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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这种疏离与淡漠,增添了白衣蝶的美吗?

  丁邦不禁看傻了眼。

  而宁时鹰,则是一副如遭雷极的模样,他激动地喝道:“小丁,花椒!”

  丁邦立即回过神,将腰间的花椒取出交予少爷。

  宁时鹰接过,忽地又打出一掌,送出花椒粉。

  霎时花轿周边一干人等无不低头猛打喷嚏。

  “少爷?”丁邦正要问,只见少爷一个纵身飞掠进轿里。

  “少爷……”他急了,又不好大声嚷。

  一会儿后,轿外人顺了气,抹干了脸,又继续赶往东街底的龙凤赌坊。似乎没有任何人察觉轿内多了个人,而丁邦也只好焦虑地跟着花轿走。

  轿内——

  宁时鹰沉声道:“我们又见面了。”

  他掀起头盖,看到和那夜同样的一对星眸,以及同样淡漠防备的眼神,像是需要人保护,却又怕和人亲近。

  白衣蝶见到那双温和的黑眸,那似笑非笑的俊容,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轻斥。“放开你的手!”

  “不放——”他无赖地笑。

  “放下来——”

  “不放。”

  白衣蝶瞪着他,似要生气了。

  他嬉皮笑脸地道:“我想好好看清楚你……”

  白衣蝶不懂自己怎么软弱了起来?她威胁着。“你快走吧!”

  “不——”

  “再这样,我要叫人了!”

  “你叫呀!”他仍是含笑盯住她。还是那种怀坏邪邪的态度。

  白衣蝶抿唇,真是无赖。

  宁时鹰将流苏塞至她耳后,端详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为什么那日不告而别?”他始终耿耿于怀。

  她不理他的问题,仍旧抿着唇不答话。

  宁时鹰又问:“那一夜对你难道没有任何意义?”他生气了:“最起码走前道声谢也好。”

  “为何要我向你道谢?”她冷冷笑道:“难道你没从中得到快乐?”她讽刺。

  他愣住,随即恢复笑容项她一句。“没错,我很满足,可是你呢?”

  白衣蝶雪白的脸瞬间飞红。

  那一夜炽热的缠绵,两人裸裎契合,情欲销魂的节奏,仿佛又再浮现眼前。

  想到眼前这俊朗的男人占有了她的初夜,她竟心虚地害羞了。她别过脸去,回避他炙热的目光。

  宁时鹰又说:“你已非处子之身,竟还敢下嫁赵大深,不怕触怒地吗?”

  她不嫁,难道要她最疼爱的妹妹嫁?爹都开口了,不是她就是芯心必须牺牲。但是芯心还小,她怎忍心让涉世未深的她受人摧残?不!她绝不要芯心被欺负。她只当芯心是她唯一的亲人,说什么也要保护她。

  宁时鹰察觉她的忧郁。“你打算怎么向赵大深解释?”

  她心中早有打算。“我不解释。”

  “不解释?”

  “我会先要求他撕掉借据,然后才肯同他图房,事后他若质问——”白衣蝶自袖内抽出一把匕首。“我便自刎谢罪!”她一副绝决的模样。

  宁时鹰大感不妙,他不能眼睁睁看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你问得够多了,可以走了吧?”

  他正色道:“你对生命未免太轻率了。”

  她低头收回匕首,以近乎喃语的声调说:“活着又有什么乐趣……”

  他忽然又冒出一句不正经。“那夜你不就尝到活着的“乐趣”?”

  她有些生气,抬头想骂他,但见他坏坏地对着地笑,刹那间,她的心又是一阵恍惚,不知三魂七魄都飘到哪去了。随即又有些气自己的斥责。“你快走吧!等会儿被发现了不好。”她决心不看他,也不期盼他留下徒惹麻烦。

  没想到他竟笃定一句。“你不能嫁他!”

