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节奏轻快的老歌,他微笑了,某种愉快的感觉攫住他。失恋的这段日子,就今天心情最好。
屏幕闪烁,车嘉丽打出讯息--
「听见了吗?」
「是。」
「喜欢吗?」
「明天是她生日。」要不是车嘉丽,今晚他应该会很忧郁。
彼端沈寂一会儿,回复:「你还会难过吗?」
「……妳呢?」
唱片停下,白舶仕换一张来听,周璇唱起「永恒的微笑」--
心上的人儿,有笑在脸庞,她还在深秋给我春光。
「我想,我会忘记他,只定需要一点时间。」
「很好听。」
「什么?」
「永恒的微笑。」
「足,可惜没有永恒的爱情。」
他们各自在计算机前叹息,然后白舶仕发出讯息。「她一直梦想哪天包下Ruth'sChrisom,让Ruth'sChrisom只为她营业。」
「哦?Ruth'sChrisom很高档,怎么可能答应?」
「年初我跟餐厅订好了,本来要给她惊喜,订全早付了。」
「……」嘉丽在那一头下知该说什么。
「放弃太可惜,请别人去又担心对方误会。妳明晚有空吗?要不要去?」
「不用钱啊?」
「一毛都不用。」
「那怎么好意思?」
「呵呵,妳不像这样客气的人。」
「哈哈,我装的这么不像吗?唉~~」
白舶仕笑了。「明天去接妳。」
「好。」
***
翌日,Ruth'sChrisom经理主动策划很多惊喜欢迎他们,经理打算等他们一进场,就熄灯奏乐欢迎。
时间到,白舶仕与车嘉丽一起进餐厅,经理打手势,灯光骤灭。此时,嘉丽惊呼。「嗄?灯咧?」停电吗?
「搞什么?」白舶仕气恼。
这是惊喜啊!经理眼角抽搐,乐队奏起生日快乐歌。
「这段跳过。」昏暗中,白舶仕对经理道。「直接用餐。」
嘉丽附议。「可以开灯了吗?」
经理心中淌血,还以为他们会喜欢浪漫的安排说……
灯开了,服务生领他们入座。
这时候经理朝服务生使眼色,服务生转头朝后边招手。
嘉丽摊开餐巾。「我饿死了。」
三名演奏手下台到他们身旁,用户风琴弹奏英文歌曲--「爱情海」。
白舶仕皱眉,车嘉丽错愕,乐手微笑地绕着他们打转。
餐厅经理为自己的安排感动得热泪盈眶,多浪漫啊!然后他亲手递上盛开的一千朵红玫瑰给白舶仕,并对白舶仕眨眨眼,暗示他送给女朋友。
白舶仕脸色很难看,瞪着红玫瑰。说了句:「这段也省略。」
「呃……」经理尴尬,将红玫瑰递给车嘉丽。「生日快乐!」
嘉丽瞪着那么一大束红玫瑰,哭笑不得。
「妳要就拿去吧,餐厅准备的。」白舶仕道。
好像很重……车嘉丽对经理道:「谢谢,花很漂亮,放旁边吧,可以上菜了吗?」她饿惨了。
「是的。」经理很想哭。他们真是情侣?
