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睁眼。「什么事?」
「我刚收到捷报,我的人拿下李劲最后一城!」
「哦--」
「差点就抓住李劲,不过他早一步弃城逃了。」
如玉坐起,现在她完全清醒过来了。
她不懂为何他和李劲两人永远有打不完的仗,而且每当张冷提起他时,双眸尽是恨意。
「这男人值得你花这么多精神和力气对抗吗?」
「当然!等抓到他,我一定要将他凌迟至死!」
凌迟?如玉打个冷颤。「何必这么残忍?」
「他抢走我的妻子,我会要他付出代价。」他一时脱口道。
妻子?
「我听人说,你杀了你妻子。为什么杀她?」她不信张冷会如外传般,只因一点意见不合即手刃爱妻。她想听听真正的原因。
没想到张冷脸色一变,不悦地皱眉。「我不想提这件事。」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了解你的过去。」
「那没什么好说的。」他冷冰冰地。
如玉不高兴嚷了一句。「莫非你还爱着沈月?你忘不了她?」
「他气吼︰「不准妳再提起她!」
如玉生气了,背转身不再理他。
「如玉--」他喊她,伸手探她的脸颊。
她抬手挥开。「走开!我要睡觉了。」
他不好意思笑了。「走去哪?我也要睡了。」
她赌气地嚷:「我的床不让你睡。」
张冷低头要吻她,她撇过脸躲开,生气道:「你别以为我不会走掉!」
「妳不能走。」
「为什么?」说你爱我。如玉等着这一句话。
但他是张冷,他只说:「因为妳是我的人。」
「什么『你的』?」她张嘴抗议,但他的吻堵住她的话。如玉好不容易逮到一丝空隙,奋力挤出。「你这个可恶的--」
没说完,第二个吻又袭击她。他吻肿了她的唇,也吻晕了她的神智,让她失去思考能力。
而他更接着进攻她白嫩的颈子,湿热的吻烫出一条火热的痕迹。
如玉终于被他逼得弃甲投降,口中不停逸出兴奋的呻吟和叹息。
这一夜,她又甭想有个安稳的觉好睡了。
第八章
欢沁邀周恩平到花园楼台内享用晚膳。
冬日了,夜冷。楼台下的小池塘有皎月的倒影。楼台内点了烛,气氛极好。
周恩平来到小楼内。
「庆祝什么?」他含笑坐下。「这么多酒菜!」
「庆祝我解脱了。」
「解脱?」
「脱离情海,不再苦恋霸主。」她微笑,温热了酒。
「真领悟了?」
「没错!诚如你说,他真一点也不爱我,和我的出身其实没有多大关联。」
今天的欢沁不再憔悴忧郁。她上了艳红的胭脂、穿了亮眼的衣衫,眉宇间精神多了。
周恩平替她高兴,举酒干杯。
「恭喜--」
她微笑干了一杯。
此刻的欢沁特别美,美得凄绝、美得虚无。
「我得谢谢周谋士。」
「……唔?」
「谢谢你成全我……」
周恩平没听懂,不过来不及细想,他已晕了过去。
「谋士?」欢沁摇他。他没反应,她不禁笑了。
谋士?哼!他绝对想象不到有被人设计的一天吧?谋士也不过如此。
欢沁趁无人注意,拖着他离开花园。
然后她带了一只食篮。她算算时间,霸主此时应该还末回寝宫。于是她上门找如玉。
「欢沁!」如玉笑迎她。
「我熬了补品给妳。」
「真的?妳几时学会熬东西了?」如玉笑嘻嘻地舀了一碗。「哇!得快喝掉。不然霸主一看我喝这个就知道我怀孕了。」
「是啊!快趁热喝掉。」
「唔--」她饮了一口,皱眉。「哇!好苦。」
欢沁笑斥:「别嫌东嫌西的,我可是熬了一下午。」
「是是是--」难得她们重修旧好,再苦也得喝,免得惹欢沁又伤心了。
可这汤不只苦,而且奇怪。
说是补汤,但她喝了怎么……全身无力?