  “为什么?”她抬起脸。

  “因为你喜欢我!”他口出狂言。

  “胡说——”

  宁时鹰潇洒笑道:“倘若不是,你早叫人撵我下轿,岂会容我说这么多话。”

  白衣蝶倔强地张口想否认,又找不出话来反驳他,只有愣愣望着他。

  忽然,他将她往前一拉,用他的火热封住她的冰冷。

  她倒进他怀里,无力抵抗。

  他的吻,这般熟悉久远的滋味,毫不保留地夺去她的理智。

  白衣蝶拚命记忆着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壮硕的胸膛、温柔的臂膀,和他带给她的那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他霸道又坚定的吻,吻热了她冷漠的身躯,吻暖了她冷酷的心。

  良久,他放开她。

  “还嫁他吗?”宁时鹰不死心,他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即将属于他人。

  白衣蝶无助地仰着脸,盈盈的一双眼无奈地望住他。

  他的问题多么可笑,因为她根本无权决定答案。她只能默默地望着他。

  他似笑非笑又问:“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白衣蝶摇头。

  他撂下话。“宁时鹰。你记住了。”

  语毕,他风一般掠出花轿,快得令人错觉那身影非人。

  宁时鹰?

  她再度披上头盖,不让任何人看见她红了眼眶。

  为什么他们之间,总是交错?

  浩浩荡荡的队伍将一身红嫁衣的白衣蝶迎进了龙凤赌坊,迎亲仪式总算告一段落。赌坊前仍旧围拢了一大群跟着看热闹的群众。

  赵大深对于自己娶了个大美人,自然恨不得全镇的人都来瞧瞧他的本领。所以他不但不赶人,还特别准备比平时多上一倍的赌台,亲自站在大门前招呼人们进去。“来来来!别净着看,进来玩两把吧!”

  就在吵杂、混乱的气氛下,仪式一道道地进行完毕。

  白衣蝶认分地拜堂,然后被送进洞房等待新郎倌。

  她心中即便万分不愿意,瘦削的背影仍是坚强挺立着,不让内心的脆弱泄漏半分。

  外头吵闹喧哗着——

  白芯心瞄一眼赵大深的肥肚腰。天!她快要吐了。她垂着肩叹气。如果,她们没有那样不争气的爹爹,即便只有她和姊姊相依为命,她也会觉得无比幸福。然而,如今她只有眼睁睁看着姊姊被推入火坑。

  想起姊姊,纵使有满桌佳肴,她一口也吃不下了。

  白衣蝶静静坐在喜床上,等着那令人憎恶的一刻到来。外头的热闹和喜房内安静清冷的气氛有着天壤之别。

  她外表看似平静,心头却为着先前宁时鹰那一吻而大起波澜。

  他质问道:“你真的要嫁他?”

  他更狂妄道:“你喜欢的是我!”

  他的脾气令她捉摸不定,有时似是玩笑,但玩笑里又带着认真。

  原来,她早已下定决心放弃自己,放弃挣扎,然而方才真要和赵大深拜堂时,她竟迟疑了,恨不得扔下头盖走掉……

  为什么向来如死水般的心湖会起了波涛?

  是因为他吗?

  不!白衣蝶压抑心头不切实际的妄想。如今她人已被赵大深娶进门,还能奢望什么?

  幸运的话,圆房后地便可以自刎了断,不必忍受和赵大深那男人过一辈子。只要他先将爹签下的借据撕掉。

  一想到要和那肥胖丑恶的赵大深睡在一起,她忍不住想反胃。白衣蝶双手握成小拳,多么希望此刻即自刎死去。

  然而——白衣蝶内心深处竟又不自觉庆幸着。

  庆幸自己的第一次,是在阴错阳差之下给了宁时鹰。否则若是和赵大深,那么她一定会死不暝目。

  她感谢宁时鹰救了她,更给了她此生唯一一次的美丽回忆。她不会忘记那一夜,他健硕的身子、温柔的微笑,令她感到无比的温暖。

  宁时鹰是老天爷唯一一次赏给她的仁慈。

  赵大深并不急着进洞房。当然,他垂涎白衣蝶的美色很久了,但是,他更想先待在赌坊内享受来自所有男人艳羡嫉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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