鲜花被扔到一旁,红酒端上来,开始了情人套餐,这里讲究气氛,菜一小盘一小盘端上来,每一盘都要等上十几分钟。
半小时后,车嘉丽开始不耐烦。她对正在品酒的白舶仕道:「我以为这一餐很丰盛的。」嘉丽瞪着小小一盘色拉,叹了口气。「为了这顿,我还故意饿上一天,再这样一点一点上,我会饿死。」
「西餐厅讲求的是气氛,妳有没有常识?前菜先吃,然后主餐然后才……」
「行--」嘉丽倾身,对他低声道:「你慢慢吃你的『气氛』,我要去吃麻辣锅,我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了。」
白舶仕用一种「妳无药可救」的眼神瞪她,然后对经理交代。「全部一起上吧,不用一道道来。」算了,又不是跟欣兰用餐,不必讲气氛了。
「是,全部一起上吧。」嘉丽朝经理笑瞇瞇,笑得经理满脸黑线条。
「呃……好,好的。」
他们俩默默用餐,没什么好聊的。
白舶仕心情低落,望着车嘉丽,他相一一-这一切本来是要给傅欣兰的惊喜,原本部策划好了,计划却赶不上变化。看嘉丽吃得津津有味,白舶仕感慨,没有胃口。
见车嘉丽喝了口浓汤,又啜饮一大口冰咖啡,白舶仕皱眉了。「妳干么?」
「嗄?」嘉丽困惑。
「哪有人又暍浓汤又喝冰咖啡?妳又吃热的,又暍冷的,没有人这样吃的。」
「我是人,我这样吃。」
「这样吃下好。」白舶仕纠正地。「妳应该先暍热的汤,过一会儿后,再喝冷饮。」
嘉丽挖一大杓奶油用力地抹上面包,她提出疑问。「喏,我问你,大医生,冷饮暍下去,是到哪里?」
「胃。」
「嗯。」她咬一口面包。「那浓汤喝下去是到哪里?」
「胃。」
「所以两个最后都到哪?」
白舶仕青筋浮现,车嘉丽又挖了一大坨奶油,直接帮他回答。「胃,是不是?所以这样吃有什么问题?等一下吃跟现在吃统统都在胃里搅一团,有什么差别?」
白舶仕深吸口气,翻白眼。「随便妳。」
「嗯,多谢。」嘉丽吃一大口抹上厚厚一层奶油的面包,呼~~好满足、好过瘾!
白舶仕又有意见了。「喂!」他好意提醒。「奶油的成分妳明白吗?它不好消化。妳知道它怎么制造的吗?妳涂得也太多了吧?对身体不好。」
嘉丽反驳。「管它什么成分,好吃我就涂多一点,不可以吗?」啰唆!她灌一口红酒。
他又道:「酒要慢慢喝,慢慢品尝,哪有人--」
「白医师--」嘉昼丽火大了。「麻、辣、锅!」
「嗄?」
「你请客我是很高兴,但你要是再这 啰啰唆唆,管东管西,我情愿去吃麻辣锅。」
白舶仕表情僵硬。「我好心给妳建议。」
「我善意给你提醒,美酒佳肴吃就吃,好好享受,管它什么顺序什么好不好,嗟~~杀风景!」
「是,反正妳不是我女朋友,我懒得管。」他凛容道。
「呵~~」嘉丽笑了,指着他的脸。「厚~~你生气了?」
「没。」他用力切牛排。
「喂!」嘉丽环顾四周拘谨的服务员,凑上前低声跟他说:「别说我占你便宜,等等请你去唱歌。好乐迪现在一九九唱到天亮,啤酒无限畅饮。」
又喝酒?!白舶仕婉拒。「谢谢,这顿不请妳也是白白浪费,妳尽量吃,不用回请。」
「不行,我请你唱歌,我不想欠人情。」
「我心领,真的不必。」
嘉丽眨眨眼,笑了。「你放心,你唱不好我不会笑你。」
白舶仕瞪她。「谁说我唱不好?我只是想早点回家,今天国家地理频道要播黑猩猩的成长史。」
「拜托~~」嘉丽翻白眼。「你养猩猩啊?少看一次会怎样?那么大房子回去一个人对着电视干么?」
两人争辩不休,哪管得了杵在一旁的经理和一干服务生们,个个一脸黑线条外加唇角抽搐。
第五章
怎么会被她煽动的?白舶仕不懂。
距离晚餐三个小时后,他和车嘉丽在包厢内喝个不休,互灌啤酒,比赛酒拳。许是酒精的催化,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他们吵吵闹闹,互相嘲笑对方没人要,然后狂点失恋的情歌唱,气氛好轻松。
白舶仕唱陈奕迅的「K歌之王」--「我以为要定唱的用心艮苦,妳总会对我多点在乎,我以为虽然爱情已成往事,千言万语说出来可以互相安抚……」
嘉丽嘘他,白舶仕气死了,真想扁她。他唱得很深情说,她却在一旁笑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