「咚」的一声,如玉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那不是补汤,但也不是毒药,只是加了些蒙汗药,会令人昏睡一个多时辰。
施欢沁收拾好东西,挟着如玉,并在床下扔了张纸条,不算显眼,但仍足以发现。然后,她悄悄带走如玉。
如玉从来没有睡得这么香甜。张冷强壮的臂膀横在腰上,将她揽在怀间。而床褥是这般舒适地贴着她的背侧,柔滑得几乎忘了有衣料的阻隔--衣料?她睁眼,看见张冷。他就静静坐在她对面的椅上。那么床上的是……
霍地,如玉惊得坐起。她一件衣服也没穿!她抓紧被单望向身旁男子。
「周恩平!」
他闻声惊醒。他也是光着身子。先是一阵茫然,在看到如玉之后,不可置信地瞠大双目。「如玉?」
她怎么会在自己房里?他们怎会光着身子睡在床上?而张冷正目光冰冷地瞅着他们俩,一句话也没说。他们的狼狈,全看进他眼中。
噩梦不但重演,而且,这次是活生生展现在他面前。他就这么呆坐着,心如刀割地等他们醒来。
嫉妒和背叛的火焚烧着他,将他推入地狱。那双冰眸,黑得不带一丝情感,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她的头上还挂着自己赠她的冷玉。
「这是误会……」周恩平镇定后,随即披衣下床。
张冷不理会他,他只盯住如玉。而如玉揽着被只是一脸茫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脑中一片空白。面对张冷铁青的脸,她越是焦急越是说不出话。
她只有无助地喊他:「张冷……」
而张冷只是不屑地冷冷一瞥。然后他抽出佩剑,抵着周恩平的颈。
「为什么?」他恨恨质问。
周恩平一字一句道:「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张冷从袖内抽出一张纸条。「上头写着你要见如玉、你想他。你还有什么详说?你明知我对背叛者一律格杀勿论,你还犯这种错!」
「那么你杀了我吧!」周恩平不再解释。
「你以为我不敢?」
「不,你敢!对于你不能解决的问题、你不能面对的事,除了杀,你还有别的法子吗?」
张冷目光一敛,长剑紧握手中。他可以不必废话,立刻一剑刺死他。光是方才他在这看他如何揽着如玉,他心中已杀死了周恩平千万次。而此时此刻,剑在他颈上,张冷竟下不了手。
面对多年共赴沙场的挚友,他真下不了手。然而他也不愿再见到他。张冷用剑背敲昏了周恩平。他的力道又快又狠,周恩平在瞬间倒下。
如玉双肩一缩,害怕地退至床的最角落。她知道眼前的张冷,不再是她爱着的那个男人。他被妒火烧胡涂了,他更被往日的噩梦缠缚。他不再相信任何人,眼眸只剩下仇恨和冰冷。
他缓缓跺向如玉。他手上的剑,泛着银光,刺痛着她的眼。
忽然,如玉混乱的脑中闪现一丝灵光。欢沁!是她陷害自己的。
如玉急切嚷道:「我明白了。是欢沁,她设计这一切!她要我喝了补汤,然后我便昏睡了。是她,我没对不起你--」
张冷停住脚步。他命人去召施欢沁过来。
室内只剩一片沉默。
张冷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冷得就似雕像般。他静静望着如玉的无措和慌张,心中竟有一丝丝希望,希望这一切真只是误会一场。因为,他并不想杀了她,不想如玉死在他剑下。
欢沁一进门,如玉立即吼道:「妳在汤里放了什么?」
「什么汤?」
「妳故意陷害我和周谋士,对不对?」
「如玉!」欢沁忿然。「妳为什么要来诬陷我?明明妳和周谋士两人早有奸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