣羡的表情。
这对情侣好恩爱好幸福喔~~两人酣睡得像小Baby!
***
白舶仕先醒,他睁开眼,呆了一会儿,胸膛好暖,低头,看见酣睡的车嘉丽,不由得怔住。她的脸贴上他的胸膛,她的胸脯柔软地枕在他身上。白舶仕忽然觉得有些仓皇失措,望着怀里的小东西,她头发的香味,那柔软的玫瑰色嘴唇,她衬衫少把了两个钮扣,隐约看得见里边雪白的胸脯,他一阵心紧,身体热了。
该死!他有了生理反应。
白舶仕摇醒她。「喂。」
「嗄?」嘉丽睁开眼,眼色茫然。「什么?」
该死!她睡眼迷蒙的模样真可爱。他顿了顿,道:「该走了。」
嘉丽坐直,伸个懒腰。「几点了?」
「我送妳回去。」白舶仕拉她起来。「走吧!」
白舶仕将车子驶入巷口,老旧的公寓,楼下聚集着一群人,随便停放的车子挡住他们去路。
嘉丽摇下车窗。「干么啊?」她家楼下怎么一堆人?
「我去看看。」白舶仕下车。他挤人人潮,镁光灯大闪,麦克风推来。
「请问先生是这里住户吗?」
「呃……」白舶仕困惑。
「认识一位车小姐吗?」另一名记者问,麦克风又推来。
「呃……」
「先生知道她吗?见过吗?认识吗?邻居吗?」一连串问题。
一本八卦杂志塞过来。「就是这位小姐,认识吗?」
白舶仕看了杂志,脸色骤变。封面大标题--
香港女歌乎罗缤纳决心下嫁殷实土意人高俊泰:高俊泰何许人也?
靠!舶仕揪紧杂志,报导的人将高俊泰抛弃旧女友车嘉丽的事披露,又将两个女人做了评比,打了分数。对方连拿数个「优」,嘉丽被打了好几个「劣」……妈的!
「不认识!」舶仕扔了杂志,掉头就走。很快地回到车内,立刻发动引擎,倒车离开。
嘉丽好奇地问:「怎样?前面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啊?」
前方记者们像是发现事件女主角了,整群人奔跑过来,白舶仕油门一踩,火速飙离。
「干什么?干什么?」嘉丽边回头张望,边朝他嚷。「你干么?停车啊!你载我去哪?喂、喂喂--」
「闭嘴!」白舶仕气急地一吼。
「你凶什么?放我下来,喂!」嘉丽纳闷,他脸色怎么忽然好难看?
「妳……今天住我家好了。」他清清喉咙,操控驾驶盘。「反正……反正我家很大……」Shit!要怎么跟她说?白舶仕思量着该怎么开口,她知道了会很伤心吧?
「干么去你家?」嘉丽困惑。「你停车,我要回去啦!」
「妈的。」他啐骂,车子飞驰上高架桥。死高俊泰,搞屁啊~~甩了她还搞出这么大的事?!「妳来我家住,今天别回去。」
「那些人干么?记者吗?我家那栋公寓有人死翘翘啊?」
「好像……嗯……好像是吧!」他瞥她一眼。「所以……今天住我家。」
「干么一直要我去你家?」嘉丽警觉,瞇起眼睛,打量白舶仕。今晚他们在包厢气氛很好,可那不代表她很随便喔~~她道:「喂,白舶仕,先跟你说清楚,我不搞一夜情的。」他最好别打这主意!
「靠!」白舶仕吼。「我也不搞一夜情。Shit!妳怎么那么麻烦?妳是扫把星出生的?妳天生『带赛』吗?」不忍心抛下她,觉得她可怜却又忍不住发脾气。
「你骂我干么?」嘉丽吼回去。「我有叫你鸡婆吗?才不希罕住你家,就算那里死一堆人我也不怕,你马上给我回转,我要回去!」
「不行!」他吼。
「不行?」嘉丽瞪大眼睛。「什么不行?你是我的谁?你找死啊,不行?」
白舶仕咆哮。「好好好,我失恋我沮丧我情绪差我拜托妳去住我家,我不会对妳怎样,只是今天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我家太大我很寂寞我想要有人陪伴,行不行?行不行?!妳就当日行一善行不行?」妈的,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